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譚貴臨近出發(fā)之際,一個神色看上去有些諂媚的瘦弱男子悄然從門外閃了進來。
“大人?!笔萑跄凶庸虻氐?。
譚貴看了他一眼,從枕頭下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派人將這封信送到「不良帥」蘇承手上。”
瘦弱男子點了點頭,道:“是?!?p> 頓了下,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譚貴一眼,問道:“大人,您昨夜交代的事情我已經(jīng)辦了,解藥您看?”
譚貴擲出了一個白色瓷瓶,道:“這里有一顆解藥,足以維持你七天無事。七天之后,再看你表現(xiàn)?!?p> 聽到“七天之后”四個字,瘦弱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之色。
沉默片刻,他低下頭道:“多謝大人?!?p> 看到瘦弱男子乖巧的服了藥,拿著信封轉(zhuǎn)身離去,譚貴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冷芒。
瘦弱男子名叫莊強,是雁南郡一個小幫派——龍蛇幫的頭領(lǐng)。
這龍蛇幫的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其幫派中人卻都是一些惡事做絕的地痞流氓,在雁南郡之中無惡不作。
隨意欺壓魚肉百姓,收保護費,逼良為娼等等......
雖然龍蛇幫的幫眾修為都不算太高,普遍只有入武四重,甚至連他們的幫主莊強都只有入武六重的實力,但是龍蛇幫做事卻非常有分寸。
他們從不招惹那些有背景的人,只欺壓那些軟弱可欺的弱小平民。
甚至,幫主莊強還將“低調(diào)行事”這四字生存法則寫進了幫規(guī)里,督促幫眾嚴格執(zhí)行。
這種“有眼力勁兒”讓龍蛇幫這些年在雁南郡混的風(fēng)生水起,那些大的世家懶得理會他們,在他們交過保護費之后,便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而小的世家則實力不如龍蛇幫,就更不會來招惹這些人了。
本來龍蛇幫這么低調(diào)的發(fā)展下去,指不定還真能成就一番氣候??伤麄兊姑咕偷姑乖?,龍蛇幫的幫眾在強暴女子的時候被譚貴給撞見了。
而譚貴那段時間正好在通過四處殺害地痞流氓來強化他的覆血真氣。
如此一來,這龍蛇幫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他干脆利落的殺死了這名龍蛇幫幫眾。
而此人死前放了一句狠話:“你等著吧,我們幫主是入武六重天的武者,他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譚貴一聽這感情好啊!
這個幫派,幫主才只有入武六重天。
那他就無所顧忌了。
于是他放心的殺上了龍蛇幫總舵,將龍蛇幫總舵的十幾人全都殺得一干二凈,只留下了幫主莊強這一個活口。
他當時本想將莊強也一并殺了,增幅他的覆血真氣,豈止莊強此人竟比他想象的還要無恥一些。
莊強當時就跪下了,管他叫爹不說,還一個勁兒的懇求他收下自己,說什么愿做他手下一條走狗,指哪咬哪,讓他打老人他絕不打婦孺。
不得不說,譚貴被莊強強烈的求生欲打動了。
最后,譚貴留了莊強一命,并如他所愿,將他收為了座下走狗,允許他重新在雁南發(fā)展龍蛇幫的勢力。
代價是,莊強服食了譚貴給出的一枚毒丹,接受了他的控制。
他如此做也是經(jīng)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
人多好辦事。
莊強此人雖然無惡不作,但其手下怎么說也控制了一個幾十人的小幫派??刂屏饲f強,就等于控制了龍蛇幫。
此后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殺人放火,都比譚貴孤身一人要來的更容易些。
而莊強此人的性格譚貴也看得清楚,正如他那四字幫規(guī)“低調(diào)行事”一樣,十分膽小怕死。
譚貴斷定,在他沒有徹底解決身體內(nèi)那枚毒丹的情況下,他不敢背叛自己。
將信送出之后,譚貴很快便出了門。
......
譚貴來到雁南郡北城門外時,頭頂?shù)奶栒?,已?jīng)接近午時。
兩名手持長戟的城衛(wèi)軍站在高大城墻的陰影之下,瞇著眼睛,一副不堪陽光炙烤的模樣。
城門口來往的行人也不是很多,不像平日里那般車水馬龍。
等了不出一刻鐘。
一支打著秦府番號的車隊便出現(xiàn)了譚貴的視野里,這行車隊是從西南方向而來,總共約有十來輛馬車。
每一輛車上似乎都載著很沉重的東西,車轱轆在地面上滾動時留下了兩行深深的車痕,車身也不斷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隨著車隊近了。
譚貴清楚地看到,為首的第一輛馬車車轅旁,坐著一個身著粗短衣裳的白須老者。
那老者的容貌一看便知飽經(jīng)風(fēng)霜,雖佝僂著身子,但雙目異常明亮,透著攝人的精光。
譚貴心中一凜,明白這白須老者肯定是紅袖宮的人,同時還是位內(nèi)功有成的高手。
車隊漸漸到了城門外。
白須老者身旁那位帶著員外帽的綠袍中年人走了上來,不知道跟守城的城衛(wèi)軍說了些什么,那些城衛(wèi)軍竟是查也未查,徑直便讓車隊進了城。
果然是如燕南飛所說,紅袖宮早早打通了城門處的關(guān)系。
譚貴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敢怠慢的迎了上去。
“牛管事,這趟鏢可是來晚了啊?!彼θ菘删系膶Π醉毨险哒f了一句,然后動作很自然的坐到了其身旁的位置。
白須老者微微頜首,并未多說什么。
待車隊走出了一段距離,譚貴左右看了兩眼,才壓低聲音道:“牛管事,我?guī)煾甘茄嗄巷w,是他讓我來接應(yīng)你們的,暗號是......”
話音未落,白須老者已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道:“好徒兒,你倒是守信?!?p> 譚貴臉色一變,盯著白須老者道:“你是......師父?”
昨晚在唐府時夜色太深,燕南飛又蒙著面,因此譚貴只看到了燕南飛的那雙眼睛。
一雙狹長的雙眼,其內(nèi)鋒芒畢露。
與眼前這白須老者的眼睛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可這白須老者話里的意思明顯是說,他是燕南飛。
這......
一個人的易容術(shù)竟能精湛至此?連眼睛都能偽裝成另一個人么。
白須老者看著他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笑道:“不必懷疑,為師有個諢號,叫千面魔君,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