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沙漠之中,火辣的陽光炙烤著萬物,即便是腳下的沙粒入地三尺依然滾燙無比。
一行五人艱難走在沙漠之中,苦尋著離開沙漠的方向。
終余其中一人堅持不住,狠狠的一頭栽在地上,然而只是幾個呼吸,近半個身子便被黃沙掩埋。
另外四人用盡力氣才將那人從黃沙中扯出,好在那人尚有微弱的呼吸。
可是早已斷水的幾人注定沒有活路,四人中甚至有人盯著同伴做了吞口水的動作。。
有的時候,血也可以起到水的作用。
忽然一道身影從他們身前不遠(yuǎn)處走過,這是一個年輕男子,單衣薄衫,徐徐而動,絲毫不受黃沙的阻礙。
“你們看見沒有?”四人中為首的冷江松用力眨了眨眼睛。
三人癡癡的點點頭。
知道不是幻覺后,冷江松大喜,同三人帶上還未斷氣的同伴在踉蹌蹌跟在那人身后。
雖然同處大沙漠中,那人和他們完全是兩個畫風(fēng)。
那人是一如常態(tài),甚至還有幾分仙人之資。
而他們一看就是缺水許久,狼狽不堪。
冷江松堅信只要跟著那人,一定有機會走出沙漠,再不濟也能找到水源,先活下去。
那人的速度始終保持一個速度,猶如用最精確的儀器測量計算好的一樣。
他并不在意身后的冷江松的等人,只是自顧自的走著。
冷江松等人也試圖喊住那人,奈何那人卻充耳未聞,仿佛看不見他們五人,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而且每當(dāng)他們加大力度,想要追上那人問個明白。
那人身上就會生出一種讓他們極為奇怪的感覺,在他們眼中雖然那人的速度沒有提升,步調(diào)沒有變化。
但他們與那人的距離也未曾改變,永遠(yuǎn)相隔一段距離,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那人。
如此,走半個小時。
冷江松幾人早已疲憊不堪,從汗水打濕了渾身上下的每一處,以及如同泡在水中的衣衫。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都發(fā)生了變化。
幾人雖然依舊難以承受太陽的炙烤,然而他們卻連汗水也流不出絲毫了。
而最初昏厥的那個兄弟,在中途轉(zhuǎn)醒,之后卻又陷入昏迷。
這次呼吸比之前還要弱,急需水源補充身體,否則必死無疑。
終于那人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靜靜的站在前方。
冷江松幾人一喜,用盡最后的力氣沖了過去,就在他們張口要問那人時,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因為他們竟然走出了沙漠,不僅如此,在他們不遠(yuǎn)處竟然有一條清澈的小湖。
冷江松四人拖著昏厥的人瘋了一樣的跑入小湖,大口的享受著湖水,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吸收著水分。
“等等。”他們中間的那個胖子呆呆的叫了一句,然后大喊道:“我不會水呀,救……”
“命”字還未說完,撲騰幾下,便向湖底沉去。
幾人哪有還有氣力救得動他,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昏迷為醒的兄弟。
可就在此時,那個神秘的男子出手了,男子的動作在他們眼中猶如天神降世。
一步邁出,足有三丈之遠(yuǎn)。
三步邁出,竟然踏水而行。
老人邁出三步,以來胖子下沉之處。
他俯下身身子,掌心輕輕一拍水面,頓時,如龜背紋路的的水波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蕩漾。
幾秒后水柱沖銷,胖子如一魚躍龍門般從湖水中飛到半空。
在胖子驚慌失措的叫嚷聲中,那人腳尖輕輕一點湖水,縱身躍起,雙掌輕柔的一推胖子,然猛然一展。
胖子肥碩的身形便如炮彈飛了出去,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黃沙之中。
這神乎其技的一切,僅僅發(fā)生在十幾秒中,卻讓冷江松幾人嘆為觀止,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武道盛行于世,他們家世不錯,眼界也還算寬闊。
他們知道武道界一些至強之人,可以以一敵百,但踏浪而行卻聞所聞未。
那人已經(jīng)落回地面,靜靜站著,仿佛剛才一切都未發(fā)生。
胖子此時也清醒,向那人到聲謝,返回湖中,卻只在湖水邊緣,不敢再深入了。
冷江松幾人很快又沉浸在猶如甘霖的湖水,死里逃生的喜悅再次將一切揮之而去。
但沒注意的是站在岸上的那人額角滲出一滴汗水,削瘦的身體也微微一顫。
雖然一切發(fā)生在微末細(xì)節(jié)處,但確實實在在的發(fā)生了。
多年困局中的掙扎,他還需時日調(diào)理才能恢復(fù)至巔峰。
逐漸,那人俊朗面容流露出一抹悵然之色,一時失足,險些送命在這樣一個小天地之中。
匆匆三十余載,自從他窺破真武派的的風(fēng)水格局,按圖索驥,在世界上找到一處一樣的險地,便受困至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霍俊。
在那處險地之中,三十余年的消磨,霍俊的境界越發(fā)高深,然而受世界的限制,卻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破入元嬰期。
好在霍俊通過通靈寶玉摸到了一絲道,才在日月交替之時,險地最薄弱的時刻,突了出來。
世間萬般皆有道,一旦入道,一切便有所不同,對天與地的感受理解就會發(fā)生全新的變化,從而邁入超凡脫俗的境界。
前世霍俊倚仗十方神器有過那種體會,而今世,在他也再次于險地中入道。
奈何入道也只勉強看到前路,沒有相對應(yīng)的修為,霍俊不過空有境界,卻沒有強絕天下的實力。
盡管他可以展現(xiàn)出超越金丹期的力量,卻也只是瞬間,不能長久。
如今,多年受困,他卻因為隨手施為便感到疲憊,顯然他的力量已經(jīng)衰弱到極致。
霍俊看著湖水中因劫后余生歡喜的幾人,年輕的生命如烈火熊熊燃燒,炙熱的溫度遠(yuǎn)超自己逐漸趨至冰冷的身體。
他輕嘆一聲,時間的流逝足以讓紅顏老去,將軍白發(fā)。
滄海變成桑田,震世的聲名也淪為籍籍。
他想到了真武派祖師,張朝陽。
自從當(dāng)年在沈城見到了陳龍豹的震氣法,他便產(chǎn)生了巨大的疑惑,故而尾隨孔端潛入了真武派。
可是,卻撲了空。
但于險地中三十載的掙扎,他已經(jīng)知曉張朝陽的秘密,以及震氣法的奧妙。
此方天地針對孔端所在小天地,所謂的千秋大劫,他也已然明了。
“南朝,武帝?!?p> 霍俊緩緩?fù)鲁隽诉@樣一個名字。
而在他念到“帝”字時,天象突變,云海翻騰。
雖遠(yuǎn)隔億兆時空,但仿佛仍有所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