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打算后,肖文梓趁巧玉、玲香離開院落的間隙,展翅飛離花壇,向著遠(yuǎn)處的屋檐飛去。
他要尋覓一處安全之所,靜下心來修煉等待夜幕降臨。
王家富甲一方,庭院樓閣占地面積很廣,其內(nèi)假山竹林、荷花流水都有,肖文梓最終挑選中的便是這座緊靠荷花池的假山。
假山上許多有大小不一的窟窿,這是天然的水滴石,有的窟窿只有拇指大,當(dāng)然,在蚊蟲眼中,那些石洞可不算小,他很快挑中一處石洞飛了進(jìn)去。
肖文梓不是那些只知本能行事的普通蚊子,他挑選洞穴時很有講究。
一是要遠(yuǎn)離地面,盡量避開蟾蜍、青蛙之類的天敵,二來里面要干燥舒適,畢竟他要在這里修煉很久。
這個位于假山頂雨水天然澆灌出的小窟窿只有孩童手臂粗,深度也不足二十公分,但讓他這小小的軀體容身卻再合適不過。
吐納調(diào)息,很快一絲絲肉眼難辨的天地靈力被他牽引,肖文梓開始靜心修煉起來......
王生戴著斗笠、手套,包裹嚴(yán)實(shí)的從后門悄然離開王家,他近乎毀容的消息,此刻除了巧玉和玲香外,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不過,少爺?shù)穆曇艨撮T的家丁都清楚,雖對他如此裝扮有些疑惑,但他們還是不敢多問的。
離開府宅,王生的目的地是臥牛村唯一的藥鋪懸壺堂。
懸壺堂起懸壺濟(jì)世之名,先生自是有兩把刷子,起死回生不敢說,不過,以劉掌柜的手段,要配制一些消腫止癢的藥膏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是他有克制蚊蟲的特效藥液啥的,王生也要不惜金錢的購買,因?yàn)樗匏滥茄昧恕?p> “這位公子,您是抓藥還是看?。俊?p> 懸壺堂的小伙計(jì)精明干練,雖隔著斗笠看不到王生的容貌,但通過他名貴的衣著身材,輕易就判斷出此乃一個年級不大的富貴公子,急忙開口相迎。
“我有些隱疾,要你們掌柜看看能否治愈.....”王生之所以戴斗笠手套,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他故意啞著聲音回道。
“那公子請坐下稍等,掌柜正在內(nèi)堂看診,我這就給您排上號。”
小伙計(jì)聞言一指旁邊的椅子,開口微笑道。
此刻椅子上正有七八個病人和家屬等待,男女老幼都有,大部分都是臥牛村之人,其中也不乏鄰村過來看病的。
見到王家少爺后,他們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
王生豈肯與這些人坐在一起等,因?yàn)楹脦讉€村民都見過他,弄不好被識破身份那就糗大了,揮手從袖中拿出一塊碎銀子,他悄然塞給了伙計(jì)。
“公子既然病情嚴(yán)重,需要加急,那就在下一個看診好了。”
拿了小費(fèi),小伙計(jì)立刻眉開眼笑,如此保證道。
“下一個?!?p> 很快,隨著一個男子的渾厚聲音傳來,王生就在小伙計(jì)招呼下走進(jìn)了內(nèi)堂。
懸壺堂的劉掌柜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年紀(jì),留著三縷長髯,如同一個老學(xué)究。
他盯著面前頭戴斗笠、雙手也被蠶絲手套包裹的陌生人看了幾眼,淡淡開口道:“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先生,我被蚊子叮了,你可有辦法在兩日內(nèi)治愈?另外,先生要是有對付蚊子的妙法,無論多少銀錢我都不會吝惜的。”
王生沒有掀開斗笠,而是將兩只手套拿下,將尚未消腫的疙瘩送到劉掌柜眼前觀看。
“只是被蚊子叮嗎?就算不抹藥、過幾天也會自己好的,滅殺蚊蟲的藥草熏香我這里有現(xiàn)成的,一會兒讓伙計(jì)給你拿點(diǎn)就是了......”
劉掌柜撇了一眼王生的手腕,臉上充滿了無語,心不在焉的說著,很顯然他感覺眼前藏頭露尾的公子也太嬌貴了。
見劉掌柜態(tài)度充滿了不耐煩,王生并沒有動怒,而是伸手將斗笠下的黑紗慢慢掀起一點(diǎn)。
“這~~,怎會如此嚴(yán)重?難道公子遇到的不是普通蚊子?”
隨著王生掀起半邊面罩,露出滿是疙瘩的下巴和脖頸后,劉掌柜的臉色立刻變了。
王生點(diǎn)頭,放下面紗,聲音沙啞的道:“不錯,先生你可有辦法盡快治愈?若能對付那該死的小東西就更好了?!?p> 被疑似妖怪的蚊子叮成豬頭三,對方如此藏頭露尾也就能夠理解了,劉掌柜擺了擺手,示意王生坐下,開始給他把脈診斷。
王生雖被叮咬的很慘,但脈搏心跳一切正常,劉掌柜確診后,親自給他配制了藥膏,又給他抓了幾劑湯藥用來調(diào)理。
當(dāng)然,也少不了效果很好的藥草熏香。
因?yàn)橥跎m沒有直言妖蚊作祟的具體情形,但老于世故的劉掌柜也能猜到一些,不想被成長起來的妖蚊霍霍的他,自是要傾力而為。
藥膏抹在叮咬處涼颼颼的很舒服,止癢效果十分明顯,王生滿意的付上銀錢準(zhǔn)備回家。
他剛剛走到門口,迎面急匆匆跑來一個背著老人的漢子。
那老人病懨懨的抬不起頭,看樣子病情很重,漢子不時回頭說些什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王生,與他撞了個滿懷。
碰~~
王生畢竟才十幾歲,論氣力不如對方,猝不及防下被漢子撞的一陣后仰,倒退了好幾步方才穩(wěn)住,差點(diǎn)沒有倒在地上,胸口處一陣憋悶。
不過,這還不是讓他最憤怒的,因?yàn)轭^頂?shù)亩敷揖怪苯颖蛔猜洌瑧覊靥脙?nèi)等待看病的男女老少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有幾人都見過王家少爺,昨晚還曾參加他晉升仙門弟子的宴席,忍不住驚呼道:“你是王生公子,你的臉?”
“對不起,王公子,我爹得了重病,二牛不是有意沖撞您的......”
那漢子同樣識得拜入仙門的王家少爺,見他尊榮盡毀,如同一個豬頭般,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急忙將身后的老人放下,作揖賠罪道。
“不是,我不是什么王生,你們認(rèn)錯人了?!?p> 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在最后時刻會被人撞掉斗笠,自己變成豬頭三的事情還是暴露了。
心中憤怒,王生滿是疙瘩的臉上一陣扭曲,他矢口否認(rèn)的同時,彎腰撿起斗笠提著藥膏快速奪門而出。
“你聽說了嗎?王家少爺王生,就是拜入仙門的那個王家公子,本來有大好的前途,誰知一夜之間他竟然被毀容了......”
“確有此事,我爹還曾親眼見到去懸壺堂抓藥的王生少爺呢?那副尊榮,簡直太恐怖了......”
王生雖矢口否認(rèn),但流言蜚語還是在臥牛村快速傳播起來,一些嫉妒他的村民開始添油加醋的議論,而那些本來喜歡他的少女們,各個如避蛇蝎般敬而遠(yuǎn)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