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九歌九劍
這番論劍，九歌說得是酣暢淋漓，花無邪聽得是如癡如醉。
九歌說的是劍，更是道。劍之道，劍道！
道中真意，若是一聽便會，那這世間，早就漫天神仙。
花無邪聽不懂道中的真意，卻能欣賞，那論道的美人。
瑤臺三女，顏淺、沐兮和九歌。私心里，花無邪認(rèn)為顏淺最美。哪怕顏淺終日戴著面紗，便是眼神也少見波動。但只憑氣質(zhì)，花無邪便認(rèn)定，顏淺的美，美到能驚天能動地。
沐兮天真爛漫，美自然是極美。無奈身子不曾長開，似乎永遠(yuǎn)也不會長開，于是少了份女人的風(fēng)韻。
而九歌論姿容，艷麗絕世；論身材，傲視群雌；論氣質(zhì)，英氣勃發(fā)?？上г诨o邪心里，九歌的美比不上顏淺。
因為九歌動不動便把身上的英氣，化為殺氣。
這一點，扣分太狠。
可這一刻，看著九歌，花無邪忍不住擊節(jié)嘆道：
壯哉，九歌！
美哉，九歌！
驚云峰，九歌論劍！
說到興至，九歌一聲嬌斥：“劍來！”
驚云峰上，那沖天巨劍，倏地縮小，化為丈二仙劍，飛入九歌掌中。
九歌再喝：“劍起！”
光華乍起。
花無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胸。
奇怪，沒有一絲絲殺氣，更沒有一點點疼痛，難道九歌這一劍，刺空了？
花無邪忐忑不安地問：“我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九歌不答，她大笑三聲，身子一轉(zhuǎn)，衣袖飄飄，御劍而去。
花無邪剛想追上去問，眼前忽然一黑，倒地。
花無邪苦笑：“原來我已經(jīng)死了！”
第二天。
花無邪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柳樹，他正躺在熟悉的地面上。
身旁還有一人，正悠然自得地斜躺在他的藤椅上，品著他的霜落果，喝著他的四季酒。
花無邪看得眼一抽一抽的，心辣辣地疼。
霜落果和四季酒每個月才那么一點點，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九歌眼一瞪：“從今天起，我教你劍道。我吃你點東西怎么啦？”
花無邪吃了一驚，急急說道：“東西你可以吃，劍道就不用了，我不學(xué)?！?p> 九歌柳眉一挑：“不知好歹的小子，我教你的是道，不是法！哼，要不是昨天我心有所悟，劍道大進，我才懶得動這心思?！?p> 花無邪答道：“我知道?？蓜Φ朗菤⒎ブ溃械臍⒎ブ?，我都不學(xué)?！?p> “打打殺殺太不好，不和諧。身為修真人士，我們要和平，不要暴力?！?p> 所謂身有利器，殺心自起。自己若學(xué)了殺伐之術(shù)，真遇上了不平事、不憤事，少不得會拔劍而起，以平心意。
所以，干脆不要身懷殺器。
殺不了人，自然就難動殺心。
再說了，自己宅在瑤臺，所行處就這方圓半里之地。宅成這樣，自己跟誰去爭，跟誰去斗?
既然殺伐之術(shù)沒用，自己為什么要花時間精力去學(xué)？睡覺不香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爭斗，自己也可以逃。實在逃不了了，自己還可以豎起盾。
土遁術(shù)、浮光掠影、諸天星羅罩，有這三門仙術(shù)在，花無邪自信，養(yǎng)真派中，金丹以下，沒人能傷得了自己。
當(dāng)然，自己也傷不了別人。
可這正好。
多和諧！
九歌很不和諧地看著花無邪，咬牙切齒地說：“每次聽到你這么說，我都有一種將你碎尸萬段的沖動?！?p> 花無邪大喜：“那敢情好，你趕緊地一劍殺了我，收劍走人。省得你我相看兩相厭?！?p> “你！”九歌氣結(jié)：“你我此刻境界相同，你就不想打敗我？”
花無邪堅決地?fù)u頭：“不想！我只要躲過你的劍便行。”
九歌冷笑一聲：“躲？”
她閉目、凝神，駢指一點。
九歌問：“我出劍了沒？”
花無邪剛想說“沒有”，心中忽然一動，改口說：“出了?！?p> 九歌再問：“我的劍現(xiàn)在在哪？”
在哪？花無邪凝神感知。四周一片空寂，絕無絲毫異樣。
然后，他心口一疼。
一疼之后，警兆才生。
九歌冷冷說道：“現(xiàn)在，你知道我的劍在哪了?！?p> “哼，不知我劍何時起，不知我劍何時落，你想躲過我的劍，做夢！”
花無邪強忍住鉆心的劇疼，掙扎著說道：“斷天神訣確實了得，但是……”
“不是三天殺我一次嗎？”
九歌輕彈了一下劍，淡淡說道：“哦，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p> “你！”花無邪轟然倒地。
第三天，花無邪悠悠醒來。
九歌依然斜臥在他的藤椅上，依然在品著他的霜落果，喝著他的四季酒。
花無邪心中悲鳴：“我去，這劍人，不是戀劍成癡，怎么跟我杠上了，非得要教我劍道？”
九歌起身，正色說道：“斷天神訣我不可能教你。我現(xiàn)在教你的，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劍道，名曰，九歌九劍?！?p> 花無邪急了：“我沒說學(xué)啊。”
“學(xué)不學(xué)是你的事，教不教是我的事?？春昧恕！本鸥鑸?zhí)劍，一劍直直刺出。
收劍，她講解道：“九歌九劍，共九式。這是第一式，刺！”
“這一式怎樣？”
花無邪吞了吞口水，叫道：“好！”
這一劍，確實驚艷到了花無邪。
這一劍，其實極普通。就像是一個六歲小兒，拿了根樹枝，直直地向前一刺。
只不過，這一刺極快，劍才起，劍已落?？斓揭曰o邪目前的靈覺，竟是不知劍何時起，劍何時落！
這一劍放在凡間，只憑這個“快”字，那便無人能敵。可，要是仙人斗法嘞？
九歌似明白花無邪心中所想，冷冷說道：“虧你還是《本經(jīng)》傳人。世間道理相通，快，就是劍道的基礎(chǔ)之一?！?p> “這一式，刺，第一重是快，快若閃電；第二重是準(zhǔn)，準(zhǔn)至毫巔；第三重是穩(wěn)，輕重隨心；第四重是隱，劍出無形；第五重是……”
九歌侃侃而談，不過第一式刺，就幾已囊括了花無邪所有對劍的理解。
雖然花無邪對劍的理解，也不過是偷偷從網(wǎng)上看得幾部網(wǎng)文。
她竟不厭其煩，教得極是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