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老人與女孩

　　一間封閉的地下室中。

　　潮濕、陰暗。

　　這絕不是一個良好的居住場地。

　　但是五個身穿黑袍的教徒，正匯集在這里。

　　這里，已經(jīng)是他們在新宿區(qū)最后的據(jù)點。

　　這段時間以來，邪教徒的日子們可不好過。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實際上引起了社會，以及各類高層的高度重視。

　　給警方施加巨大的輿論壓力。

　　日國的警方畢竟不是廢物，又有各種現(xiàn)代科技手段進行搜尋。

　　其實早就有不少零星的邪教徒，被警方抓了起來。

　　只不過那些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外圍人員，甚至還有不少是被他們洗腦才加入這個教會的。

　　沒有太大的價值。

　　可饒是如此，還是給他們的行動帶來極大的影響。

　　根本不敢出現(xiàn)在街道上的攝像頭之下。

　　買點東西都需要小心翼翼。

　　這生活，簡直像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角落里的蟑螂。

　　至于傳教活動，更是早已停滯。

　　要不是那份扭曲的信仰，說不定他們早就放棄。

　　“這種鬼日子，我還要再熬多久！”

　　新宿區(qū)僅存的五名核心成員中，一個略帶狂躁的聲音響起。

　　“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我也是！我們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被抓起來了嗎？”

　　另一個人嗓音低沉些，可也流露出急躁的情緒。

　　“我們這三年來的成果，快要全部泡湯了啊！”

　　“至少，我們要還以顏色?！?p>　　“比如......抓幾個警察，為祂獻上贈禮?！?p>　　話語里，透露著難以言喻的血腥和瘋狂。

　　能成為核心教徒的人，可想而知，腦子都不太正常，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才是正常的。

　　“別著急......”

　　蒼老的面容，掩藏在黑袍之下。

　　語氣平和，相較前面兩人，還挺和藹的，仿佛是脾氣良好的老爺爺。

　　“我們今天，不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嗎？”

　　聽到這位老者開口，那兩個像是狂躁癥患者的教徒，默契的閉上了嘴。

　　可見老者在他們當(dāng)中的威望。

　　也是因為，他們曾親眼目睹過老人一點一點，把一個祭品削成骨架。

　　那種畫面，見過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而且，祭品，早已準(zhǔn)備好了?！?p>　　老人略帶笑意說道，但透著滲人的寒意。

　　看向地下室的一角。

　　在那里，擺放著一個鐵籠。

　　披著黑色的布匹，遮住了鐵籠里的事物。

　　“這.....是什么？”

　　最開始開口的教徒，再度想起了老人曾經(jīng)的履歷，面色不由得一白，并且產(chǎn)生了不好的聯(lián)想。

　　“別擔(dān)心，只是一只合格的祭品而已?！?p>　　老人繼續(xù)說道。

　　黑色的布被掀開。

　　鐵籠里，是一個不著寸縷的女孩。

　　只是任何人見到她，都絕對不會產(chǎn)生帶有顏色的想法。

　　只因為，在她的身上，刺著一根又一根黑色的鐵針。

　　密密麻麻。

　　幾乎布滿了她每一寸肌膚上。

　　包括頭頂、臉頰，手指.....可以說，她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流出，在女孩的體表凝結(jié)。

　　同樣遍布全身。

　　最為詭異的是，即便是這幅模樣的女孩，竟然還活著！

　　胸腔輕微的起伏，證明她還具有呼吸。

　　這是何等難以想象的事情。

　　她是活生生的，承受了每一根鐵針扎入身體的疼痛。

　　女孩的面容一片麻木，雙眼早就被鐵針刺瞎。

　　只有無聲的血淚，從眼角流下。

　　“咕！”

　　其他教徒們，忍不住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緩解喉嚨的干澀。

　　同時讓心情平靜一些。

　　哪怕他們也能算得上殘暴，但和這位老人相比，就顯得有些幼稚。

　　“你們看，她是不是合格的祭品呢？”

　　他的笑意，在人們聽來，愈發(fā)冰寒。

　　瘋子！

　　老瘋子！

　　即便身為同伴的關(guān)系，他們也忍不住做出這樣的評價。

　　“好了，儀式，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嗯？就開.....”

　　其中一名教徒有些疑惑的發(fā)問。

　　可是剛剛開口，忽然感覺身體仿佛被麻痹了，意識逐漸恍惚。

　　他猛然睜大雙眼，環(huán)顧周圍。

　　剩下的三人，也都是同樣的反應(yīng)。

　　不敢置信的看向老人......原來，你連我們都不放過！

　　終于，有人軟軟的倒在地上。

　　“都說了，別著急......”

　　老人的臉上，依舊是那詭異的笑容。

　　“你們，也都是不錯的材料呢！”

　　等到一切準(zhǔn)備就緒。

　　老人跪倒在地上，口中開始吟誦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語言。

　　如果青野在場，就能判斷，這段咒語，和那時儀式中聽到的并不相同。

　　“只要獻上贈禮，祂一定會讓我活得更久！”

　　老人已經(jīng)很老了。

　　老到隨時會死掉的那種。

　　活得越久的人，便是越怕死。

　　所以，為了能活得更久——哪怕只有一天——他也什么都愿意去做！

　　帶著對生的貪婪，老人進行了整個儀式。

　　縹緲詭譎的意識，降臨在這小小的地下室里。

　　祂感受到他那純粹的欲望。

　　流露些許滿意的情緒。

　　人們的欲望，也是祂的食糧。

　　只是祂的注視，則是更多的放在那可憐的少女身上。

　　因為她無邊無盡的怨恨。

　　那種瘋狂，遠比欲望更加動人。

　　四個教徒被迅速吸干。

　　作為恩賜。

　　一份難以言喻的力量，同時降臨在了老人和少女身上。

　　全新的活力，從老人體內(nèi)滋生出來。

　　那張如同枯木般失去生機的臉龐，一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老人欣喜若狂，只覺得他為此做出的一切準(zhǔn)備，都是值得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女孩，發(fā)現(xiàn)她的身軀仿佛溶解了一般，毛發(fā)、骨骼、血肉化作一灘血肉模糊的半固半液的混合物，還在不斷的蠕動著。

　　鐵針開始從她的身軀脫落。

　　祂的消化方式，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老人稍有疑惑，但能繼續(xù)茍延殘喘的喜悅，沖散了其他多余的想法。

　　他轉(zhuǎn)過身，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去過一段瀟灑的生活。

　　這時。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人身體略微僵硬，慢慢轉(zhuǎn)過頭。

　　那是一只，只剩下白色骨骼的手掌。

　　血肉飛速的糾纏，肉芽延伸生長，包裹在白骨之上。

　　不僅僅是手掌，女孩的全身，都在重新生長著。

　　逐漸長出來的眼球，死死的盯著老人！

　　“不.....不！?。　?p>　　片刻后，地下室里，只剩下了全身赤衣果的少女。

　　她茫然的環(huán)視四周。

　　忽然鎖定了一個方向。

　　那是新宿小野町，青野暫時居住的地方。

　　“好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