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挽有些難以置信。
理想與現(xiàn)實在某一瞬間重疊。
他還是站在光里,溫暖亮眼。
溫挽有一瞬間有些控制不住,想上前去摸摸她朝思暮想的人。
最后關(guān)頭,她控制住了自己伸出去的右手,順勢伸了一個懶腰。
隨后揉了揉眼睛,眼神恢復(fù)了清明,問道“云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百里硯安一愣,他忘記了,他跟她初次見面的時候,他說過自己叫云祈。
隨后熟稔地端了一杯溫水,“渴了吧?早上喝點水對身體好?!?p> 溫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強行喂了水,直到她嗆到,百里硯安才停手。
一邊拿手帕幫她擦嘴,一邊幫她拍后背順氣。
這熟稔程度,溫挽都在懷疑他到底是誰了。
她記得,在這里,兩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好到這個份上。
她被嗆到純屬被嚇到了。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云祈是云祈,盛熠是盛熠。
她再也遇不到盛熠了,她的少年會在沒有她的世界里閃閃發(fā)光,熠熠生輝,幸福圓滿。
這是她對他最后的祝愿。
溫挽不著痕跡地離開了百里硯安控制的范圍,走遠了一些,“云公子,你我二人婚約本為兒戲,眼下早已兩清,還請公子注意身份?!?p> 百里硯安眼神空了一瞬,很快就可憐巴巴的,“怎么,挽挽是要拋夫棄子了嗎?”
溫挽都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拋夫棄子,他也真是敢說?。?!
哪來的夫,何來的子?
神色嚴肅道,“云公子莫要開玩笑,你我二人清清白白。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p> 百里硯安驀然紅了眼,手上用了十二層的力,按壓溫挽的肩膀。
溫挽被推著坐到了紅木椅子上,雖然肩膀真的很疼,她也沒說什么。
兩個人,今天必要有一番了斷。
她不愿耽誤云祈,只求兩人日后再不相見。
百里硯安注意到她抽疼了一聲,這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本想幫她涂藥,結(jié)果一把被溫挽推開。
恰逢此時,蕭南淵走了進來,正巧碰見他扒林晚衣服的場景。
兩人直接對面碰上,眼神里殺氣騰騰。
溫挽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出去找了蕭清妙。
畢竟,清妙公主才是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
她一路小跑去了公主府,蕭清妙還沒睡醒,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把人給拉扯起來。
蕭清妙本想發(fā)火,結(jié)果一睜眼發(fā)現(xiàn)是溫挽,火就滅了七八分。
畢竟,這位可是養(yǎng)藥蠱的絕佳之人,得供著。
“溫姑娘,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挽一口氣說出,“清妙公主,你大哥和西盛七殿下快打起來了?。?!”
蕭清妙不清不楚地“哦”了一聲,隨即又直直躺了下去。
溫挽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焦灼感。
隨后自暴自棄了,自言自語道“清妙公主都不急,我一個外人急個什么勁呢。”
反正她也快要離開這里了,他們愛怎么樣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
這一次,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自由,一個人的自由。
回去的路上,腳步輕快了許多。
等她回到藥園,劍拔弩張的兩人早已不見了蹤跡,屋子的東西布局也沒怎么動過。
她很放心地去放血喂蠱了。
卻說百里硯安和蕭南淵兩人,則是去了南巫的積雪山。
這里終年有積雪,常年不化。是以雪越積越厚,路越來越陡。
兩人卻如履平地地上了山。
百里硯安先開了口,“不瞞蕭殿下,我此次前來,是打算留在南巫生活?!?p> 蕭南淵自然是不相信,“安王說笑了,南巫區(qū)區(qū)荒涼寒冷之境,怎配得上萬眾矚目的安王殿下!”
百里硯安也不多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留這兒的心意已決,還望蕭殿下成全?!?p> 蕭南淵費解,“緣由呢?你這么一個大活人,還是西盛備受寵愛的七皇子,就是我同意,父皇母后也不會同意。”
百里硯安回應(yīng),“我來,自然是為了溫挽,懇求殿下成全?!?p> 百里硯安行了一個大禮。
蕭南淵倒是沒想到他為了溫挽能做到這般份上。
不過,溫挽志不在此,蕭南淵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答應(yīng)和她的交易。
他留人,留得是心甘情愿,而非強人所難。
即使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渾身是謎的女子,可他還是決定讓她離開。
眼下看來,天之驕子的百里硯安似乎也不知道溫挽要離開的消息。
蕭南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即便做出承諾,“安王殿下既然如此說了,那南淵必定竭盡所能滿足殿下的需求。正好,日后南淵還可以多像安王討教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