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以為大宗師是擺設(shè)嗎,哪那么容易能瞞過他們。
當(dāng)初我在天門山得到噬靈訣后,昏迷了一整夜,鬼知道其間又發(fā)生了啥?
但我有種感覺,那就是烏蒙師父,一直都在暗中看著我……”
“所以他后來,就把這事兒告知了我父皇?難道不怕對你不利?”
“咦,你就這么看待你父皇?”
云裳苦笑:“誰又能保證呢,反正我最近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算了,不提這個,該輪到我了,你不是想知道關(guān)于黑夢的事嗎?那你可曾聽說過冥王之夢?”
“不會吧,難道這里便是?當(dāng)初聽天璇星君提了一下,具體的便不知了?!?p> 云裳打了下腹稿,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自古以來,靈、冥兩界以夢境相通,承載兩界氣運(yùn)的家族,比如如今的皇甫家,家族血脈中必會出現(xiàn)一位造夢者,負(fù)責(zé)編織夢境,冥界亦然,不過他們的叫靈皇之夢,當(dāng)二夢成長,共鳴相融,就是兩界交通之時。
“這本是互通有無的大好事,可惜,萬年前兩界同時出現(xiàn)了無盡天淵,糾纏我們的是妖魔之亂,而困擾冥界的,是他們的天淵正在吞噬冥氣,且無休無止。
“冥氣日益枯竭,自然而然,冥界就將目光投向了咱們靈界,兩界和平不再,步入了爭奪修行資源的時代,一旦通道大開,必有大亂。
“所以歷代造夢者,是萬萬不會主動擴(kuò)張冥王之夢的,可它自己每隔一個節(jié)氣就會暴漲,只能勉力遏制一下,長則幾十年便會到達(dá)極限,短則……到時就該換一位造夢者,以此重置夢境?!?p> 怎么換她沒說,但顯而易見,只能拿命換。
“后來的造夢者,往往會自我禁錮在深宮里,即便如此,六十年前,還是出現(xiàn)了紕漏,皇爺爺和我們皇甫家其他人,因此都死在了那場無恥的陰謀之中。”
“而很不幸,我,就是這一代的造夢者!”
…
…
出得冥王之夢,陳不寐深深吸了一口氣息,忽見他眉頭一皺,才發(fā)覺洞府中的靈氣竟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這是咋了?空靈谷晉級大洞天了不成?”他嘟噥著走出洞府,發(fā)現(xiàn)外面的靈氣濃度沒啥變化,又退了回來,再出去,又回來,確定了問題出在洞府內(nèi)。
那就只能和他剛剛的夢境有關(guān)了。
陳不寐掐著下巴,從頭開始,準(zhǔn)備捋一捋思路。
要說最大的變數(shù),自然是夢中噬靈訣化出了白龍,能生生煉化食魂鳥和它體內(nèi)的靈力精粹,那么按照道理,同樣可以煉化活人,無非就是把肉身當(dāng)做雜質(zhì),給一同煉化掉。
這無疑推翻他自己之前的某些結(jié)論。
“不過也太邪惡了吧,莫不是邪道功法?”
他有些拿捏不定,好在前輩們總結(jié)得好,功法沒有正邪,正邪只在人心……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他已然明晰洞府內(nèi)忽然暴漲的靈氣,其實都是從他身上滿出來的!
沒錯,食魂鳥作為冥王之夢中的一大惡霸,被白龍吞噬煉化后,所得的靈氣那是相當(dāng)?shù)目捎^。
只是可惜的是,陳不寐境界早就到了瓶頸,給他再多靈氣,也消化不了、儲存不了,實在是容量有限。
這下可不就全部滿出來了么?
“還好洞府中還有烏雅和龍井在,也不算完全浪費……”陳不寐看了看忙著打坐吸收靈氣的二人,再次自我安慰起來。
…
…
風(fēng),吹來四季變化,吹來日月陰晴。
修行的日子寂寞無聲,轉(zhuǎn)眼就是半年多。
今日,就如當(dāng)初曾出現(xiàn)過一次的,空靈谷外又出現(xiàn)了異鳥拉車的場景。
只是當(dāng)中少了鶴駕金鑾,顯然皇甫鳴鹿沒來,來的只有一品宗師白谷。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他將萬獸宮開遍了整個靈界,可謂風(fēng)頭正盛。
這次來空靈谷,是為了補(bǔ)充一批新的妖獸。
妖獸作為被剝削壓榨的低層勞役,消耗量還是很大的。
而緊隨其后,又有一波人到訪,正是剛從帝王城結(jié)束了行程,由許崇朝陪同而來的南疆一眾。
關(guān)于南疆與池家對清風(fēng)城的歸屬問題,兩方勢力間的爭奪,已趨白熱化。
就不知他們的到來,又意欲何為。
…
…
夜,彩衣閣中燈火明媚,歌舞喧天。
云靈姬在臺上,唱起了她的必備曲目,赤伶: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唱到這里,她突然‘噗’一聲,真的吐了口血出來,漆黑如墨。
臺下的陳不寐,還有不知何時歸來的池魚,立馬沖上了臺。
陳不寐刻意慢了一步,讓池魚率先將搖搖欲墜的云靈姬,攬在了懷中。
經(jīng)過一番把脈,望氣,就見池魚臉色忽地鐵青,又轉(zhuǎn)而泛白,牙關(guān)咬死,流下了一連串淚珠。
云靈姬伸手,替他擦拭了淚痕,道:“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我其實都知道的,你是為了我好。”池魚搖頭,神色凄然。
云靈姬哀婉地笑了笑,容顏黯淡,衰敗到了極點,竟瞬間到了彌留之際。
只見她轉(zhuǎn)向陳不寐,留下了一句:“你的歌,我很喜歡……”
然后雙手滑落,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陳不寐感受到了通靈玉的振動,漠然而立。
而那池魚,此時怒睜著猩紅的血眼,朝臺下某個位置望去。
恨道:“你們南疆和我池家的爭斗,為何要向無辜的女子下手!”
南疆幾人中,蚩心走出一步,似有些不解,回道:“池兄這是何意?”
“靈姬死于南疆蠱毒,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只聽池魚這般喝道。
眾皆嘩然。
蚩心聞言,在池魚殺人般的目光中,緩步走上臺,俯身背手,細(xì)細(xì)觀察著云靈姬的死狀。
半刻后他道:“確實是死于蠱毒,但不是一般的蠱,而是……”
只見他似笑非笑,面對池魚道:“正是情蠱呀,當(dāng)初你好像向我討要了一只?!?p> 這下,臺下可不是嘩然能形容了。
“你放屁!”池魚怒發(fā)沖霄。
蚩心嘆道:“事實如此,我南疆一品宗師,狼跋大人也在此,還有許大靈官見證,我可不敢肆意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