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硯安特意閉門不出好幾天,沒想到溫家那個老狐貍真的沒來找人,看來那個姓蕭的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溫家的確不是一個好去處,竟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只是,他必須得做點(diǎn)什么來消遣。
畢竟這日復(fù)一日的練武,總是有些過于無聊。
他母妃的線索也斷了,更是無趣。
不過,他有感應(yīng),他母妃一定還活著。
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聯(lián)系她而已。
“墨竹,你去查一下溫挽出事的原因,三日之內(nèi),本王要看到結(jié)果?!?p> 墨竹天天被墨影往死里訓(xùn)練,如今終于能出去透口氣,早已經(jīng)感激涕零,“是,屬下這就去辦?!?p> 溫府。
自從溫挽離開后,半夏又淪為了粗使丫鬟,府里的下人誰都能踩她一腳。
她們都說,她是個克星,??宋逍〗?。
她的腦子混混沌沌,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就靠每天半夜偷偷喝半碗井水續(xù)命。
明明身子已經(jīng)虛得不行,可是嘴巴就是吃不下任何東西。
喝完水,她靠在柴堆上,呢喃道“小姐,你什么時候回來?。课液门隆门碌炔坏侥慊貋砹??!?p>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氣若游絲。
若不是墨竹武力五階,根本聽不清楚。
本來他不想管這個丫鬟的死活,但是一想到這丫頭是未來王妃的唯一貼身丫鬟,要是就這么死了,估計府里的日子會壓抑好一陣子。
而他這人,最不喜歡壓抑氣氛了,所以還是得救人。
墨竹心疼地拿出一顆續(xù)命丹給半夏服下,然后乘著夜色連夜把人背回了安王府。
百里硯安大半夜被敲門,本就不爽。
結(jié)果又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鬟,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發(fā)火了。
結(jié)果墨竹一句話熄滅了他的火氣,“殿下,這人是未來王妃的貼身丫鬟?!?p> 百里硯安不滿,“什么未來王妃,聘禮都下到丞相府了。”
墨竹會意,“屬下失言,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屬下見她命不久矣,這才把她帶回來,要是她出事了,王妃怕是會難過好久。”
百里硯安聽后,安排下人好生照看這丫鬟。
翌日,半夏轉(zhuǎn)醒。
一睜眼,她還以為自己去了閻王殿。
可是隨后有人在耳邊說話,“半夏姑娘,身子好些了嗎?”
她木楞地微微動了動下腦袋,口渴得厲害,“水,水……”
喝了好幾碗水,這才停下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哪里?”
伺候她的婆子回應(yīng)道,“半夏姑娘,這里是安王府。日后,王妃進(jìn)了府,還請半夏姑娘在王妃面前替老奴美言幾句?!?p> 半夏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王妃?啊,是說我家小姐嗎?”
那婆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半夏欣喜不已,說著就要下床,“小姐回來了?”
只是聽到“沒有”之后,整個人瞬間頹廢不少。
不久,墨竹便來詢問她關(guān)于溫挽的一些事情。
半夏說完之后,整個人又突然倒下,發(fā)起了高燒。
府醫(yī)換了一個又一個,仍是無濟(jì)于事。
眼看要瞞不住了,只能由年歷最資老的府醫(yī)前去報告。
百里硯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這丫鬟。”
他有預(yù)感,這個丫鬟要是出事了,他的小王妃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畢竟,她在這里了無牽掛,唯一不舍的應(yīng)該就只有她的貼身小丫鬟了。
好在,經(jīng)過三天的救治,半夏成功地邁出了鬼門關(guān)。
百里硯安告訴她,“要是還想見到你家小姐,那就別死,好好活著。”
墨竹也查清了溫挽出事的原由。
竟然是與“素來無心朝堂之事”的五皇子百里元沐有關(guān)!??!
百里硯安平時唯一有過信賴之人。
他換了一身束腰的黑色行服,乘上馬車,前往元王府。
門房早已歇下,在聽到百里硯安的聲音后,立馬麻溜地起來開了門。
“七殿下,這么晚前來,所為何事?”
門房笑得諂媚。
百里硯安也沒理他,直接往里走。
門房把大門關(guān)上之后也小跑著跟上,邊跑邊喊,“七殿下,麻煩先容小人前去通報?!?p> 百里硯安不予理睬,直接來到了正房。
站在院子里問道,“五哥,這么早就歇息了?”
無人回應(yīng),百里硯安繼續(xù)問,“既然沒人,那我只好破門而入了?!?p> 屋里的百里元沐,火急火燎的披好外袍,“七弟,這么晚來打擾本王,究竟所謂何事?”
百里硯安回了兩個字,“溫家。”
百里元沐不明所以,“什么?”
“溫挽,本王的王妃?!卑倮锍幇蔡嵝训馈?p> 百里元沐這才恍然大悟,“弟妹啊,弟妹怎么了?弟妹也來了么,在哪呢?”
百里硯安上前一手折了他的左胳膊,“你說呢?”
百里元沐這次是真的感到了害怕,“七弟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百里硯安已經(jīng)掐上了他的脖子,“亂-葬-崗。這下,該懂了?我本以為你只是好女色罷了,沒想到竟然這么殘虐不堪!?。榱穗[藏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對豪無關(guān)聯(lián)之人都能下此狠手?。?!”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百里元沐有些喘不過氣來,開始瘋狂地掙扎。
只可惜,被酒色占了身子,武力極不精進(jìn)。
根本反抗不了。
百里硯安卻是沒打算放過他,“既然你這么喜歡溫家嫡長女,本王不如就做個順?biāo)饲?,向父皇替你討個姻緣?!?p> 百里元沐的眼睛瞪得很大,盡是驚恐,眼里隱藏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狂躁。
百里硯安沒注意到,見他真的快不行了,就松開了手,轉(zhuǎn)身離去,“五哥,明日就等著迎接圣旨吧?!?p> 狂傲又不羈。
百里元沐恨極了他這幅模樣,右手握拳,骨頭嘎吱響,手指骨都快要捏斷了。
眼見百里硯安即將走出他的視線,他叫住了人,“七弟,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如何?”
百里硯安沒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驀然,一道飛鏢從身后掠來,百里硯安側(cè)身躲了一下,卻沒完全躲過,因?yàn)榱硪坏里w鏢沿著同一軌跡極快飛過。
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沾濕了黑色衣裳。
百里硯安回頭,眉眼冷清,“五哥,你好自為之?!?p> 說罷,絕然離去。
只是沒走兩步,眼前就變得朦朧,周圍的景象都看不清晰。
他發(fā)動武力,強(qiáng)撐著多走了幾步,終于還是撐不下去,倒了下來。
百里元沐見他倒地,這才上前查看,“想不到,七弟天之驕子,也會有如此下場。要不是父皇被你娘那個狐貍精迷惑,你怎么能活得如此隨心所欲?”
百里元沐說著說著就像瘋了一樣,又哭又笑又叫。
百里硯安強(qiáng)撐著精神力警告他,“你以為我死了,父皇就會把寵愛分你?別做夢了,父皇最重利益,你有什么能讓他看得上眼的?”
百里元沐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那你就親眼看看,自己是如何從西盛最受寵的七皇子變成一灘血水!七弟,一路走好!”
說到最后,臉上竟然露出詭異扭曲的笑。
百里硯安嘗到了撕心裂肺之痛,整個人仿佛在被一寸一寸的碾碎。
痛了好久好久,迷糊中,他竟然看見穿著奇怪服裝的溫挽和他自己!?。?p> 還不待細(xì)想,整個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百里元沐就在旁邊,等著看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腐爛!
只是沒想到,他的身體竟然沒有出現(xiàn)一點(diǎn)異常?。?!
這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沐有些許慌張。
若是在一刻鐘之內(nèi),他的身體沒化成一灘血水,那么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p> 西都皇城。
百里轍竟然罕見地做了噩夢,他夢見西都爆發(fā)了一場瘟疫,整個西盛都危在旦夕。
醒來后,整個人都蒼老了十幾歲。
他知道,肯定又是云湘湘給他托夢了,那個不同尋常的幸運(yùn)女子。
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后,一切都順風(fēng)順?biāo)?p> 只是她生下安兒沒兩年就沉睡不醒,好不容易醒了,只跟他匆匆見了一面,整個人就原地消失不見了。
而她提的要求只有一點(diǎn),要對安兒好,否則西盛將有大難。
眼下,幾十年都沒做噩夢的人卻突然被驚醒,所以他第一時間宣了安王覲見。
只是圣旨下到安王府,人卻不在府上。
一行人只得前去元王府宣旨。
卻不想,百里元沐打死不承認(rèn)見過安王。
禁衛(wèi)軍里外搜了一番沒找到人,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房梁上傳來了動靜。
說時遲那時快,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和百里元沐同時出手,百里硯安最終被禁衛(wèi)軍帶走。
百里元沐滿臉頹廢的坐在地上,腦子里循環(huán)著同一句話,“元王,是想謀反?”
辛辛苦苦蟄伏這么多年,就這么失敗,他不甘心,而這一切都要怪溫家那個女兒!??!
沒錯,他恨上了溫挽!
要不是因?yàn)樗?,他跟百里硯安也不能撕破臉皮,更不會被禁衛(wèi)軍給抓個現(xiàn)形!
遠(yuǎn)在南巫的溫挽,一點(diǎn)都不知道自己背了一口超大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