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匆匆,人生百年。
縱然是君臨天下的帝王,到頭來也難免一死。
三年前,大周天子死去的突然,并未真的傳位哪個皇子,太子理應登基,但越王卻起兵政變,一時間京城大亂。
太子與越王兵戎相見,而最終也是越王棋勝一籌,將太子圍在乾元殿中。
不過據(jù)傳聞,太子死前曾和越王有過一番密談,至于所談為何無人得知。
只是越王柴林登基后,每年廢太子的生辰都會去乾元殿久坐。
但那一日,京城的巨變的不止是換了一個天子。
原本備受皇室器重的皇家道宮也忽然遭遇滅頂之災,一夕之間,皇家道宮的道官悉數(shù)斬首,可謂人頭滾滾。
至于緣由,眾說紛紜。
不過自那日后,松州境內不知為何朝廷不斷加派兵馬,并且在鈞山道場附近開辟練兵場,其中深意不可深究。
雖然那日皇家道宮遭到官軍圍殺,好在霍俊在此之前成為了超一流高手,借著大雨,趁亂離開了京城。
天下地大,已遨游此間三年之久。
在這三年中,霍俊行走在大周天下,四處游歷,尋訪修士高人。
可時至今日,他連一個大修士的影子也未曾得見。
至于秘境,他也沒有找到。
就算是他料想的通靈妖物也未曾見過一個,仿佛這些根本不存在一樣。
但最近,江湖之中風云變幻,有神秘高手號稱刀劍雙絕,登上鈞山,欲要挑戰(zhàn)鈞山道場這道家魁首、武林至尊。
傳言神秘高手年紀輕輕,歲不過三十,一身武功卻已驚世駭俗,一手刀一手劍連破鈞山道場十二名道人,展露無敵之資。
但是最后竟有仙人隔空出手,人未現(xiàn)身,遙遙一掌卻發(fā)力于十丈之外,將這位年紀輕輕的超一流高手打得吐血橫飛。
盡管這只是關于這場爭斗如何落幕的傳言,可霍俊還決定親往鈞山道場一趟。
這三年間,他四處游歷,只覺修行秘境,以及大修士都會隱匿在世上不知名的角落,從未想過立在江湖頂點的鈞山道場。
此番,他則要去鈞山一探究竟。
霍俊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遠在邊塞,剛從大漠苦尋無果之后出來。
消息能傳到邊塞小鎮(zhèn),事情至少過去了幾個月。
但好在鈞山就在那里,不會走也不會動,霍俊有足夠的時間趕過去。
入夜,霍俊穿過一片半原始的森林,頭頂星光皓月而行。
數(shù)日奔波,他已經(jīng)來到了元州境內,距離鈞山所在的松州僅是一州之隔。
急行了一路一夜,霍俊微有疲憊。
而且這一路都是荒蕪人煙,是有野獸出沒的險地,讓他不太敢放松警惕。
霍俊又走出沒多久,前方竟然亮著依稀的燈光,待霍俊走的近了,燈火通明之中,赫然是一家客棧。
荒山野嶺,深夜客棧。
光是這八個字,就勾起霍俊在華夏的不少回憶。
只是不知此間客棧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
霍俊聽著里面嘈雜的聲音,似乎還很熱鬧,聞著陣陣菜香,霍俊不再猶疑,推門而入。
他實在是有幾分餓意。
客棧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客棧里面的也不俗氣,反而裝飾別致,不遜色城中的大客棧。
唯一特殊的就是此時已是深夜,客棧的大堂卻坐滿了一桌桌客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人數(shù)不少。
雖然每一桌客人的表現(xiàn)有所不同,有的飲酒吃肉,有的放聲交談,有的輕語低眉。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行李放在身邊,人是清醒的。
隨著霍俊推門而入,眾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霍俊身穿淺黃色道袍,膚若白玉,俊逸儒雅,即便急行一日一夜,依舊風采不減,宛若道家謫仙人。
頓時,霍俊吸引了客棧里女性目光,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霍俊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招呼店小二,叫了飯菜,在確認無毒后,便吃著飯菜,靜靜的聽著身邊人的交談。
在的鄰桌,是兩個少年,一個少女,皆是行走江湖的俠客打扮。
兩個少年還好,倒是少女明顯稚氣未消,還極為青澀。
在霍俊進入客棧的后,便目不轉睛的盯著霍俊看,目光幽幽,特別古怪。
可少女忽然皺眉,目光一轉,盡是駭然之色,仿佛霍俊是洪水猛獸。
霍俊若有所覺,迎上少女換以為微笑。
少女呼吸一凜然,不再去看霍俊,只是臉色猶為難看。
少女名叫溫如歌,兩個少年俠客一個是少女的二哥,一個是他的表哥。
表哥王瑋發(fā)現(xiàn)了少女的變化,低聲問道:“表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溫權聞言也看向少女,露出詢問的表情。
溫如歌又偷偷瞧了一眼霍俊,然后搖搖頭。
她深知今夜此地要有發(fā)大事發(fā)生,而且連客棧里的每一個人的來歷,生平經(jīng)歷都一清二楚。
角落里伏身裝睡的的漠北第一刀,胡旺。
靠門的五個兇悍似惡匪的漢子,實則振威鏢局的五大鏢頭,而在大鏢頭雷富生刀鞘里面藏著的即是他們此行護送的寶物——霧隱刀。
至于鄰桌赴京趕考的兩個書生,其中年長的楊帆會成為狀元郎,張壽則會名落孫山,然后落草為寇。
那邊兩個看著正氣凜然的大俠,分別是細雨樓的最強殺手春風和樓主細雨。
最邊上飲酒不醉的白衣劍客,則是名震京華的無敵劍客歐陽驚風。
人數(shù)最多,占據(jù)了三大桌的是西秋國的皇室高手,女扮男裝的俏麗公子哥乃是西秋國公主李夢茹。
客棧的店小二和老板,以及做飯菜都廚子,則來歷簡單,皆是圣火教的教眾。
圣火教費勁心力,在荒山野嶺建起這座客棧,就是為了今夜見一個人。
本來客棧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溫如歌不知道來歷生平的,但偏偏黃裳道人的出現(xiàn)卻打破這一情況。
而在溫如歌的記憶里,今夜客棧里面除了即將登場的兩個人,是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
“難道他是劉伯基?”溫如歌不禁猜測。
可是按照記載,此時的劉伯基歲至兩甲子之多,兩鬢如霜,而且是最后到場的那一個。
而霍俊年輕俊逸,又豈是兩甲子之人。
“難道他是明尊?不對!”
溫如歌馬上推翻了這個想法,明尊的真實身份不可謂不驚世駭俗,她自是知曉,而且今夜明尊會身穿一身黑紅交織的長袍,頭戴修羅面具登場。
霍俊吃完飯菜,付了銀子,也沒有上樓休息。
荒山野嶺,突兀的一家客棧,任由什么人也不敢倒頭就睡吧。
霍俊默默的坐在位置上,低眉垂眼,似在靜默打坐。
雖然,他察覺到那個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古怪,表情幾度變幻。
但只要沒生出惡意,霍俊便不會在意。
只待歇息一會,霍俊就會離開,繼續(xù)趕赴松州的鈞山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