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夜,我臉色倏得一白。
陪酒的事被父親知道了?
我震驚地看著孟芊然,顫抖著唇開口:“孟芊然,你和我父親說了什么?!”
孟芊然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韓如安,你覺得我會說什么呢?”
“我只不過給了他一段錄像,讓他看看他的女兒到底是有多賤罷了!”
“當(dāng)時啊,他整個人和丟了魂兒一樣,兩眼空洞。寫這篇遺書的時候,他整個人手都在抖?!?p> 孟芊然看向韓如安眼神開始詭異起來:
“韓如安,你知道嗎?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有了這么好的一個父親?!?p> “可惜,他家門不幸,攤上了你這么一個女表子……”
“夠了!啊——”
當(dāng)最后的心理防線被擊垮,我整個人尖叫出聲。
我想象不出,父親那么要強(qiáng)的一個人,當(dāng)看到自己女兒脫光了衣服取笑眾人時,是什么樣的心情!
他究竟是有多么絕望,才會如此果斷地離開!
我攥著被子,無助的哭喊。整個樓層,都能聽到我絕望的悲鳴。
我發(fā)了瘋似的沖出病房。
我要去找父親。
我要去看他。
我不知道父親是在太平間,還是在殯儀館。
當(dāng)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他……
我沒了命的往前跑。
還沒等出病房,拖鞋就已經(jīng)被我甩丟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只記得我當(dāng)時瘋了一樣地往前沖。
寒冬凌冽,我赤著腳,在紛揚的大雪中飛奔。
雙腳,已經(jīng)失去知覺,我的大腦卻一片空白。
我不敢相信,幾天前還撫摸著我的頭,說要帶我離開的父親,就這么走了。
他可是這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啊,怎么能就這么離開呢?
沒跑兩步,我的心臟便傳來一陣刺痛。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在地上,我痛苦地捂著胸口,五官似乎都快擰成一團(tuán)。
一股針扎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覺敢胸腔內(nèi)蔓延。
喉嚨間一陣腥甜,血,沿著唇角緩緩向下,在潔白的雪地上開出一朵妖艷的花。
意識逐漸渙散,迄今為止,我能記起來的最后一面,是一雙徐徐靠近的被擦得錚亮的皮鞋。
*
再醒來時,并不是在醫(yī)院。
而是一個裝修奢華的房間。
像是酒店,擺放著實木的家具,上面,還有古樸的暗金雕紋。
整個房間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
我最討厭這種味道,乍一聞很貴氣,芬芳,帶著花草的香氣。
但再聞,卻讓人惡心。
同喬琛一樣,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惡心。
“啪嗒?!?p> 寂靜的房間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一個男人走進(jìn)房間。
當(dāng)時,我愣了兩秒。
這張臉可真好看。
不亞于喬琛的好看。
察覺到我的目光,男人微微一笑。
“你醒了?”
他走到我的床旁,挪了把椅子,自然而然地坐下。
“你是誰?”
我尋遍記憶,從不記得我認(rèn)識過這樣一個人。
他笑了笑,那笑容,有點苦澀,卻并沒回答我的話。只是問我。
“想不想離開?”
“去哪?!?p> “跟我去國外?!?p> “如安,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生活。”
男人抱著我還打著點滴的手,語氣無比赤城。
我卻怔怔地看著他,滿臉莫名其妙。
“你到底是誰?”
如今的我,身上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我不明白,我們明明沒有見過,他為什么要這么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