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也就是臨時生出一念,并非要刨根究底,也根本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狂妄想法。
任何一件先天靈寶的背后,都涉及大羅,這景陽鐘,雖然到了東王公手中,不代表東王公就可以對這背后的隱秘任意探尋了,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出現(xiàn)意外。
東王公對此還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自那景陽鐘上,傳來一絲絲冰冷的涼意,一種滄桑古老的氣機,淌落開來,其中像是蘊含著某種極為恐怖的力量。
那種力量,深沉含蓄,并不爆發(fā),只是凝聚起來,但無論是東王公還是紫薇,都能感覺到,若景陽鐘徹底爆發(fā)開來,那足以讓時間長河改道。
萬古歲月,都會因此而生變,只可惜,眼下東王公遠遠達不到這種地步。
“嗡!”景陽鐘身上,有金燦燦大光流轉(zhuǎn),那光暈若無盡波浪,蘊含著一絲絲大道的力量。
東王公就這般盤坐扶桑樹前,與四方天地相合,沉入一種深層次的修行中。
紫薇看到這里,并未打擾東王公,很顯然,東王公心有所得,紫薇心中輕嘆一聲,這實在讓人羨慕得很。
只是紫薇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干脆也就閉目修行起來,不管怎么說,對這等先天神圣而言,百萬年歲月都作等閑,紫薇并不急于一時。
“轟!”
東王公心中微驚,只見景陽鐘中,似是生出某種玄妙變化。
東王公感應(yīng)到景陽鐘似乎變得與眾不同,在那其中,有一種深沉的力量,乍然間,像是要復蘇開來。
“怎么回事?景陽鐘生變,莫非是那景陽天帝還留有后手?”
“只是這不應(yīng)該才對,盤古出手,就算是景陽天帝,也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p> 景陽天帝,踏萬古歲月,只道是尋常,但這也要看跟誰比了。
一尊大羅,偉力滔天,念動之間,可以崩亂天地日月,卻不代表真的就無敵天下了,這世間,哪個敢稱無敵?誰人言不?。?p> 或許唯有盤古,才能真正橫壓萬古,做到一人獨斷,悠悠歲月,為之斷流,煌煌諸天,在這樣的存在面前,都只能感到戰(zhàn)栗。
東王公微微蹙眉,手持景陽鐘,心中生出一絲猶豫,對于景陽鐘背后的存在,那一尊景陽天帝,東王公十分忌憚。
若真的落入算計中,就算東王公眼下突破到太乙之境,這也差得遠了。
除非突破到大羅,不然東王公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這世上,唯有大羅,才能對抗大羅。
而大羅之下,就算在太乙之境上走得很遠,又能如何?哪怕是太乙極限,與大羅之間,還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是云泥之別。
不過這景陽鐘,東王公不可能就這樣放棄,眼下景陽鐘生出異變,裝作沒看見,顯然不行。
若真的有著兇險,不管不顧,最后豈不是成了一個糊涂鬼?這不是東王公希望的。
事態(tài)超出控制,東王公心中所有彷徨猶豫都煙消云散,而后化作一股堅定決意,就見東王公神念微轉(zhuǎn),融入到景陽鐘中。
“轟!”
眼前所見,都生出巨大變化,恍若有無邊混沌,就這般宣泄開來。
那混沌亂流,滔滔而轉(zhuǎn),肆意橫流。
恍惚間,在無邊混沌中,有金光喧囂而起。
那金光若天刀一般,撕裂無邊混沌,浩瀚偉力淌落,可溯萬古諸天,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帶起一種懾人異象。
只見神光遍灑,映照一方神土!恍若可見,有一尊至高存在,自歲月中走來,那人無比強大,無遠弗屆,在天地萬道中披荊斬棘,開辟出一條新道來。
有一輪神陽,燦燦若神焰,火光迸濺般,就這般升起,那帶著向死而生的決絕之意,攜帶至高的法,像是徹底超脫,撼動了古今歲月。
那眸光幽深,萬古如一,似是踏足禁忌,立身永恒中。
東王公看到這里,心中微頓,隨后放松下來,那僅僅只是一點烙印,并非真的是景陽天帝復生。
一團金光,為道之顯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那景陽天帝生命的延續(xù),這種說法,并沒有什么不妥。
景陽天帝雖然永墜,而大道永存!
“雖然景陽天帝曾顯露的法,遭到天譴,就此被磨去,但雁過留痕,這到底是一尊大羅啊?!?p> “在景陽鐘中,殘存有這樣的法,倒不是沒有可能?!?p> “只是在這之前,以我的實力,無法察覺,也無法撼動這樣的法,故而只當不存罷了。”
“但現(xiàn)在,這法生變,不知因何變故,但的的確確是存在的,這倒是毋庸置疑?!?p> 東王公眸光微轉(zhuǎn),沒有輕舉妄動,那景陽天帝的法,對東王公而言,有沒有用處?這自然是有用處的,但要說有多大助益,還真說不準,至少不可能讓東王公一步登天。
他人的法,到底只是他人的,那既是登天的階梯,也是一種桎梏,是枷鎖,走前人的路,只會陷入一種學我者生,似我著死的怪圈,唯有觸類旁通,方能真正有所得。
“我曾悟出火里種金蓮的法,這本身與景陽天帝的法,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在我見識更多大道與法之前,卻是不應(yīng)該再接觸景陽天帝的法了?!?p> 東王公心中自語,“不然受到影響太深,哪怕我不想走景陽天帝的法,但一尊大羅的法,我又怎可能不受影響?潛移默化之中,所走的路,或許早已生出變化?!?p> “轟!”這湯谷之中,漫漫金光,流轉(zhuǎn)不休,有一絲絲太陽本源,似乎受到某種神力撼動著,在生出玄妙變化。
“這太陽本源發(fā)生變化,原來是景陽天帝的法,與這太陽本源產(chǎn)生了共鳴?!?p> 東王公眸光微轉(zhuǎn),對此倒沒有太大意外。
“這不奇怪,景陽天帝的法原本就與這有關(guān)?!?p> 太陽本源浩浩蕩蕩,在這湯谷之中,似是化作一方金色長河,水光激蕩,波光瀲滟,而后無邊水浪,向著四周擴散,就見有無窮波紋,若一枚枚道紋,不斷衍生,其中有無窮道韻淌落。
而景陽鐘搖動之間,其上同樣有金燦燦大光升起,與那太陽本源相應(yīng)和。
景陽鐘內(nèi)部,那一團金燦燦大光,其中攜帶至高的法,驟然生變,化出一尊人影。
東王公心中微沉,盡管知道這只是烙印,但這番變化,還是讓東王公感到不安。
就見那一尊人影,似是從悠悠蠻荒前走來,那是一尊雄姿偉岸的人物,渾身被無窮帝氣籠罩著。
那是至高的天帝,面容模糊不清,這一刻,受到太陽本源震動,猛然變得清晰起來。
“這怎么可能?”
東王公身形一頓,那一尊至高天帝的面容,居然跟東王公長得一樣,這大大超出東王公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