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妄之災(zāi)(新人新書,求收藏,求推薦)
午后。
清涼山。
白云觀。
山是一座不高的山,觀也是一個不大的觀。
道觀也就一座主殿一偏殿,外加?xùn)|西兩廂,以及圍合起來的院墻。山門已經(jīng)斑駁不堪,大門也早已褪去原色,書寫著白云觀幾個大字的匾額都有些歪斜,磚瓦也被風(fēng)雨侵蝕的不像樣子,連院墻也有一小段坍塌出了一個豁口。
這些景象,無一不說明了這是一個落魄的小道觀。
嘎吱一聲,道觀大門打開,一個頭挽道髻、身著青色道袍的少年從門后走出。
少年十四五歲,膚色黝黑,面容憨厚,看面相一點不像個修道之人,倒像是地里的農(nóng)家少年。
“大師兄!你太快了!等等我!”少年身后的門內(nèi),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呼喊。
段田喜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身后蹦跳著跟隨他走出道觀來的少女。
少女年約十歲,模樣小小的,臉上帶著俏皮也帶著一絲焦急。
“小婉,你慢點!”段田喜臉上帶著關(guān)切,“可別摔著了!”
“才不會呢,大師兄,我都快煉氣二層了哦!”少女話中帶著得意之色。
確實,比起他這個十五歲才入煉氣三層大師兄,還有正在道觀內(nèi)某處打瞌睡、尚未引氣入體的某個小胖子,以及他那年近七十還在煉氣七層徘徊的師傅來說,九歲引氣入體,不到三個月就即將破入煉氣二層的林小婉,可以稱得上是驚才絕艷了!
只是……
想到某些事,段田喜心底不免嘆息,心底對小師妹的憐愛卻是更甚了。
“嗯嗯,小婉真厲害!”段田喜情不自禁,伸手薅了薅林小婉的頭發(fā)。“比師兄和房小胖厲害多了!”
“那當(dāng)然!”林小婉得意之色更濃了。
“師兄,你是在等師父回來么?”林小婉掙開了段田喜的手?!皫煾敢蔡豢孔V了,明明說了七天便回來了,現(xiàn)在都第十天了!”
“額,師父估計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段田喜答道。
“哼,肯定是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林小婉小鼻子都皺了起來?!俺魩煾?!”
“……”十有八九,林小婉的猜測是對的,因為他們那不靠譜的師傅已經(jīng)是第四、五、六、七次這么干了。
“轟??!”
一聲巨響,仿佛在道觀上空炸開,驚天動地一般!
“呀!”林小婉一聲驚呼!
“哎喲!”這是躲在房內(nèi)睡覺的某只胖子摔倒在了地上!
“晴天霹靂?!”段田喜也是猛地驚了一下,詫異的抬頭望天。
只見,一陣不知何處生起的狂風(fēng),瞬間席卷了清涼山,整個清涼山的深林大木都被大風(fēng)吹得起伏不定,白云觀的門窗也是一頓哐當(dāng)作響。
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天空,倏爾間已是黑云蓋頂,瞬間如同黑夜一般。
轟轟轟轟轟,整個天際悶雷滾滾。
一陣陣咔嚓聲響中,無數(shù)電光閃爍,撕裂天幕。
天雷陣陣,風(fēng)雨欲來,黑云壓城!
這天地,瞬間變的無比肅殺!
“情況不對!小婉,你速速回到大殿,緊閉門窗!”段田喜急忙將林小婉推回觀內(nèi),又忙朝廂房內(nèi)某只胖子喊道。
“胖子,關(guān)好門窗!別出來瞎溜達(dá)!”
“大師兄,你呢!”林小婉面露急色。
“師兄得在外面看著,這情況有點不正常!”
段田喜心里焦急不已,在這清涼山上修煉了十年了,雖然修為不高,但今日這種情形卻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眼看外面風(fēng)雨將至,除了內(nèi)心忐忑這詭異的天象外,段田喜更擔(dān)心的是地里的靈谷、靈藥會經(jīng)受不住這風(fēng)雨雷電的摧殘!
那些靈谷靈藥可是段田喜這三年多的心血結(jié)晶,也關(guān)系著未來這幾年白云觀師徒四人的修煉大計,是萬萬不能大意的!
“大師兄!”這是某只從廚房躥出來的胖子的聲音,“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我做夢正吃雞呢!”
胖子正是白云觀二師兄,大名房多多,年方十二,生性愛吃,最愛在廚房午睡,這會手里正攥著一白面大饅頭。
段田喜嘴角一扯!
“胖子,回殿里去,照顧好小婉和你自己!師兄去靈田看看!”段田喜丟下一句話,往靈田方向奔去。
“師兄,你小心點!”房多多嘴里含含糊糊,還不忘又啃了一口大白面饅頭。
顧不得林小婉和房多多二人,段田喜快步奔向了靈田。
這時候,瓢潑大雨已是傾盆而下,瞬間將段田喜澆了個通透。
段田喜有限的十多年的經(jīng)驗,從未遇見這么不講道理的風(fēng)雨雷電!
天空的暴雷與閃電一陣緊過一陣,雷聲如戰(zhàn)鼓轟鳴一般,直轟的腦袋嗡嗡作響;閃電猶如密不透風(fēng)的巨網(wǎng)籠蓋四野,密集的巨大閃電似刀、似槍、似叉、似戟,刺啦啦直接劈向了大地,如同神罰天劫!
而大雨更是嘩啦啦如同天河決堤,在狂風(fēng)的席卷之下,暴雨如同巨鞭一般,死命四處抽打,打在臉上更是噼里啪啦啪啪作響,鞭笞一般火辣辣的疼!
段田喜被這巨鞭抽打得齜牙咧嘴,也顧不得臉上的火辣,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數(shù)個呼吸間便趕到了靈田邊上。
“吾日!”
眼前的景象,讓段田喜如同被敲了悶棍一樣,腦袋一陣發(fā)暈,忍不住發(fā)出驚呼之聲。
原本生機(jī)勃勃綠意盎然的靈田,此時幾乎快要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靈田之上,洪水肆意奔流,原本用來泄洪的溝渠,在這般風(fēng)雨之下基本毫無抵抗之力。
田壟之上的作物,此刻都是一片狼藉之色,被摧殘的不成樣子。
大片的血氣草,此時已經(jīng)完全淹沒在水下了,連草尖尖也沒露出來。這種藥草倒是可以不用太過在意,特別皮實,耐寒耐澇,但血氣草的價值實在太低!
讓段田喜揪心不已如同被敲了悶棍的,是云霞靈米和血靈參兩種靈物!
原本已經(jīng)抽穗的云霞靈米,是一片云霞蒸騰的仙靈景象。
而此刻云霞靈米,稻桿大片大片倒伏于地,零星幾顆可以佇立的也在風(fēng)雨中飄零搖擺不定,隨時有可能倒地不起。
怎一個慘字了得!
照這種情形,云霞靈米收成的可能只有正常的三成不到!簡直是人間慘?。?p> 血靈參這種嬌貴的靈藥就更加不用說了,旱不得,澇不得,陽光多了也不得,怕蟲害,還怕觸碰。
而此時,靈田里血靈參的根部已經(jīng)完全被浸泡在了水里,部分血靈參甚至被雨水沖刷的連根拔起了!
慘!慘不忍賭!慘絕人寰!
段田喜眼前一陣發(fā)黑!眼淚幾乎就要下來了!
這可是他這三年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精心照看的心血結(jié)晶!更關(guān)系到白云觀的延續(xù)??!
顧不上悲痛,段田喜急忙行動起來。
此刻天空之中的風(fēng)雨雷電絲毫沒有轉(zhuǎn)小的跡象,還有大量的雨水即將洶涌而來,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將這洪水傾瀉出去。
沒有哪一刻,段田喜像現(xiàn)在這么恨自己,恨自己修為實在太低!恨自己會的法術(shù)實在太少!
段田喜手腳并用,一陣手忙腳亂,將靈田的田埂扒開了數(shù)道大口子,嘩啦啦啦,雨水總算有了傾瀉的地方。
正當(dāng)段田喜稍微松了口氣的時候,轟隆隆,一陣綿密連續(xù)的巨響自他頭頂炸開!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道巨大的紫色閃電劃破長空,瞬間劈中了段田喜的丹田!
轟的一聲,段田喜眼前一黑倒在了靈田之中。
失去意識之前,段田喜仿佛聽一聲輕微的嘆息聲。
遠(yuǎn)古,且悠長。
說來也怪,就在段田喜被雷劈中之后,天空之中驟然風(fēng)停雨歇,漫天電閃雷鳴也在眨眼間不見蹤跡。
不過片刻,整個天空竟然又恢復(fù)到了原先的晴空萬里。
唯有靈田中的倒地不起的段田喜,以及滿地的狼藉,證明剛剛發(fā)生過毀天滅地的景象的確不是幻覺。
翠微山。
山體巍峨,仙霧繚繞。
一處高崖絕壁上,兩道人影佇立。
“師叔!”一個形貌威嚴(yán)的高大道人躬身朝另一人道。
另外一個道人,看似年邁,卻又似年輕,眼神深邃。
“神宗,你來了……”
“師叔!片刻之前,三百里外清涼山天象異變,如同神罰降世,不到片刻卻又消失不見。神宗心中惶恐不安,不明其中究竟,特來向師叔請教!”古神宗神態(tài)恭謹(jǐn)?shù)南虻廊苏f道。
“呵呵,別說是你心中惶恐,就連老頭子我……那一刻,有大恐怖啊!”道人似仍在回味剛剛心中的悸動。
“師叔,就連您,也……”古神宗心中大受震動,震驚之色顯露在他那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
“這世間,還是有諸多大能……你我修行雖然看似高高在上,但實際上,漫漫修途中,有無數(shù)生靈已經(jīng)走在我們前頭了!”道人感嘆道。
“剛剛,我意欲元神過去一探究竟,尚未靠近百里,元神竟險些崩散!我只能灰溜溜回來了!”道人臉上也顯露出驚怖之色。
“師叔!這……”古神宗身形一抖,幾乎要站立不住,已是驚呼出聲。
古神宗,乃是翠微山掌教,整個天風(fēng)國手指頭可以數(shù)的過來的元嬰巔峰大修士,修行界赫赫有名之輩。
他的師叔,秦牧游,百年前就已臻至化神境界,乃是翠微山最深厚的底蘊之一,算得上是東洲最厲害的那一撮修士了。
而剛剛,秦牧游竟然說的是,元!神!險!些!崩!散!??!
古神宗失語無聲,秦牧游也是無聲地望向遠(yuǎn)方。
那正是清涼山的方向。
不只是翠微山的兩位,在那一刻,無論是東洲、西洲,還是南洲、北洲以及中央海域,無數(shù)大修大能都感受到了大恐怖、大劫難的降臨。
這一刻起,天機(jī)紊亂,大幕將起。
風(fēng)煙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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