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顧瀚澤到現(xiàn)在都還不敢相信朝廷真會發(fā)兵鎮(zhèn)壓,想了想還是無法釋懷,于是走到隔壁桌去再一次確認。
突然被叫到了隔壁桌的人還有點懵,但是還是起身回禮然后回答說道:“這消息是剛傳出來的,我有親戚在軍隊里面,所以要早一些知道?!?p> 顧瀚澤有些恍惚,道謝之后便回了自己那桌,后面的兩個人還在就此事發(fā)表自己的意見,語氣之中滿是不贊同:“朝廷此舉不妥啊,西北輕拿輕放也能給天下做個表率,也不知為何圣上硬是要大動干戈,得不償失啊?!?p> “唉,天下苦良久矣。”
回到自己的桌子顧瀚澤的臉色依舊很不好,宴春來沉吟了片刻之后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還要去皇城嗎?”
“去,怎么不去了?!鳖欏珴深愃朴谫€氣一般地說道,宴春來這時候才看到他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這是何等的怒其不爭的。
兩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皇城,第一件事便是去打聽如今西北的情況,雖然現(xiàn)在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但是還是有主和派不死心一直在上奏,希望宣化帝能夠收回成命,而丞相莫知言更是因為此時與宣化帝起了分執(zhí),在朝堂之上直指朝廷對內(nèi)倒是硬氣得很說出兵就出兵了,對耶蒙卻像只軟腳蝦一般,一遇到耶蒙就慌亂得只想割地賠款。
宣化帝聽到這番言辭氣得不得了,當(dāng)場就要誅殺莫知言,但是莫知言是誰啊,背后靠著莫家大樹,下面滿是莫家子弟,就算宣化帝想動他也要掂量掂量,最后人是沒有動成,官位倒是被捋了,如今人就在府中休養(yǎng)生息呢。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瀚澤不由的在心中夸贊了一聲莫丞相大義,只是逞一時之快落得如此下場實在讓人唏噓,不過傳聞中莫丞相運籌帷幄,能把他氣得當(dāng)場發(fā)作,那得是令人失望到什么地步啊。
想要了解朝堂上的風(fēng)起云涌當(dāng)然還是要和朝廷的人接觸才可以,而在顧瀚澤和宴春來認識的人里面,就數(shù)太子李越對朝堂上的事情最了解了,兩個人都沒有談?wù)?,直接前往李越府邸?p> 才短短一年時間沒見李越整個人憔悴了很多,也蒼老了很多,見到顧瀚澤都不像從前一般熱情迎接而是苦笑說道:“二位想必也是聽說了西北之事前來的吧?!?p> 顧瀚澤微微點頭,也算是應(yīng)了這問題。
李越也沒有再多說,而是嘆了口氣之后將兩個人引到了書房,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顧瀚澤和宴春來也不開腔,能聽到的只有風(fēng)吹過來的呼呼聲還有花草樹木里面?zhèn)鱽淼捏暋?p> 進了書房,把門關(guān)好之后李越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兩天前莫丞相才因為西北的事情被罷官了,父皇現(xiàn)在對西北的事情諱莫如深,朝堂之上如今都沒有幾個人敢再提出安撫之事了。”
看李越這樣子想來情況是真沒有那么樂觀,對朝廷上的事情顧瀚澤不是很懂,沉默了片刻之后還不死心地說道:“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李越苦笑:“連莫丞相都無法改變父皇的信息,想要父皇收回成命恐怕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是再出其他的事情不得不將兵力收回來,亦或者是莫丞相再次返回朝堂,帶領(lǐng)著莫家弟子持續(xù)向父皇試壓,只是這兩點,都是難以登天之事?!?p> 若非眼前這人是太子,顧瀚澤真要當(dāng)場說一句:宣化帝果真是越加的剛愎昏聵了。但是他要罵的是面前這人的爹,就算有再多的怨氣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頓了片刻李越還在惆悵,也是心中的郁悶壓抑了太久了,終于能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于是他繼續(xù)說道:“莫丞相如今好像已經(jīng)對朝廷失望至極了,被貶官之后他便將自己關(guān)在府中拒絕一切來訪,連莫家子弟登門都拒接相見,若是莫丞相對朝事還上一些心,事態(tài)也不會這么嚴重了?!?p> 從李越府邸走出來之后顧瀚澤和宴春來身上的氣壓極低,勢態(tài)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嚴峻,走了一路之后顧瀚澤越加無法按捺了,走到墻邊去一拳砸在了墻上。
宴春來被嚇到了,趕緊走上前去抱住他的手查看傷勢,拳頭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青了,宴春來心疼得已經(jīng)到了生氣的地步,對著顧瀚澤怒目而視:“不管怎么生氣,也不能傷害自己?。 ?p> 顧瀚澤收回自己的手,悶悶說道:“我只是一時間沒有想通想發(fā)泄一番罷了,以后不會再這樣了?!?p> 宴春來松了口氣,略帶責(zé)備地說道:“你知道就好?!?p> 顧瀚澤還是有些郁悶,靠在了墻上抬頭望著天雙眼迷茫:“我只是突然有些懷疑了,我們這么用力地想要讓大良繁榮富強百姓安居樂業(yè),但是朝廷好像并不是這樣想的,反之他還在一直拖著我們的后腿,我們繼續(xù)下去真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