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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俄羅斯歲月

第四十二章 去下塔吉爾看弟弟

我的俄羅斯歲月 安德烈嗯 6329 2023-03-09 13:53:16

  這日晚上,我已吃過晚飯,坐在床上逗小黑,馬工坐在桌子旁,把最后一點(diǎn)從我這里用一桶咖啡換走的茶葉放進(jìn)了保溫杯,泡了一杯綠茶,邊喝邊照舊怨天尤人,懷念家鄉(xiāng),懷念他的酸菜豬肉燉粉條、小蔥拌豆腐,干豆腐卷大蔥。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因為馬工說的我也饞了。在這個地方,什么都吃不到,我們比工人強(qiáng)上一點(diǎn)的“小灶”也就只能吃到鱈魚燉豆腐、帶油泥味的豬頭肉、雞蛋、洋蔥、土豆、大頭菜腌制的酸菜,其他還有什么?還真是想不起來了,所以就食物上而言,我們是匱乏的。

  我走開了,想去食堂接點(diǎn)水回來燒,不想再聽他沒完沒了的絮叨和吧嗒嘴了。這時聽到身后有人叫我道:“安德烈,走啊!”

  我回頭一看,是劉哥,就問道:“去哪兒?劉哥!”

  “下塔吉爾,你弟弟那里,去不?”劉哥說道,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走了。

  “去!去!”我一聽去看弟弟,立馬來了精神,也顧不上接水了,趕緊跑回寢室,穿好衣服出門了。

  劉哥開著箱式小貨車,就我們兩個人,具體去干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肯定不是專程看我弟弟,我也懶得問,因為問了,劉哥也不會愿意多說話的。

  下塔吉爾位于葉卡捷琳堡以北141公里,是一座工業(yè)化城市,是俄羅斯主要的鋼鐵工業(yè)中心,和葉卡捷琳堡一樣,隸屬于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

  開始我老聽工人問我:“你不在“打提溜”了?”、“那你弟弟在“打提溜”?”,搞的我很蒙,怎么老是“打提溜”呢?東北話“打提溜”的意思是蕩秋千,我想想,這個“打提溜”很可能是地名。

  后來我和弟弟打電話才知道,原來“打提溜”是工人們嘴瓢,不會俄語發(fā)音,其實他們想說的是“НижнийТагил”,就是“下塔吉爾”的意思。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源于“塔吉爾河”,意思是在塔吉爾河下游的城市,因為在俄羅斯還有另一座小城,叫做“上塔吉爾”,總之烏拉爾附近的城市名字很有意思,經(jīng)常是“成對”出現(xiàn)!

  汽車在從葉卡捷琳堡出城后一路向北駛?cè)?,期間我看到有通報車?yán)镅刨e斯克、秋明、彼爾姆的路標(biāo),這些都是首府級別的大城市。

  黑夜里,汽車快速行駛在公路上,車?yán)锓胖砹_斯廣播,男廣播員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愉快地播報著節(jié)目,我無心欣賞廣播,只盼望能夠快點(diǎn)見到弟弟。

  原來在遠(yuǎn)東的時候,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兄弟二人在俄羅斯相見的場景,上一次弟弟早上來,我們才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這次我想如果可以,在那里住一宿,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我們行駛到大概一半的時候,突然路有點(diǎn)堵了,在緩慢行駛了十分鐘后,發(fā)現(xiàn)是前面有警察在盤查往來的車輛。紅藍(lán)色的警燈停地閃爍著,讓人感到很緊張,尤其我們是中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更容易被針對。

  警察在挨個車輛檢查身份證件,所以車輛行駛得很緩慢。我心想,我們是中國人,俄羅斯的警察肯定會查我們的。我甚至把護(hù)照拿了出來,準(zhǔn)備迎接檢查了。

  不過在我們前面還有10輛車時,不知道為何,一個私家車的司機(jī)和警察起了沖突,只見他開車闖卡,有兩個警察險些被他撞飛,快速地躲到了一邊,由于有警車攔著,那輛私家小轎車并沒有撞開,他的車窗沒有搖上去,方向盤被一個警察死死拽住,另一旁的警察用警棍將副駕駛的窗戶敲碎,也上去控制司機(jī)。

  后邊排隊的車輛見前面有空檔,就都紛紛駕車駛離了,劉哥也緊隨其后,在我們后面有幾輛車也駛離后,就聽見警察朝天空中開槍了,他們在警告后面的車輛不要離開,接受檢查。

  我從后視鏡中看見有警察在用對講機(jī)呼叫,不知道是不是通知前面的警察設(shè)卡,來攔住駛離的車輛,進(jìn)行檢查。

  “劉哥,咋弄?前面還會攔的,如果這次被攔,肯定要倒霉了!”

  這時劉哥發(fā)現(xiàn)路右側(cè)閃過一條小路,于是他停下車,倒了回去,拐進(jìn)了小路。

  我們沿著小路一路緩慢地向前行駛著,我從倒車鏡中看到,警車來到了岔路口,也停了下來,似乎想要下來追我們,劉哥這時把車燈關(guān)了,整個車瞬間消失在黑夜中。那警車便沒有追過來,而是繼續(xù)呼嘯著超前開去了。

  我心想,這是出了多大的事件啊,盤查的這么嚴(yán)格,連一輛車都不肯放過!

  劉哥見警車駛遠(yuǎn)了,便打開車燈繼續(xù)朝前行駛了,雖然我們不知道路,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試了。那個年代沒有智能手機(jī)可以導(dǎo)航,最流行的手機(jī)無非是大大的山寨,且聲音洪亮,放起歌來,不輸音響。

  小路很顛簸,上面沒有雪,由于來往的車輛很多,早就跑開了。在走了20分鐘后,在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個村莊,我看見一個商店門口有個俄羅斯老阿姨,于是我下了車,向她打聽,怎么繞過這段路去下塔吉爾。

  老阿姨很善良,熱性細(xì)致地幫我們指路,按照她的指引,我們很快便繞了出來,駛向了我們的目的地-下塔吉爾!

  一個小時后,汽車停在了一處建筑工地上,我們到了,我撥通了弟弟的電話。

  很快,燈光下,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飛快地跑向我們的汽車,是弟弟來了。

  “我的媽呀!差點(diǎn)絆倒了?。?!”

  “誒呀,大哥!歡迎歡迎!”弟弟跑過來和我擁抱。

  “呵呵呵,這哥倆?。∵€得是親兄弟!”劉哥看見我們兄弟二人見面的場景,感嘆道。

  “你吃飯了嗎?”弟弟問道。

  “吃了,我們吃完飯過來的”我說道。

  “屋里吃火鍋呢,你一會兒也來吃點(diǎn)!”

  “還有火鍋呢?”

  “啥沒有??!”弟弟驕傲地說道。

  “你說,你們工地的俄羅斯人能認(rèn)出來我嗎?”我問道。

  “一會兒你假裝是我,進(jìn)到調(diào)度室,看看他們能不能看出來!”弟弟說道,然后指給我調(diào)度室。

  這個玩笑,我老早就想嘗試了,只是一直沒和弟弟在一起,沒有機(jī)會試,一聽到弟弟的提議,我立馬來了精神。

  于是,我進(jìn)了調(diào)度室,在一張方桌子后面圍坐著幾個俄羅斯人,為首的是一個“黑毛子”,聽弟弟剛剛介紹說是這里的俄方工長,不能惹,當(dāng)然,以我的好脾氣怎么會去惹他呢。

  我進(jìn)了屋后,故意沒有打招呼,而是悄悄地坐在了一旁,不過似乎,他們并沒有過多注意我。我想他們可能是把我當(dāng)成了弟弟,但是看眼神,似乎知道是我,只是不知道我在搞啥。

  我坐了一會兒,那個俄方工長一直在講話,旁邊的人偶爾會搭話,沒人在意我,我的玩笑開了個寂寞,沒人理我。

  不一會兒弟弟進(jìn)來了,他們看見兩個“薩沙”,似乎根本沒人在意,我知道,是弟弟之前就和他們說了,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要來。

  在他們的會終于結(jié)束后,有個俄方的小負(fù)責(zé)人過來和我問候,他開始就看出來了,只是一直沒敢說話,因為據(jù)說那個“黑毛子”工長很嚴(yán)肅,脾氣暴躁,經(jīng)常吼人!

  散會后,弟弟帶著我進(jìn)了他們的食堂,里面正吃著火鍋,說道火鍋,其實也沒什么食材,有豬肉和牛肉,都是用菜刀切的片,有點(diǎn)厚,蔬菜也只有大頭菜和胡蘿卜,西紅柿,土豆片,而火鍋蘸料和底料卻是正宗的中國貨,我想不是中國人帶去的,就是在中國市場買到的。

  我和劉哥也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火鍋,弟弟坐到我的對面。吃飯的有劉石,他也是這里的小股東,還有彪子,他和我們一樣是翻譯,還有這里的大老板-王學(xué)春。

  相比我當(dāng)時的老板楊天宇,這個王學(xué)春做事親力親為,什么事情都要親自過問,而且他本身也是從國有建筑公司出來自己做的,所以盡管2008年經(jīng)濟(jì)危機(jī)的大背景下,很多人虧錢,他的工地卻都賺錢。

  吃飯時,這個王學(xué)春幾次起身出去處理工程上的事情,看得出來,他作為老板,任勞任怨,認(rèn)真負(fù)責(zé),做事一絲不茍,也不難看出,他缺乏得力的手下,什么事情都要他這個老板來操心!

  在需要和俄羅斯人溝通的時候,他總是叫弟弟,因為弟弟是這里最好的翻譯,俄語好,建筑業(yè)務(wù)也熟悉了很多,不像我,剛剛來這里,雖然俄語都差不多,但是建筑知識我卻連皮毛都算不上。

  他們這里做飯的是兩個女人,一個是弟弟在國內(nèi)時和我說過的“嬌姐”,她雖然名字貌似很嬌氣,但是長相卻并不敢恭維,尤其是兩顆碩大的門牙,著實令她的長相大打折扣.

  不過作為這里的唯二的女人,而且是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好廚師,嬌姐還是很受歡迎的。聽弟弟講,在他們伙食不怎么好的時候,嬌姐經(jīng)常自己一個人拿著籃子去工地外的草地上,挖點(diǎn)婆婆丁、苦菜和車前子來回來用水焯了,淋些調(diào)料和熱油拌涼菜給大家打打牙祭。

  而另一個女廚師則是王學(xué)春的弟媳婦,人長的漂亮,她年齡和嬌姐相仿,連個頭都差不多,但是卻很漂亮,只是由于她“尊貴”的二老板娘的身份,沒人敢招惹她,就連老板王學(xué)春也對她敬重有加,盛飯時只讓嬌姐給盛,不敢勞煩自己的弟媳,我想這也是中國人的傳統(tǒng)吧!臭大伯子要對弟媳敬而遠(yuǎn)之!

  吃完火鍋,弟弟帶我去了他們的宿舍,這是在工地上臨時搭建的工棚。不過比起其他工人的宿舍,似乎弟弟和彪子他們這些翻譯住的屋子要好很多,緊挨著老板的屋子。屋里通暖氣,并不冷,弟弟的床靠窗戶,藍(lán)色的床單,杯子疊得整整齊齊,他保留了上大學(xué)時整潔干凈的習(xí)慣。

  弟弟讓我坐在了他的床上,還把他床上一袋已經(jīng)打開了的香烤面包干給我吃,又用他的杯子泡了俄羅斯茶給我喝。

  弟弟給我講述了他在這里的工作和生活,彪子也進(jìn)屋了,坐在自己的床上,后背向后靠在了墻上,聽著我們的談話,偶爾也會插句嘴。

  在和弟弟聊天的間歇,我瞥見彪子的左手食指竟然斷了一節(jié),不知道什么原因,后來聽弟弟說,彪子自稱手指是因為一個朋友惹上了黑社會,而自己為了救出朋友,和黑社會談判,自己剁掉的。不過聽工地上的一個他的同鄉(xiāng)說,是彪子把手指伸進(jìn)了鍘草機(jī)里,當(dāng)然他自己并不知道后果。這也不怪彪子,年輕人,誰還不愿意吹個牛呢......

  弟弟神秘兮兮地從柜子里的一堆衣服后面翻出了一個袋子,拆開后,里面竟然是一只俄羅斯鹵雞,看來他是知道我要來,特意去買的,又擔(dān)心過早被彪子發(fā)現(xiàn),給吃了,就藏了起來。

  彪子還把自己昨天買的一瓶伏特加拿了出來,三個人便吃喝起來。一只雞快吃完了,劉哥打來電話,說要回葉卡捷琳堡了。雖然不舍,但是還是要和弟弟分別了,弟弟把自己的一雙只穿了兩次的鞋給了我,而我后來是穿著這雙鞋回國的。還往我的兜里塞了兩版俄羅斯巧克力,我讓他自己留著吃,但是他堅持要給我。

  在送我上車時,劉哥帶著幾個工人回葉卡捷琳堡,其中一個不識相的男工人竟然坐到了副駕駛,那是我應(yīng)該坐的位置。弟弟打開門讓他去后面坐,他不肯,弟弟氣憤地說道:“那遇到警察你來翻譯?!”

  于是那人乖乖地下車去后面坐了,也確實,真要是遇到了警察,難道要讓劉哥打開貨箱去把我這個翻譯掏出來嗎?!

  回葉卡捷琳堡的一路都很順利,沒有在遇見警察設(shè)卡檢查了。到了宿舍已經(jīng)夜里11點(diǎn)多了,小黑聽見樓道里傳來的聲音,奶聲奶氣地叫起來,我喊了兩聲“小黑”,它就不叫了,跑過來沖著我使勁搖尾巴,樓道里的聲控?zé)袅疗饋?,我摸著小黑,它身上可熱乎了,用小舌頭舔著我的手指。

  王工長和三哥從麻將室里出來,和我們說話,他們的麻將局剛剛散場,據(jù)說是王工長小贏了點(diǎn)盧布,沒有大的輸贏。

  我回到宿舍,沒敢開燈,擔(dān)心吵醒馬工,他和我說了句話,就又打起呼嚕來。我坐到床邊,從兜里掏出弟弟給的巧克力,剛要打開吃一塊,但是想想,還是沒吃,準(zhǔn)備留著帶回家給母親吃。

  我剛剛關(guān)上燈準(zhǔn)備睡覺,這時聽見門外有聲音,是小黑在撓門,它嘴里發(fā)出哼唧哼唧的聲音,看見我出來,沖著我使勁搖晃著尾巴,似乎非常想進(jìn)屋里來待一會兒。

  于是我把它放了進(jìn)來,小黑晃著尾巴去找它原來的小窩,但是那個地方已經(jīng)空了,馬工搬來當(dāng)天就把小黑的窩給扔了出去,還一臉嫌棄。

  小黑似乎也察覺出老馬對自己的不友善,進(jìn)來之后便不在發(fā)出任何聲響,只是蹲坐在我面前靜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小黑是不是晚上沒有吃飽,還是根本就沒人喂他,于是我想起弟弟在送我走的時候偷偷塞給我兩只雞腿。當(dāng)時我還納悶?zāi)?,怎么俄羅斯的鹵雞沒有雞腿呢!

  小黑見我拿出了雞腿,它竟然轉(zhuǎn)了一圈,叼來了一個盆子,讓我很欣喜,卻也不奇怪,因為原來我家里的小狗也會這樣做的。

  我把雞腿撕碎放進(jìn)了盆子里,小黑狼吞虎咽起來,看來它晚上真的沒吃飽,見主人回來了,便跑來找吃的。想到這里,我眼淚有點(diǎn)打轉(zhuǎn)了,心想,自己這個主人做的不稱職?。?p>  小黑吃的吧唧吧唧地,晃著尾巴,吃得很開心,床上老馬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有的時候憋了半天之后,一個超級響的巨形呼嚕,甚至把小黑嚇一哆嗦,還以為那個家伙又來兇自己了呢。

  小黑吃完,還把盆子舔得干干凈凈,我看著被舔得直響的盆子,忽然納悶起來,這個也不是小黑的飯盆啊,它的飯盆在食堂那里,這是誰的啊?

  我一看,桌子上只有一根老馬的筷子,另一根掉在地上了,而這個盆子正是老馬的飯缸子,我聯(lián)想起一屋子的酒味便明白過來了,看來他喝大了,放飯缸的時候掉在了地上都顧不得了,難怪小黑轉(zhuǎn)了半天,去那個飯缸子前兩次才決定叼過來給我,因為它知道不是自己的,但是吃飯總是要有盆,看來我給它養(yǎng)成的習(xí)慣還是好的,只是有點(diǎn)對不住老馬了。

  小黑吃完雞腿后,我趕緊溜出去,去廚房找來洗潔精,用開水燙,水沖,洗了好幾遍,還拿著盆對著小黑說:“這個飯缸子不是你的狗食盆!要記住,不可以?。?!”小黑以為我在和它玩,高興地跳來跳去。

  等一切都收拾妥了后,已經(jīng)夜里2點(diǎn)了。我把小黑帶到它自己的窩里,讓它睡覺,它似乎也困了,趴進(jìn)去,還沖著我搖著尾巴,把頭放在腿上趴下睡覺了,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來,跑到自己的水盆前喝了幾口水后又趴回窩里睡覺了。

  我也和小黑告別,回寢室休息了,躺下后,老馬的呼嚕聲依舊高亢嘹亮,而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極度的困意甚至讓我有些發(fā)抖......

  次日早上,我被吵醒了,是老馬在喝茶,杯子蓋啪啪地拍在桌子上,嚇得我心驚肉跳,又不好意思對他說什么,因為他的年齡比我父親都大。我知道該起床了,穿好衣服,洗漱好便去吃飯了。早飯的饅頭蒸得又白又松軟,我吃了三個大白饅頭。

  到了工地,索菲亞坐在調(diào)度室里,沖著我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很調(diào)皮,今天她穿了件藍(lán)色的毛衣,依舊是牛仔褲和高腰皮靴,纖細(xì)的身材展漏無疑。列昂尼德在和甲方工長溝通著什么,我聽的意思是基礎(chǔ)的一角圖紙上標(biāo)錯了,標(biāo)注的是往里凹,我方也是按照圖紙要求進(jìn)行施工的,自然是往里凹的,但是實際上那個地方應(yīng)是直角的。

  甲方現(xiàn)在要求中國工人用鐵鍬去挖,王工長自然是不愿意,而列昂尼德也很無奈。索菲亞在父親面前像個乖巧的小貓咪,坐在那里悄悄地翻看著建筑圖紙,偶爾會對著正在做翻譯的我擠個眼睛,吐個舌頭,做個鬼臉,害得我忘記了對方說了什么,翻譯不上來。

  列昂尼德見狀瞪了一眼索菲亞,嚇得她頓時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看起圖紙來。我邊翻譯,邊心里想,得想個辦法教訓(xùn)下她,讓她害我出錯。

  當(dāng)天晚上,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廚房竟然放著一盒香酥辣椒,這種零食味道很好,里面還有炸花生,可以說一點(diǎn)不辣,還很香。記得原來在遠(yuǎn)東紅亞爾村的時候,做飯的布里亞特族阿姨還問我要過,但是我沒有找到。

  突然我腦子里來了個壞主意,早上索菲亞在我翻譯的時候給我搗亂,我盤算著怎么整整她,這回主意來了!

  我在廚房里找到了一個干的紅辣椒,用剪刀剪成了幾個圈,塞進(jìn)了個頭大些的油炸干辣椒里,從外面是看不出來里面藏著的死辣死辣的干辣椒,但是一旦吃進(jìn)嘴,俄羅斯人那么不能吃辣,一定會辣的夠嗆。一想到索菲亞被辣的嘶嘶哈哈地,我就憋不住笑。

  但是想想,心里又有點(diǎn)不忍心,索菲亞那么善良,單純可愛,那么漂亮,萬一真和我急了,也不是我想要的。不過一想到她早上故意搗亂,害的我出錯,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是決定逗逗她。

  次日早上,我準(zhǔn)備整一下索菲亞,但是她竟然沒來,說是有事,今天不過來實習(xí)了。這讓我很失落,似乎不僅僅是計劃落空了,可能也是習(xí)慣了身邊有個漂亮的俄羅斯小美女,她不在,我倒是難受起來。

  中午的時候她倒是來了,還給我們帶了俄羅斯餃子,是她媽媽親手做的,煮好了帶來的,還配上了俄羅斯酸奶油,我當(dāng)然吃過俄羅斯餃子,只是都是商店里買的,俄羅斯人自己家里做的餃子,更可口,用豬肉洋蔥和香蔥做的肉餡,鮮嫩可口。

  索菲亞拿出兩個碟子來裝酸奶油,給王工長和馬工一個,她和我用一個,蘸餃子吃,味道確實很好。甚至可以說,一點(diǎn)不輸餃子蘸醋和醬油。

  我心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給索菲亞吃那個辣椒,想到她給我們帶餃子吃,還是她媽媽親手做的。而且昨天早上她只是在和我開玩笑,也不是故意害我出糗,萬一她被辣壞了怎么辦。

  就在我糾結(jié)個不停的時候,馬工嘶哈了起來,原來他看見了我?guī)淼挠驼ɡ苯?,打開吃了,正好吃到了我塞進(jìn)去的干辣椒,辣的汗珠子都下來了,我差點(diǎn)忘記了,馬工是天底下最不能吃辣的東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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