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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茗傳

第十九章 平山遇險

宏茗傳 玉龍凌霄 9039 2022-04-16 23:35:10

  蘇明遠(yuǎn)打開房門,連忙問道:“小姐哪里去了?”

  洪云山言道:“我今早起來,本來是要去接劉豐唐的班的,可我到了小姐門口,卻沒有發(fā)現(xiàn)劉豐唐的身影。我又敲了敲小姐的門,可里面一直沒有應(yīng)答,于是我便將那門踹開,發(fā)現(xiàn)劉豐唐躺在地上,似乎是中了迷藥。我好不容易將他弄醒,他這才對我說,小姐昨晚要喝粥,他給小姐把粥帶回來以后,小姐又說粥似乎沒熟,于是他就喝了一口,結(jié)果他就昏了過去。想來是小姐在粥里下了迷藥,迷暈了劉豐唐以后就逃了!”

  蘇明遠(yuǎn)呵斥道:“一群廢物,三個大男人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要你們有什么用?我們趕緊去追,一定要追上她!”

  洪云山言道:“老爺,想來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得遠(yuǎn)了,我們上哪兒去追啊?”

  蘇明遠(yuǎn)想了想后,言道:“上次你和我說過,韻茗去過李家鎮(zhèn),而且在那鎮(zhèn)子里還有朋友,是嗎?”

  “確是如此?!?p>  “那你立刻去備馬,我們現(xiàn)在就去李家鎮(zhèn)!”

  卻說蘇韻茗在昨夜思來想去之后,終于決定再次逃離。但她全然不會武功,自然不能直接闖出去,于是她便選擇智取,在粥中加入了她特制的迷藥。這迷藥相較氧氟酸鋅溴藥性更強,故而劉豐唐只是喝了一口粥,便昏迷了將近四個時辰。

  由于她逃出柳虞客棧后,洛陽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于是她便在城東附近的一處街角坐下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天明以后,她才從洛陽城的東門走出,過不多時,她便來到郊外的官道之上。

  她走了許久,只感覺渾身疲累無比,又擔(dān)心會被父兄追上,因而在官道上行走了半個時辰以后,她便往那林間小路中走去。她一邊趕路,心里一邊盤算著:先找到宏哥哥和青云嫂嫂,往后再說!于是她便朝著李家鎮(zhèn)的方向而去。

  行至半路,蘇韻茗忽然看到不遠(yuǎn)處有兩個扛著大刀、穿著灰棕色粗布衣服的大漢向著自己迎面走了過來。她本來不以為意,可就在這時,其中一名大漢忽然言道:“喲,老弟,你看前面這小妮子長的可是夠水靈的!要不咱們把她給老大帶回去?”另外一名大漢則言道:“哪里需要給老大呢?咱們兄弟自己享用便是!”二人商議過后,便朝著蘇韻茗走了過來。

  蘇韻茗怒道:“你二人在說些什么不干不凈的話?”

  其中一名大漢笑道:“小姑娘莫要害怕,你哥哥我,可是這附近少見的英雄好漢,跟了哥哥,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蘇韻茗心下害怕,但早已將腰間束著的藥瓶拿在手中,待那二人走近后,她立時便將藥瓶打開,對著那二人便撒了過去。那二人情知有詐,但距離已近,卻是難以躲開,因而口鼻間不免吸入了一些藥粉。蘇韻茗這迷藥的效果確是非凡,二人吸入那些藥粉后,頓時便昏迷在地。

  蘇韻茗見那二人已經(jīng)暈倒,這才舒了口氣,不由得憤憤地言道:“看起來,這世間果然是人渣敗類居多!”她也不敢多作停留,只是把其中一名大漢的刀拿在手里,然后便繼續(xù)趕路。

  她又沿著林中小道走了一段,很快便來到一處林間空地。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冷笑,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剛才那兩名大漢又追了上來。

  蘇韻茗驚道:“你們不是中了迷藥了么?怎么會醒來的如此之快?”

  其中一名大漢言道:“小妮子,我們兄弟倆好歹也行走江湖多年了,就那么容易被你迷倒?你可是太小看我們兄弟了!”

  其實,那兩人確實被蘇韻茗迷倒了,但由于前一天夜里蘇韻茗以迷藥迷倒劉豐唐時,下的劑量過大,迷藥所剩的量本就不多,再加上適才蘇韻茗撒藥時難免手忙腳亂,于是這二人所中的迷藥也就不深。這二人昏迷了十幾分鐘后,便已經(jīng)醒來。也是蘇韻茗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太過匱乏,一路之上留下了不少腳印,這才又被這兩人追了上來。

  蘇韻茗將手中大刀護(hù)在身前,顫巍巍地言道:“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逼渲幸幻鬂h言道:“你能怎么個不客氣法啊?我倒想看看!”蘇韻茗雖然手中拿著大刀,可她畢竟年幼,不會絲毫武功,又兼心性純善,哪里敢動刀殺人?一時之間,她立在原地,竟是動也不敢動。

  另一名大漢笑道:“嘖嘖嘖,看看這潔白如玉的手,哪里是拿刀的手?。縼戆?,我就在這里,你倒是拿刀來砍我啊!”那兩名大漢漸漸地向蘇韻茗逼近過來,其中一人立時便抓住了蘇韻茗持刀的右手,蘇韻茗心中一慌,毫無章法地向前一揮,立時便在那人的肩膀上劃出一道血痕。

  蘇韻茗雖然也曾給身上染有血跡的人治病,但是卻從未用利器傷過人,這一刀斬過去,她嚇得不輕,手中的刀也落了地。但適才的那一擊,卻激怒了那個手上的大漢,他立時憤怒地喊道:“小妮子,你敢砍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彼捯魟偮洌r便一腳踢在蘇韻茗的小腹處,蘇韻茗立時便被踹倒在地。那大漢狀若瘋癲,撲了上來,壓在蘇韻茗的身上,便開始去撕扯她的衣衫。

  蘇韻茗雖然小腹處疼痛不已,但當(dāng)她聽到自己的衣衫被撕裂的聲音后,她便立刻恢復(fù)神智,用力地掙扎起來,但是那大漢力氣甚大,蘇韻茗如何推搡得過?情急之下,她一腳踹在那大漢的襠下,那大漢一陣吃痛,便向后坐倒在地。

  另一個大漢見自己兄弟受了傷,更是憤怒,便揮刀向蘇韻茗砍了過來。蘇韻茗情知自己難以抵擋,只好閉目待死。

  就在這時,一粒飛石彈了過來,那砍向蘇韻茗的大刀立時便被震飛。那手執(zhí)鋼刀的大漢只感覺手腕處一陣酸麻,來人顯然是武藝高強。那大漢立時言道:“哪里來的好漢,這便現(xiàn)身吧!”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青藍(lán)色袍服,腰間別劍的青年男子站于當(dāng)?shù)?,他神色冷峻,憤怒地言道:“你們這兩個人渣敗類,居然如此欺負(fù)一個小姑娘,今日被我撞見,便是你二人的末日到了!”他拔出腰間寶劍,以極快的身法向外劃出兩道劍影,那兩名大漢便立時倒地而死。

  蘇韻茗見那人竟在須臾之間便殺掉了這兩個窮兇極惡的大漢,心中對他既是敬佩、又是感激。于是她整理了衣衫,拱手言道:“小女子多謝恩公相救!”

  那青年男子神色稍緩,溫和地言道:“姑娘不必多禮,我恰巧路過此地,見到這兩個賊人傷害于你,便出手相助。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蘇韻茗言道:“還是要多謝恩公相救,于恩公而言雖是舉手之勞,但于小女子而言,剛才確實是性命攸關(guān)。不知恩公可否將名諱見告?小女子日后也可報答恩公情義?!?p>  那青年男子笑道:“姑娘客氣了,區(qū)區(qū)在下的名字,何足掛齒?不過姑娘既然想知道,我便告知于你。在下楚營招,洛陽人士。那不知姑娘可否將芳名告知?”

  蘇韻茗本想將自己的名字直接說出,但她又想到父兄為了尋找自己,自然是在很多地方張貼了尋人的告示,說出真名恐怕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于是她便言道:“小女子名叫李夢琳,自幼便失去了父母雙親,在洛陽街頭流浪。后來承蒙一位酒樓老板收留,才有了份營生??删驮趲滋烨埃驗槲业米锪司茦抢锏囊晃豢腿?,所以被老板趕了出來。我心中很是難過,于是便從洛陽城里出來,想著再找個地方去安身立命,卻不料在這山野之中碰上了這兩個壞蛋。若非楚大哥相救,我恐怕今日便要身埋荒野了!”

  蘇韻茗平日里除了喜歡背誦些詩詞,對于市面上常見的傳奇話本也常有閱讀。故而她在編撰自己這段身世經(jīng)歷時,言情舉止甚為自然,倒像是她所說的皆是真事。但她這樣述說身世,倒也不是為了讓楚營招心生憐憫,而只是為自己創(chuàng)設(shè)一個新的身份,從而讓自己避開蘇家這樣一個大漩渦。

  楚營招聽了她的言語,心中不由得劃過一絲憐憫之意,于是他言道:“沒想到,夢琳你的身世竟是這樣坎坷。這樣吧,以后你就跟著我吧。我家在洛陽城還頗有些人脈,日后定能給你安排個營生做做?!?p>  蘇韻茗見眼前這人一片赤誠,心頭不免劃過一陣感動,于是她便言道:“楚大哥,真是太感謝你了!”

  楚營招言道:“眼下我要前往平山去拜見平山盟的首領(lǐng),你若是想來,便隨我一同前往吧。有我一路護(hù)你安全,你也大可不必再擔(dān)驚受怕!”

  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一切全憑大哥做主?!?p>  蘇韻茗本來是想前往李家鎮(zhèn)去見林宏,但是當(dāng)楚營招說可以給她找個營生做時,她便不打算再去給林宏添麻煩了,因而對于楚營招的邀約,她也自是欣然答應(yīng)。

  這平山位于洛陽東南一百多里處,山間林木茂密,多斷崖地形,陡坡、急坡隨處可見,山路也是崎嶇不平,難以行走。也正是因為這里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故而在這平山上形成了一股江湖勢力,叫作平山盟。這平山盟大約聚集了三百多人,是洛陽附近規(guī)模較大的一處幫派。其規(guī)模相較長青幫、群聚堂雖略有遜色,但其實力仍然不容小覷。

  楚蘇二人行了良久,這才從那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中找到了平山盟駐扎的營地。二人剛一到那營地門口,便被門前的兩名值守之人攔下。楚營招便言道:“去通知你們盟主,洛陽楚營招求見!”

  過不多時,去通報的那人便跑了回來,言道:“盟主讓你們進(jìn)去,他在正殿等你們?!?p>  楚蘇二人進(jìn)了這平山盟的營地,發(fā)現(xiàn)營地四周都被山林所圍繞,而這營地卻是建在一個坡度相對較緩的地方。想來這營地在當(dāng)年建造之時也是頗費周折,楚蘇二人心中都隱隱地感到:這平山盟中必然有那精通建造的能工巧匠。

  楚蘇二人來到大殿之上,只見正中央坐著一個儀容威嚴(yán)、神情冷峻、戴著一頂圓帽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二三歲。坐在那中年男人左側(cè)的,是一個綰著辮子的、眼睛極小、面色發(fā)青的男人,年齡大概在三十一二歲;坐在右側(cè)的則是一個披著短發(fā)、目光澄亮但又帶著寒意、面容清秀的少女,那少女的年齡應(yīng)該在十八九歲左右,但她的眉宇間卻顯現(xiàn)出一股英豪之氣。這三人分別是平山盟的三位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楊鍇、二當(dāng)家秦鵠和三當(dāng)家石妍娟。除了這三人外,正殿之中還有二十余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cè)的座位上。

  楚營招拱手言道:“今日得以在平山見到各位英雄,是我楚某人的榮幸。想必之前,家父已經(jīng)給在座的各位當(dāng)家們發(fā)過帖子,希望各位英雄能夠歸順朝廷,而朝廷也絕不會虧待各位英雄。今天楚某來此,便是來問問各位英雄商量考慮得怎么樣了?”

  那少女石妍娟率先言道:“楚先生的意思,我們?nèi)划?dāng)家的自然是明白的。只不過我們平山盟多年來與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等也并沒有想要被收編的意思。我們自家兄弟行走江湖,義字為先,自然不屑于去朝堂之上爭那榮華富貴,楚先生如無其他事情,這便下山去吧!”

  楚營招言道:“早就聽說平山盟的三當(dāng)家石妍娟乃是一位女中豪杰,今日一見,果真不假。我輩胸懷大志之人,當(dāng)有匡扶天下之志,豈能如此終老于山林?況且我此番前來,不光是代表我楚家,也不僅僅是代表家父楚開元和家兄楚峰玄,而是代表太子殿下來與諸位斡旋。太子殿下乃是國之儲君,日后則是國家之棟梁,若眾位英雄能夠成為太子麾下,那日后自然可保榮華富貴?!?p>  那坐于正中的楊鍇清了清嗓子,言道:“楚先生既然有結(jié)交我盟中兄弟之意,剛才為何又要殺了我的兩個兄弟呢?”

  他這話一出,楚蘇二人心頭都是一驚:難道適才遇見的那兩個大漢,竟然是平山盟的人?

  楚營招拱手言道:“在下實是不知剛才那二人是平山盟的兄弟,但那二人光天化日之下欺侮良家少女,實非俠義之士所為。我也算是替盟主您清理門戶了吧?”

  楊鍇站了起來,抻了抻腰后,言道:“你倒是很會說嘛!就算你說的對吧,但你殺我兄弟,咱們這梁子畢竟還是結(jié)下了。再有,我想告訴你的是,我與你的父親多年不見,早已沒有什么交情,他也不必在我這里癡心妄想。另外,有人已經(jīng)在你之前來過了,而且給出的價錢要比你爹在信中所說的還要多上一些。既然是這樣,恐怕你今天能夠進(jìn)得來,便不要想著能再出去了。因為對面開出的條件之一就是,要我把你們楚家來的人殺個片甲不留!”

  楚營招不由得心頭火起,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地說道:“不知是何人在背后作祟,讓大當(dāng)家的竟然與我們心生嫌隙。此人必是在從中挑撥離間,還望大當(dāng)家的明察?!?p>  二當(dāng)家秦鵠此時開口言道:“楚營招,我大哥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你不必再多費唇舌。小的們,把他們倆給我圍起來?!彼@話剛一說完,殿外便有數(shù)十人沖了進(jìn)來,將楚蘇二人圍在垓心。

  楚營招哼了一聲,冷笑道:“沒想到平山盟竟是如此的背信棄義,但是就憑你們,想要留住我楚營招,卻是萬萬不能。”他更不多言,運起內(nèi)功,左右雙掌齊出,一掌向前擊去。楊鍇三人見這一掌直直地向他們擊來,威力實難抵擋,便同時向旁側(cè)一閃,躲過了楚營招這一掌的攻擊。楊鍇、秦鵠二人剛一立穩(wěn)身子,便各自運起內(nèi)功,同時向楚營招攻來。楚營招更不畏懼,縱身而起,雙掌齊出,與那二人掌力相接。三人對峙良久,各自向后退出三步。但楊鍇、秦鵠二人卻不約而同地感到心肺翻涌,難以自抑,顯然是受了內(nèi)傷。

  楚營招也不與他二人糾纏,他拉了蘇韻茗的手,便向殿外沖去。殿外的平山盟部眾見他二人沖出,都揮舞著兵器向他二人擊來。楚營招左手猛推一掌,便將前方的五六個人打倒在地。然后他縱起輕功,帶著蘇韻茗從眾人頭頂飛躍而過,來到營地正中。這時,又有數(shù)十人圍攻上來。楚營招拔出鞘中寶劍,以極快的身法向四周揮舞數(shù)劍,立時便殺死了七八個人。他一邊抵擋敵人攻擊,一邊對蘇韻茗言道:“跟緊我,我?guī)銡⒊鋈ィ ?p>  蘇韻茗這還是頭一遭見到這樣的激戰(zhàn)場面,心下難免惴惴,但她見楚營招這般回護(hù)自己,心下也不免感動。此時,她向懷中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有兩個藥瓶,一個藥瓶當(dāng)中裝的是她自己配的千玨粉,中毒之人會立時感到手心、腳心奇癢無比;一個藥瓶當(dāng)中裝的是虹業(yè)丸,吃下這藥丸的人左半身會立刻麻痹而不能動彈。此時事態(tài)危急,她也無暇多想,便先把千玨粉向四周撒了出去,這些千玨粉順著空氣進(jìn)入到周圍十幾名平山盟部眾的口鼻中,他們頓時感到手腳奇癢難當(dāng),不僅當(dāng)場丟了兵器,有的更是直接坐倒在地。

  楚營招見十幾名敵人忽然中招倒地,知道是蘇韻茗剛才揚出的粉末所致,便立時低聲問道:“你那粉末是什么東西?”

  蘇韻茗低聲答道:“是我自己配的千玨粉,中毒之人會感覺自己手腳麻癢無比?!?p>  “你身上還有多少這種藥?”

  “已經(jīng)沒了,我只有剛才那一瓶千玨粉,但我身上還有一瓶虹業(yè)丸,吃下這藥丸的人左半身會麻痹而不能動彈?!?p>  “太好了,把藥瓶給我!”

  楚營招從蘇韻茗手里接過藥瓶,將那藥瓶中所裝的十多粒虹業(yè)丸倒在掌心,他潛運內(nèi)功,以內(nèi)勁將那虹業(yè)丸變成了粉末,然后一掌向前擊了出去,那些粉末又撒在二十余名平山盟部眾的口鼻之中。由于藥性偏弱,這些人只是感覺到左臂酸痛無力,卻并未左半身全都麻痹,但饒是如此,他們也無力繼續(xù)戰(zhàn)斗,紛紛倒在地上。

  其他的平山盟部眾見狀,都面面相覷,不敢再繼續(xù)上前。

  蘇韻茗言道:“我這里還有很多毒藥,你們?nèi)羰歉疑?,便都來吧!?p>  這時,只聽得大殿門口的楊鍇說道:“兄弟們,不用信那小妮子的話,她身上已經(jīng)沒有藥了,抓住她,逼她交出解藥!”原來,楊鍇的內(nèi)功雖不及楚營招,但也絕非泛泛,因此他耳力極好,楚蘇二人的低聲對答,竟已經(jīng)被他聽到耳中。

  平山盟的部眾見盟主下令,便又要上前拼殺。楚營招見此番終究不能善罷,便對蘇韻茗言道:“夢琳,我背著你,我們一起沖出去!”蘇韻茗本來還心存男女有別的芥蒂,但是見情形危急,她也沒有多想,便聽了楚營招的話。楚營招背起蘇韻茗后,更不停留,縱起輕功便向營地大門的方向沖了過去。他一邊運轉(zhuǎn)輕功,一邊則是雙掌交錯,向四周發(fā)出掌力,平山盟人數(shù)雖眾,但一時之間卻無法傷到楚營招分毫。楚營招輕功卓越,幾個縱躍間便已來到營地門口,緊接著他又是反手一掌向后擊出,頓時又把身后的五六名敵人擊倒在地。他不敢多作停留,立時便背著蘇韻茗沿著小道逃離而去。

  平山盟的部眾一時沒了主意,這時,楊鍇也已來到營地門口,他見眾人臉上都顯現(xiàn)出恐懼的神色,便厲聲言道:“怎么?你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一個人?快追!他身邊有那個女的,跑不了多遠(yuǎn),一定把他給我抓回來!”眾人便立刻領(lǐng)命而去。

  楊鍇立于當(dāng)?shù)?,不由得恨恨地言道:“這寒氣豐桂掌,果然名不虛傳。師父啊師父,你可真是太偏心了!”

  這時,一旁的石妍娟問道:“義父,你為什么一定要致楚營招于死地呢?雖說王家在京城當(dāng)中也是頗有地位,而且出的價錢也確實高一些,但你曾經(jīng)也說過,弟兄們在一起是為了義氣,也是為了保住老盟主的基業(yè)。既然如此,我們?nèi)绻俚米锍?,豈不是要連累眾兄弟遭逢劫難么?”

  楊鍇言道:“王家確實給了更高的價錢,但是王家還把住了我們的命門。就在你前幾日出去籌糧的時候,你義母被他們抓去了,那邊給出的條件就是殺掉楚家來的使者,我也沒有辦法。再有,當(dāng)年若不是因為楚家,我們平山盟又怎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石妍娟言道:“話雖不錯,只是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楚家抗衡。那我們不如現(xiàn)在先去把義母給救回來!”

  楊鍇擺了擺手,言道:“不要急,眼下此事急不得。王家需要我平山盟效力,一時之間就不會動你義母?,F(xiàn)在我們只需要努力把楚營招控制住,這樣就有了跟王家討價還價的籌碼。這事你親自去辦,換了別人我不放心!”

  石妍娟答道:“是!”隨后她便領(lǐng)了一隊兄弟,前去追捕楚蘇二人了。

  卻說楚蘇二人在平山之中跑了許久,天色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黑。平山地勢險要,楚營招輕功、腳力雖好,卻也耐不住長時間的奔襲。二人來到一處草叢,蘇韻茗便從他背上下來,二人相對而坐,稍作休息。

  他二人剛坐下沒多久,楚營招便聽到不遠(yuǎn)處有一隊人馬搜尋了過來。于是他低聲言道:“夢琳你看,現(xiàn)在前面有左右兩條路,一會兒我先出去,把敵人朝右邊引開,然后你就從左邊逃走,知道了嗎?”蘇韻茗立時言道:“不行,楚大哥,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獨自逃跑呢?”

  “你聽我說,夢琳,現(xiàn)在咱倆要是一起跑,誰也跑不了!我們已經(jīng)跑了這么久,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背著你跑了,現(xiàn)在我一個人將他們引開,只要你逃出去了,他們抓不住我的!你相信我!”

  蘇韻茗見拗他不過,又見不遠(yuǎn)處追兵將至,便答應(yīng)了他。

  楚營招縱身從草叢中躍起,一掌擊出,頓時便將三五名平山盟的部眾打倒在地。他朗聲笑道:“本來我以為平山盟的人都是些英雄好漢,今日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有膽量,便來追我!”他此言一出,便向著右邊那條路疾馳而去。

  那領(lǐng)頭的人見楚營招言語間甚有輕蔑之意,不由得惱怒道:“這姓楚的真他娘的可惡,給我追,追上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塊!”于是一眾人便朝著右邊的道路急追了過去。

  蘇韻茗見這一隊人走遠(yuǎn)了,這才從隱伏的草叢中走了出來,然后她便向著左邊的道路疾奔而走。她一邊急速地向前跑著,一邊在心里暗暗禱祝:楚大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又跑了一段路后,蘇韻茗漸覺體力不支,便打算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不料就在這時,一人在她背后笑著言道:“妹妹若是累了就不要再跑了,跟我回去豈不是好?”

  蘇韻茗心中頓時登的一下,她回過頭去,只見石妍娟已經(jīng)帶著十幾個人追了過來。原來,石妍娟帶著人追到岔路口以后,發(fā)現(xiàn)右邊道路上的腳印很深,有大隊人馬經(jīng)過,但是左邊的道路上卻有幾個不是很清楚的腳印。她思慮片刻,便猜到左邊這條道路上定然有漏網(wǎng)之魚。她和手下弟兄長年在山中行走,腳力比起蘇韻茗自然是好上許多,因此不久便趕上了她。

  蘇韻茗也不敢過多搭話,便只好繼續(xù)拼命地向前跑,石妍娟也帶著人隨后緊追。過不多時,蘇韻茗便發(fā)現(xiàn)自己跑到了一處斷崖附近。這斷崖的坡度極為陡峭,而且一眼望不到底。但蘇韻茗知道自己已無退路,若是被敵人抓回去,勢必受盡折磨,她更不多想,便縱身躍了下去。

  石妍娟這一眾人見蘇韻茗跳下崖去,也是極為驚訝。手下一人問道:“三當(dāng)家,我們是否還要到崖下去尋找一下?”石妍娟本來并沒有想把蘇韻茗置于死地,只是想把她帶回去作為籌碼,以營救自己的義母。眼下她見蘇韻茗終究是被自己這一眾人逼得尋了死路,心下頗為不忍,便言道:“人都死了,還找什么找,我們回去吧!”

  卻說此時的洛陽宮殿中,皇帝鄭功軒坐于書案旁,正在翻看著一些沒有批完的奏折。這時,何公公走了進(jìn)來,對鄭功軒言道:“啟稟陛下,暗衛(wèi)已經(jīng)查明,那個同蘇家女兒一同潛入皇宮的人叫作林宏,他曾經(jīng)在群聚堂學(xué)過功夫,后來又娶了同門師妹徐青云為妻,他們二人本來在李家鎮(zhèn)上居住,但是據(jù)暗衛(wèi)剛剛發(fā)回來的報告來看,林宏和他的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p>  鄭功軒奇道:“不知去向?難道還有暗衛(wèi)查不到的人?”

  “此人的身份與行蹤確實詭秘,奴才可以再命暗衛(wèi)去查!”

  “那蘇家女兒呢?她的去向你總該知道了吧?”

  何公公額頭上冒出一陣?yán)浜梗叨哙锣碌匮缘溃骸盎胤A陛下,那蘇家女兒本來與蘇明遠(yuǎn)一同在柳虞客棧中居住,后來蘇家人還一起到胡友生家里作客。據(jù)說那蘇家女兒著實囂張了些,把胡將軍的兒子貶的一文不值,而且還當(dāng)眾宣布不肯接受胡蘇兩家的聯(lián)姻。就在今日,那蘇家女兒卻為了逃婚,不知去向了?!?p>  鄭功軒笑道:“這蘇家倒很有意思嘛!這蘇家的女兒倒是也很剛烈。你對這件事,什么看法?”

  何公公忙道:“奴才不敢有什么看法,只是這蘇家女兒不知去向,必然會影響胡蘇兩家的婚事,二殿下可能也會不太高興吧。”

  鄭功軒微微一笑,言道:“老二可是走了一步好棋啊!只可惜棋下到一半,棋子沒了,倒也真是好笑?。∧憷^續(xù)命暗衛(wèi)嚴(yán)密關(guān)注林宏和蘇韻茗這二人的動向,首先是一定要把他們二人找到,明白嗎?”

  何公公言道:“奴才明白!”

  二皇子的天羽宮中。

  鄭偉河此時已經(jīng)得知了蘇韻茗出逃的事情,此時的他臉色發(fā)黑,心中自是怒不可遏。

  “蘇家的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連個小妮子都看不住。若是因為這場婚事沒有成功,而導(dǎo)致胡友生投靠了太子,那我們可是損失了一支重要的軍事力量啊!”

  楊建笑道:“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憂慮,依我之見,眼下我們已經(jīng)占據(jù)了很大的優(yōu)勢:首先,王煒德已經(jīng)基本把控住了平山盟,我們也有了一處很大的助力;葉紹華這五年來也與我們走得相近,他手下的一些門生黨羽現(xiàn)在也站在我們這一邊;太原那邊,吳家始終都是我們非常重要的助力;至于胡友生,他早就與太子結(jié)下了仇怨,他也沒有可以再去投奔的人,即使這門婚事不成,我想那胡友生也不敢背叛殿下?!?p>  鄭偉河搖了搖頭,言道:“你只看到咱們這邊的有利態(tài)勢,卻沒有看到太子那邊的優(yōu)勢所在。首先,他是儲君,只要他不犯大錯,父皇絕不可能廢長立幼;其次,自從五年前我們給太子擺了一道之后,他這些年深居簡出,勤于政事,幾乎就再沒有犯過什么錯。父皇對他也是頗為滿意;另外,太子身邊也籠絡(luò)了一幫文武大臣,其中不乏優(yōu)秀人才,而且就以楚家為例,楚家父子的武功確實是世間少有,在我們的陣營中,你便很難找到這樣的人物。當(dāng)然,我那師父的武功自然也是厲害的,而且他也愿意進(jìn)入到我的傘翼之下,可是他那寶貝女兒一鬧,他就沒有辦法了。我當(dāng)時撮合這門親事的意思,也是想以蘇韻茗來聯(lián)系我和江南蘇家的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看來我們還得另作打算。”

  楊建言道:“若說江湖勢力,現(xiàn)在長青幫和群聚堂自然是我們需要去聯(lián)絡(luò)的對象。我們也可以想辦法去削弱太子那邊的實力,比如想些辦法對楚家做一些打擊。”

  “你說的有理。這樣,你明天去找一下王煒德,讓他想辦法去聯(lián)絡(luò)一下長青幫和群聚堂。另外,如果他發(fā)現(xiàn)江湖上有奇門異士愿意報效的話,一定要想盡辦法將他們籠絡(luò)到麾下。再有,你還要催促蘇氏父子,讓他們盡快把人找到?,F(xiàn)在距離婚期還有六天,如果他們到時候還是找不到人,便是無視朝廷法紀(jì),他蘇氏滿門皆要推出斬首!”

  楊建拱手言道:“殿下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但如果六天以后真的找不到那蘇韻茗,難道您真的忍心殺掉蘇氏滿門么?”

  鄭偉河笑道:“你放心吧,我那師父可比我聰明多了,他一定有辦法應(yīng)付。我只有逼得他緊些,他才能勤勤懇懇地為我們做事,否則,他就一定會拖泥帶水、敷衍了事。你可千萬不要小看我那師父,他不光是醫(yī)學(xué)武學(xué)精通,這處理起人情世故來,比你可是聰明許多!”

  楊建笑道:“殿下教誨,在下謹(jǐn)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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