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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農(nóng)婦篇

188.統(tǒng)籌學(xué)

  三人在中堂聊天,柴伐北卻跑到廚房里找高媛報告了一個消息:“娘,我看您在中堂掛的那副畫怕要不保了,華相一直瞅一直瞅?!?p>  高媛問:“就是你剛畫的那副工筆芍藥?紅色的那個?”

  “嗯?!?p>  “他要是張口,就送他好了。人家為你叔父的親事跑前跑后怪辛苦的。”

  柴伐北點頭:“好,我再給娘畫一幅?!?p>  “那個倒不著急,反正你這假期有一個月呢,先給我畫些團(tuán)扇來,就畫工筆花鳥,不要別的。嗯,小狗小貓什么的也成,閨閣少女喜歡什么,你就畫什么就成了。你不是得了塊章料嗎?刻出來吧,到時候蓋上?!?p>  柴伐北:“就畫團(tuán)扇?。吭趺床划嬚凵??”

  高媛笑:“你現(xiàn)在是婚姻市場上的香餑餑,這女人的錢啊最好掙,娘得趁著你現(xiàn)在還有人搶著要,趕緊賣幾柄扇子出去,這京城的東西太貴,咱得掙錢啦。”

  “娘您有功夫開鋪子嗎?不是還得給叔父娶媳婦嗎?”

  “你爹那么喜歡操心,就讓他操心去吧,我正好騰出功夫來開鋪子?!?p>  高媛把廚房里的菜清點了一番,列出菜單子來:“肉菜是麻辣兔肉、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清蒸鱸魚、梅菜扣肉,素菜是虎皮尖椒、糖醋黃瓜條、麻婆豆腐,八個菜夠不夠?”

  柴伐北立刻點頭:“足夠了,娘,只是這宮保雞丁和麻婆豆腐得換個名字,別人會問來歷的。”

  高媛:“???對,的確是,那就改成蔥炒雞丁和肉沫豆腐好了。對了,素菜是不是少了點兒?要不要加個涼拌藕片,再來個干煸扁豆?”

  柴伐北:“娘,您忙得過來嗎?”

  高媛笑:“怎么忙不過來,正好,教你算學(xué)中的一門統(tǒng)籌之術(shù)?!?p>  柴伐北就看著她忙活,先在鍋里加了水,等待水溫上來的同時,切尖椒、瓜條、藕片、扁豆、黃瓜、豆腐、梅菜、雞丁、蔥段、肉絲、蔥絲、姜絲,手起刀落,極為麻利。等水燒開了,把藕片豆腐放進(jìn)去過一遍水撈出來,肉絲和雞丁也逐一放進(jìn)去煮成八成熟,煮這些的時候切了五花肉、兔肉、收拾魚,肉絲和雞丁都撈出來之后,又放了五花肉進(jìn)去煮,案板上剁了肉餡。

  柴伐北都快看傻了,見她手起刀落,放下刀就是笊籬,看著忙亂,卻十分有序。等五花肉也好了,開水鍋上放上籠屜,放進(jìn)鱸魚去蒸。

  又在另一個灶眼上架上油鍋,等著油溫上來的時候,把黃瓜條拿鹽糖腌著,五花肉里拌了醬油,用過的案板洗干凈了擺在一邊晾水。然后就是炸花生、扁豆、兔肉、煮好了的五花肉片。

  中間她還拌了藕片放到了盤子里,這就算做完一道菜了。

  柴伐北也不過就是她忙油鍋的時候,幫著切切菜也就罷了。

  等油鍋里的東西炸完了,把油倒了不要,先下了調(diào)料炒五花肉,放入清水燜著。

  轉(zhuǎn)頭問他:“看懂了嗎?”

  柴伐北想了想:“娘,這個統(tǒng)籌之術(shù)是不是就是把看著很麻煩費時的許多事,給它安排妥當(dāng),就可以省時省力的法子?”

  高媛想了想:“好像也差不多?!彼膊皇菍W(xué)數(shù)學(xué)的啊,只是當(dāng)年稍微在中學(xué)的時候?qū)W過一些皮毛罷了,“娘會的也不多,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對?!?p>  指著鍋道:“你可看明白了,為何這么多菜,我要先炒五花肉?”

  柴伐北:“可是一會兒要上鍋蒸?這樣就可以在魚蒸好了之后直接上鍋了?!?p>  高媛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省時間?!?p>  柴伐北略有所思,繼續(xù)觀察。見他娘把蒸好的鱸魚取出來,去掉蔥絲姜絲,卻在煮五花肉的鍋里取了半勺湯汁澆了上去,然后把魚放在了托盤:“好了,連同剛才的藕片,送出去吧。”

  柴伐北便去送菜,柴文道見他來了,急忙收拾了桌子,又去燙了壺黃酒。

  等柴伐北回了廚房,只見他娘已經(jīng)把五花肉盛在碗里,上面鋪了梅菜,放到鍋里去蒸了。

  這邊炒鍋洗干凈放油,等油熱了,加了干辣椒進(jìn)去,又把腌好的黃瓜條控了水,倒進(jìn)去只翻炒了兩下便倒出來裝盤,緊接著便是下一道菜。

  高媛一邊忙活一邊道:“剩下的就是按著順序炒了,沒有什么可說的啦。”

  柴伐北蹲下身子:“我還是幫著娘燒火吧,娘您再給我講講這統(tǒng)籌之術(shù)?!?p>  高媛笑道:“一邊炒菜,一邊講統(tǒng)籌,這也叫統(tǒng)籌啊?!?p>  便將記憶中最深刻的一道統(tǒng)籌學(xué)例題講了,例子極簡單,就是燒水的時候同時清洗茶壺茶杯的事情,否則她也不會記這么多年。

  柴伐北總結(jié)道:“看著簡單,其實大有學(xué)問,須得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步驟甚是清楚才是。若是不清楚怎么辦呢?”

  高媛道:“那就提前做個預(yù)案,把要做的事情寫下來,要做哪些準(zhǔn)備也寫下來,紙上談兵之后再去實踐。一次不成,就換個法子再試一次,總能找到最合適的?!?p>  柴伐北笑:“紙上談兵還可以這般用,甚好。”

  娘倆說說笑笑,很快就整治出了一大桌子菜來,柴伐北來回幾趟去送,最后一趟的時候扭頭道:“娘,您等我回來一起吃飯??!”

  高媛卻道:“你就在那兒陪客人好了,你和你叔父不一樣,讀書人的事情他是做熟了的,閉著眼睛也不會弄錯。你卻不行,好好看你叔父怎么和華相相處的,比較一下你爹怎么跟華相相處,你就知道勛貴之間和讀書人之間有什么區(qū)別了?!?p>  柴伐北點頭:“嗯,我聽娘的。我娘真聰明!”

  高媛笑:“你個壞小子,就知道逗我?!?p>  真是個操心的命,這倆孩子哪一個不比她精明?。克褪欠挪幌滦膩?,尤其是不放心這個兒子。

  文道是在讀書人的圈子里混熟了的,伐北卻不一樣,他上輩子混的是勛貴圈,都是武人。就算是他現(xiàn)在是探花郎了,可骨子里頭,還是帶著許多勛貴行事的影子。

  也不知道他這個性子,對他的仕途有沒有壞處。

  高媛哪里也不想去,就坐在廚房里休息。柴文遠(yuǎn)做事不靠譜,也沒提前打聲招呼,就這么把人給請了過來,也不知道去過了呂家沒有,更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商量的。這個時代男女不同席,人家一個閣老來了,她也不好進(jìn)去問,也只好靜等著他走了之后,找自家人問消息。

  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人家準(zhǔn)備禮物,只置辦一桌家常菜酒席,好像有些寒酸。她手藝有限,人家是閣老,錦衣玉食慣了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人家的口味。

  要不,再切個果盤端上去?還得準(zhǔn)備幾樣主食才好。準(zhǔn)備什么呢?像這樣的酒席,好像要喝很久……

  高媛就干脆去和面,等面餳著的時候,切了韭菜,油鍋里打了雞蛋攪碎,做個韭菜雞蛋餡兒的餃子好了,正好可以打發(fā)時間。就算他們吃飽了不想再吃,這東西也可以先存著留著明天再下。

  餃子捏到一半,柴伐北又回來了,這回來是要拿熱水的。

  銚子一直在灶上燒著水呢,高媛問他:“還要添些菜嗎?”

  柴伐北想了想:“華相特別喜歡那道虎皮尖椒,一盤子幾乎讓他一個人吃光了,麻辣兔肉也喜歡。我看他倒不怎么吃肉,倒是喜歡夾菜吃。”

  高媛:“是不是如今這個季節(jié),就算是華相那樣的人家,吃青菜也不太容易???”

  柴伐北點頭:“對哦,這些年吃慣了,竟忘了這個,果真如此?!?p>  高媛笑了:“這個容易,我一會兒再炒兩盤青菜送過去,吃韭菜雞蛋的餃子好不好?”

  柴伐北:“好,好極了?!?p>  高媛有些擔(dān)心:“他們沒在說朝堂上的事情吧?”

  柴伐北笑:“娘您只管去,沒事兒的。我看華相那樣子,好像還有些話想跟您說呢?!?p>  高媛便放下手里包的餃子,又去炒了一盤芹菜,拿糖拌了西紅柿。想了想,又拿出幾樣水果來,西瓜、甜瓜、蘋果、橘子什么的切成小塊,插上牙簽,湊了一個大果盤。拿食盒裝了,自己提著去了前頭。

  屋里的四人酒興正酣,柴文遠(yuǎn)陪著華相喝黃酒,柴文道叔侄倆拿著米酒充數(shù)。華相看他們倆喝米酒就笑得不行,看來是想起了瓊林宴。

  桌子上的菜也下去了不少,不過那些蔬菜幾乎全都吃光了,只留下寥寥幾根在盤子里。高媛知道此時的風(fēng)俗,就算是再好的菜,也不能吃光了的,可見這蔬菜的確是受人歡迎。

  見她拎著食盒進(jìn)來,叔侄倆急忙站起來,柴伐北離門口近,過來接食盒。柴文道則去搬了把椅子,還細(xì)心地鋪了個棉墊子在上頭,又重新拿了一副碗筷酒盅過來。

  華相暗暗點頭,這倆少年郎是真孝順。

  柴文遠(yuǎn)起身相迎,華相見他如此,自己暗笑了一聲,也站了起來。

  高媛急忙笑道:“失禮了。他也沒提前跟我說一聲,倉促之下,也沒什么好東西,委屈華相了?!?p>  華相急忙擺手:“哪里的話,高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些?!?p>  柴文道利落地把桌子上的幾個空盤子撤了下去,擺上了高媛帶來的新菜,還給高媛倒了一杯溫?zé)岬狞S酒。

  高媛也不坐,直接端了酒杯在手,對華相道:“實在不知該怎么感謝華相好了,只好敬華相一杯薄酒,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我干了,您隨意?!?p>  一揚(yáng)脖子,把杯中酒干了。

  華相:“多謝高夫人美意?!弊约阂舶驯芯聘闪?。

  柴文遠(yuǎn)也陪了一杯,只有柴文道叔侄倆肅立一旁,見他們把酒喝盡,上前斟酒。到了高媛的時候卻被她阻止了:“好了,我后頭還忙著呢?!?p>  轉(zhuǎn)頭對華相繼續(xù)客氣:“您坐,您坐。讓真武侯好好陪您喝幾杯,我就失陪啦。”

  華相見她轉(zhuǎn)身想走,怕人家再也不出來,急忙道:“高夫人留步,呵呵,這個……”

  抬手指了指堂上掛的畫,不好意思說,但這畫是真喜歡。剛才跟真武侯透過口風(fēng)了,這家伙裝沒聽出來,一看就知道做不了人家的主。

  高媛笑道:“不過是小兒畫的一張畫罷了,華相若是喜歡,只管拿去。就怕他胡亂畫的,入不了華相的眼?!?p>  華相喜出望外:“高夫人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不瞞高夫人說,家中幼女朝我要了好幾天啦,非得讓我找幅探花郎的親筆畫不可。偏偏探花郎就畫了兩幅,全都被皇上收入囊中了?!?p>  高媛奇怪地問柴伐北:“不是說就在瓊林宴上畫了一幅嗎?什么時候還畫了一幅啊?”

  柴伐北便笑道:“殿試的時候畫的?!?p>  高媛唬了一跳:“你這孩子,殿試的時候你不好好寫卷子,畫什么畫???”后怕地拍拍胸脯,幸好還是中了的。

  柴文道解圍:“嫂娘,是他交了卷子之后,在偏殿畫的,還是皇上命他畫的呢,沒耽誤考試。”

  高媛懂了,對華相道:“見笑了。這倆孩子越大越有主意,好些事都不跟我說。這個大的還好,這個小的太淘氣?!?p>  淘氣的探花郎就端了一杯茶給她,高媛接過來喝了,這才告退走人。

  華相對著柴文遠(yuǎn)感嘆:“真武侯,你虧大了?!?p>  這么賢良能干的婦人,愣生生讓他給弄跑了,就連兄弟兒子,也都站在人家一邊。瞧這三人相處的態(tài)度,果真是把小叔子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的,怪不得狀元郎對這位嫂娘如此恭順,這是完全當(dāng)親娘孝敬了。

  等到熱騰騰的韭菜雞蛋餡兒餃子上了桌,華相更覺得真武侯虧了,真是虧大發(fā)了。咦,莫非這就是他的報應(yīng)?呃,不可說啊,不可說。

  連吃了兩場酒席,華相回到家的時候就不免有些醉意。被家人前呼后擁地迎進(jìn)了家門,先去書房把剛得的畫掛上。怕下人們不小心給弄壞了,非得自己掛不可。

  把下人們嚇壞了,老爺您還醉著哪,可千萬別摔下來啊。

  提心吊膽地看著他掛好了,七手八腳地扶下來趕緊送到后院,還是讓夫人頭疼去吧,醉酒的老爺太不好伺候了。

  李夫人還沒睡,正等著他呢,一見他醉醺醺地就沒好氣:“不是說早些回來嗎?”

  華相笑道:“莫怪,我給你弄回好東西來了。”

  李夫人便問:“東西呢?”

  “呃,掛在書房了?!?p>  李夫人好氣又好笑:“掛你書房了?那是給我的還是給你自己留著的?”

  華相有些暈乎:“我那書房,家里除了你,誰還去的?”

  這么說也對,李夫人對這一點還是滿意的,雖然家里有幾房姬妾,可都謹(jǐn)守著規(guī)矩,華相的書房在外院,家里除了她這個夫人,也就是幾個兒子能去得。

  “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弄回來什么了?”

  “探花郎的畫,工筆金帶圍,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的嗎?”

  “哪是我想看啊?是你閨女要看。”

  李夫人嗔道,轉(zhuǎn)頭一看,華相已經(jīng)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哎呦,腳還沒洗呢!”

  李夫人氣呼呼地吩咐丫頭打水,卸了鞋襪給他洗腳。

  華相: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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