奇怪的拜貼
駱歆幾乎一夜未眠,清晨爬起來時(shí),頭疼欲裂,看著銅鏡中那個(gè)憔悴的容顏,落絮勸慰道:“郡主,今日也是要押解王道平的,大街上人肯定少不了,不如我們?nèi)タ纯矗笕酥皇钦f不讓送,沒說不讓看!”
駱歆原本頭腦昏沉,聽到落絮的話噗嗤一聲笑了,來了精神:“好吧,只是去看看,幫我辮個(gè)發(fā)辮即可,叫上楚江凌?!?p> 楚江凌聞聽今日錦衣衛(wèi)要離開,氣的跳腳,心里暗暗的罵道:“這個(gè)該死的程同澤,昨夜怎的不跟我提要回都城的事,不然也跟他話話離別情!”
“不用難過楚姑娘,來日方長?!甭湫跣Φ?。
“好吧,總會還有相見的那天?!彼а狼旋X的說。
“小郡主”楚江凌湊到駱歆身邊,戲謔的低聲問道:“昨夜,你與你們家大人有沒有那個(gè)……?”
駱歆俏臉一紅,扭頭轉(zhuǎn)到了一邊,“喂,”落絮不滿的叫道:“楚姑娘你不要太過分!”
楚江凌對著銅鏡擺弄著自己的頭飾,不在意的說:“這沒什么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免不了,呃……”她看到駱歆漸漸沉下來的臉,忙笑道:“當(dāng)然了,郡主年歲小,最主要是還未定婚約,自然是要嚴(yán)守清規(guī),不能越雷池一步?!?p> “聽楚姑娘的意思,莫非你對程千戶做了什么不成?”落絮反唇相譏道。
“唉!”楚江凌惋惜的說道:“這家伙油鹽不進(jìn),姑娘我是沒逮到機(jī)會,不然,非吃了他不可!”
“你”落絮聽的都有些訕訕,“你到底是不是個(gè)女子!”
“千真萬確是女的!”
落絮翻翻白眼,怪不得大人臨走前反復(fù)叮囑,千萬看好了楚江凌,別讓她帶壞了駱歆,如今看來,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天際慢慢由淡紅色晨光漸漸變成金紅色,霞光萬道,將半個(gè)天空染的通紅。
歐陽金銳已別了世子駱守夢騎馬走在了永州大街上,他靛藍(lán)色蟒袍在身,蟒紋全是用金銀絲線繡制而成,陽光下閃著霸氣的光澤,如幽潭般的眸子里噙著淡漠疏離的光,周身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楚江凌眼中只有程同澤那白皙棱角分明的面容,還有嘴角那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他穿了玄色錦衣衛(wèi)服,“太威武霸氣了”,楚江凌被迷的神魂顛倒,低聲嘆道。
落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有誰能比我家大人更英武?”
得知消息的百姓們都紛紛涌到街上,王道平的囚車經(jīng)過時(shí),有人怒氣沖沖的大喊:“這就是那個(gè)棄城逃跑的敗類,大家打死他……”
憤怒的百姓將手里的爛菜,雞蛋,甚至石塊,砸向囚車?yán)锏耐醯榔?,瞬間囚車掛滿了菜葉,王道平頭上,臉上都被砸破,鮮血直流,他閉著眼睛,像是死去了一般,悄無聲息。
不知誰又喊了句“殺死這個(gè)畜生,替冤死的親人報(bào)仇啊……!”
這句話猶如一顆驚雷炸響在人群里,百姓們蜂擁行進(jìn)緩慢的囚車前,有人拿劍,有人持刀,有人雙目赤紅怒踹著囚車,百姓們發(fā)了瘋的刺向囚車?yán)锏耐醯榔?,瞬間,王道平的腿傷,身上被刀砍,劍戳,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他痛苦呻吟著,悶哼了一聲,跪倒在囚車?yán)铩?p> 很快,不遠(yuǎn)處的府衙便飛奔來來大批官兵,很快的控制住了幾乎要喪失理智的百姓,與囚車隔離開來,怒氣未消的百姓將手里的東西拼命的砸向王道平。
王道平不閃不躲,心如死灰,他猶記的那年他凱旋而歸,百姓夾道迎接,笑容暖化了他的心;而今百姓噬其血肉的心都有,這全是他自己作孽,怨不得旁人。
這場面實(shí)在太嚇人了,落絮驚恐的拉了駱歆直往人少的地方跑。
“喂,你們等等我?。 背枭蠚獠唤酉職獾暮暗?,因?yàn)樘郑芰藳]幾步便只剩下喘氣了。
落絮對楚江凌招手道:“快點(diǎn)啊,楚姑娘,你啊,以后少吃一點(diǎn),跑起來就不這么費(fèi)勁了,程千戶也會更喜歡的!”
“啊?”楚江凌眼睛閃閃發(fā)亮,她跑過來道:“如果我瘦一點(diǎn),那個(gè)人會喜歡?”
“當(dāng)然了”駱歆笑道:“楚姑娘相貌出色,若是個(gè)窈窕之人,程千戶絕對整日圍著你轉(zhuǎn)!”
楚江凌聽罷欣喜若狂的說道:“好,本姑娘決定自今日起,少吃或者不吃,我定會瘦下來的,讓程千戶看上我!”
落絮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楚姑娘,原來程千戶還沒看上你?。俊?p> “誰說沒看上?”楚江凌反駁道,她拿出那把匕首來,吹噓:“看看,定情之物都給了!”
駱歆看了一眼,笑吟吟的說:“這匕首我見過,確實(shí)程千戶的隨身之物?!?p> 楚江凌得意的一笑:“看吧,我可沒說謊!”
三人回了王府,剛進(jìn)雅悅軒的門,有丫鬟稟報(bào):“有人送了拜貼!”
駱歆拿起拜貼就更奇怪了:“是她!”
落絮不解:“郡主,是誰的拜貼?!?p> 楚江凌拿過來一看,咧嘴笑道:“南花坊墨棄的,還真是奇怪的拜貼!”
一聽是南花坊的,落絮想起了歐陽金銳的囑托,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咱們不去郡主,跟她又不熟,誰知她安的什么心?”
駱歆沉吟了一會道:“我記得上次在南花坊,大人抱我回來時(shí),我見過墨棄那種眼神,好像不甘心,好像還有,還有恨……”
“恨”?楚江凌思量片刻:“她恨誰?你?還是歐陽金銳?沒有愛哪來的恨,若她恨的是你們家大人,也說明她是認(rèn)識你們家大人的!”
駱歆看看落絮,落絮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奴婢在府里時(shí),確實(shí)沒曾見過這個(gè)墨棄,很可能是對大人一廂情愿!既然如此,咱們就更沒有必要理會她了?!?p> 駱歆點(diǎn)點(diǎn)頭:“落絮,你替我回了她便是!”
南花坊墨棄拿著退回的拜貼,冷聲笑道:“就知道你不會來的,不過,沒關(guān)系。接下來,我可不會這么善待你了。既然你是我男人的心尖寵,我便毀了你,他便也死心了!”
“姐姐,你想做什么?”一旁的妖艷女子問道,那日歐陽金銳差點(diǎn)毀了她的容貌,她一直記恨著:“妹妹這里有合歡散!”
墨棄陰冷的笑道:“暫時(shí)用不著晴兒,有人可惦記著她呢,等他玩膩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賣到麗國麗春巷那個(gè)骯臟的地方……”
“麗春巷不是姐姐……”晴兒支吾的問道。
“就是那里。”墨棄眼中充滿了淚水與恐懼,她幾乎咬碎了銀牙:“我曾受過的所有屈辱,要百倍,千倍的報(bào)復(fù)在她身上,她取代了我在歐陽金銳心中的位置,這是她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