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生開始有些自我懷疑,難道自己出的主意真的就這么不堪,才會接連被二王子否定?
“先生,你還有什么法子一并說出來吧?!?p> 看著二王子殷切的眼神,宋生硬著頭皮道:“這下策便是請二王子親自帶兵救援突厥使團?!?p> 二王子有些失望,他還沒出聲,一直站在宋生身邊的那位將軍卻先開了口:“你這家伙剛剛還反對我?guī)П叭ゾ仍回适箞F,現(xiàn)在自己卻提了出來,莫非是在耍我們!”
宋生也看出二王子對自己的三策有些不滿,忙解釋道:“我是想二王子帶兵出城,不論能不能救下突厥人,最后都要帶人前往北方,向突厥人借兵,再殺回龜茲!”
二王子驚怒道:“我手中的力量并不弱于白猛他們,要是這樣做,豈不是將龜茲拱手讓于別人?”
宋生以前倒是覺得二王子知禮重士,不想到臨大事反而盯著小節(jié),不知輕重。
“二王子,龜茲依附大隋百年,國中百姓本就更親近大隋,要是等白猛他們將突厥使團遇襲的消息散播出去,只怕我們手下的兵都會不戰(zhàn)自潰。況且城中本就流傳突厥人要關(guān)閉商道的消息,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反對我們……”
“好啦,不要再說了!”二王子惱恨宋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開口將他的話打斷:“先生來龜茲不久,還不了解我們龜茲。況且即便沒有突厥人,我也不見得會輸給我那懦弱的哥哥!”
宋生張了張嘴,還想再勸,可是見二王子臉上已經(jīng)有些不耐,想了想,最后還是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都說良禽擇木而棲,只是這世上的木頭還是以普通木甚至朽木居多。不然數(shù)千年的歷史中,真正能稱的了英雄的怎么會就那幾個?
宋生退下后,其他謀士紛紛上前向二王子獻策,眾人意見相左,反而讓二王子犯了難。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就在天色朦朧發(fā)亮時,突然有兵丁前來稟報,城中有兵馬向著王府趕來。
二王子猛的從座位上跳起,怒道:“這群混蛋想要造反嗎?”
兵丁小心道:“他們...好像在喊著二王子叛亂。”
二王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跌坐在座位上,嘴中喃喃道:“污蔑!這是污蔑!”
宋生見剛剛爭吵挺兇的眾人都被嚇得閉上了嘴,急得又站起了身,他之所以留在龜茲,那是為了闖一番成績,可不是來送人頭的。
“二王子,現(xiàn)在可不是探究誰污蔑誰的時候。府中還有幾百將士,如果敵人攻來,我們還能擋上一會?,F(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派人前去將我們在城中的兵調(diào)來,這樣我們才能有活的希望!”
二王子掙扎道:“我不信他們敢將我怎么樣!”
宋生差一些被二王子的幼稚氣笑,對方現(xiàn)在一副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可是二王子卻還心中抱著幻想。
真不知自己當初怎么會選擇這樣的家伙做自己的恩主。
宋生還想著再勸,沒想到一直對他有偏見的將軍這時候反而站出道:“末將愿意前去調(diào)兵保護二王子!”
有人愿意出頭,宋生反倒退到了角落里。
現(xiàn)如今外面情況不明,還是待在二王子府要安全點。
二王子雖然被這一夜的變故嚇得六神無主,不過對這一建議倒是欣然接受。
“將軍還請多加小心,我和諸位的性命可都交付在你的手上了?!?p> 將軍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出門召集自己的親衛(wèi)沖出了二王子府。
……
雖然心中忐忑,薛斌在龜茲人面前依然表現(xiàn)的平穩(wěn)。
反倒是蘇疊在大廳里焦急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抬頭望向府外。
“報!”
府外沖進一龜茲兵,單膝跪在大廳外,稟報道:“二王子府防守嚴密,眾將士強攻不下,又退了下來?!?p> 蘇疊驚怒道:“什么叫防守嚴密?你們?nèi)耸菍Ψ綌?shù)倍,就是壓,這么長時間也能把對方給壓死了!”
龜茲兵低垂著腦袋,不敢回應,好在白猛叫住了蘇疊,道:“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火的時候,二王子的人馬已經(jīng)開始聚集,再不攻下二王子府,等待我們的只有更大的麻煩?!?p> 蘇疊悶聲道:“要不把我們的護院、家奴都派上去,我到要看看他們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薛斌心中感嘆,好一場風譎云詭的政變,沒想到在龜茲人手中卻完全變了味。到了現(xiàn)在大伙比的不是誰更智計百出,反而是誰犯的錯更少。
這讓薛斌不由感到有些無奈。
白猛與蘇疊一樣,被薛斌與李洺耍了之后,不得不出兵捉拿二王子。
可是真的踏出這一步之后,白猛反而擔心起薛斌攝入此事過深,而影響自己的權(quán)勢。
好在薛斌也看出他的顧慮,事事以白猛為尊,很少插嘴調(diào)兵之事,雙方面上倒是相處融洽。
可是見這群龜茲人又開始出昏招,薛斌再也無法坦然做一個局外人。
隊友太坑,大隋又太虛。
難怪突厥人能如此輕易將手伸進龜茲國中。
唉!
這次要是可以保住龜茲屬國,薛斌覺得自己回國后真的要感謝諸天神佛。
眼見白猛要點頭答應蘇疊的建議,薛斌開口阻攔道:“此事不可!”
蘇疊愣了下,訝然道:“啊?”
薛斌斜了眼蘇疊,道:“那些護院、家奴逞勇斗狠倒是可以,但是讓他們上戰(zhàn)場,那是萬萬不可?!?p> 蘇疊略顯尷尬,有些不服道:“大人為何這樣說?”
薛斌譏道:“蘇大人是覺得他們能殺人還是能吆喝?要是他們見血被嚇得逃跑,蘇大人能確保其他將士不會跟著逃了?”
蘇疊漲紅了臉,卻也不敢沖薛斌發(fā)火,只得悶聲道:“他們其實也沒大人說的這么不堪?!?p> 薛斌搖了搖頭,提起手邊的茶壺給自己的杯子里續(xù)上了茶水。
“事實勝于雄辯啊……”
蘇疊聞言有些莫名奇妙,再見白猛陰沉著臉,才發(fā)覺得薛斌話里有話。
不過,前方將士的表現(xiàn),也確實讓人感到汗顏。
“那大人有什么辦法解決當前困境?”
薛斌也不回應,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又搖頭道:“還是我大隋的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