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顏篇。第六十七章含羞紫藤
就在那一瞬,梓釉看得清楚
齊下腹的含羞紫藤紋身沒有了,他的紋身用含羞紫藤填色,會以人的生命作為交換,以此保證顏色不敗。
紋身消失,說明齊的身體已經(jīng)差到無法維持機能運轉(zhuǎn)了。
拽著男人冰涼發(fā)硬的手臂,梓釉盯著齊的眸,桃花眼中有慍怒。
齊耷拉著眼皮,長而卷的睫毛低低卷起:“我給你添麻煩了?!?p> 在基地的時候,她說過讓他保護好自己,就算是看到其他三個人類出事,也不能毫無顧忌地救他們。
因為這具身體獨一無二,是她的所有物。
“吃了?!辫饔园咽种械难нf給齊。
他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嫌他麻煩,只是看著這副殘破的身體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齊搖頭:“我不要。”他知道很多自己不該知道的秘密,關(guān)于她的。
半妖王的血晶很重要,給了他,后果不是她可以擔(dān)得起的,天道無情更冷血,更何況要是他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管轄著這個位面的天道只是一個聽話的傀儡。
梓釉美眸微瞇,沒有看齊,高翹的鼻尖讓此刻的少女極具冷感。
齊伸手捏捏梓釉白皙光滑的臉頰,柔聲寵溺道:“時臨—”
梓釉別過臉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時臨?!?p> “時臨?!?p> ………..
齊一遍遍地喚著她,把人拉出冰涼的泉水,從柜子里取下棉袍罩住。
梓釉一把扯下棉袍蓋住一絲不掛的男人,順勢把寬大的帽子戴在齊腦袋上,捂得死死的:“你就這么想死?”
梓釉雖比齊矮了大半個腦袋,卻極具壓迫感,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皆是撩人的樣子。
齊看著梓釉濕透的衣物貼在身上,目光躲閃:“你衣服濕了?!?p> 梓釉看著齊,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把男人耷拉著的頭發(fā)揉得一團糟:“出去!”
齊乖乖地出去關(guān)上門,沒有穿鞋,留下幾個濕濕的腳印…….
梓釉換了一身淺紫薄紗,細腰若隱若現(xiàn)
推開門就看見傻子站得筆直,梓釉伸手一推,齊前后晃了兩下便砸進梓釉懷里。
“傻子!”
齊模模糊糊中睜眼,聽見梓釉的聲音愣了一下,應(yīng)道:“時臨——”
“傻子,你活不了幾天了?!辫饔苑鏖_齊額角的碎發(fā),將人帶到石階上坐下。
古色古香的長廊雕刻著四季花鳥,齊被梓釉強制按著靠在她腿上。
軟香入鼻,齊蒼白的臉染上幾絲血色
梓釉伸手描摹著男人高挺的鼻梁,他的眉骨剛硬英氣,眼底卻是濃濃的柔情。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原本她剛才不該生氣的,齊是齊枯宿的魂魄之一,他死了,只是回到齊枯宿身體罷了。
帶著齊全部的記憶
這樣一想,他還活著,以更完整的方式活著。
齊一瞬不瞬的盯著梓釉,目光灼灼,少女肌膚吹彈可破,像剝了殼的雞蛋,眉目間多了散漫和無神。
忽然,梓釉看見遠處站著的人,眼眸微眨
是子嬰,她正想找他,只要他和齊靈魂融合,齊就不會經(jīng)歷這次死亡
生化人的死亡過程是很痛苦的
梓釉正欲喚子嬰過來,只是黑暗中的人率先開口:“攝政王好雅興!”
“原本他們說你就是喜歡本座這張臉,本作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只是本座更沒想到,本座的臉毀了,攝政王這么快就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p> 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藏著咬牙切齒,少年強壓著怒火一步步走過來,面色冷冽肅殺,眼眸深邃燃著熊熊烈火,黑袍獵獵生風(fēng),宛若天神降世!
梓釉美眸閃過警惕
齊枯宿也忘記了她拿到天道令牌后的記憶,很明顯這次子嬰的失誤不是因為他一個人,天道插手了。
可是是誰有那樣的實力,可以讓他毫無防備呢?
梓釉嚴重的警惕被齊枯宿捕捉到,少年強壓著怒火盯著梓釉腿上靠著的人。
“原來攝政王喜歡老男人??!”
梓釉眸光微閃,齊的年齡定格在二十五歲,她當(dāng)初設(shè)定的,和齊枯宿沒差幾歲吧。
只是
這也看得出來!
眼下齊枯宿只記得初陽節(jié)前夜的事,她是在那天晚上接到的天道令牌,屠了那條街變異的所有半妖。
所以之后的事齊枯宿根本不記得,更不記得她之后拆穿他有千年前記憶的事。
現(xiàn)在的她,很被動……
梓釉讓齊先回去,齊枯宿控制不住,齊還是很聽話的。
齊枯宿看了眼梓釉,眸中意味不明,轉(zhuǎn)身便走。
梓釉迅速跟上,少年走得很快
梓釉腦中飛速運轉(zhuǎn),此刻的齊枯宿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位面的普通少年,她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齊枯宿飛快地把梓釉甩得遠遠的,讓梓釉有一種他就是來露個臉的錯覺。
穿過小院的拱門,原本沒了蹤影的少年終于出現(xiàn)在梓釉眼前。
遠處水草在小湖旁,少年一身黑袍,獵獵生風(fēng),身形靈俊修長,從容矜貴。
側(cè)身站立,面部輪廓如刀削般深刻,黑眸銳利凜然。
乍一看,像是變了個人
齊枯宿背對梓釉站著,留個少女一個冰冷的背影。
梓釉皺著眉,她確實不知道從何開口,眼下她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拍暈,然后自己趕快去找子嬰。
或者躲回末古鎮(zhèn),等他們?nèi)诤狭嗽俪霈F(xiàn)。
誰知道子嬰會不會在哪個地方還有殘魂……..
少年眉頭緊鎖,望著黑鏡般的湖面,一雙眸紫得攝人,泛著寒涼。
梓釉耷拉著腦袋,此刻她還是不說話的好。
齊枯宿從來都是一身白衣,眼下卻換上一身玄袍,她沒有把握能不把他惹得更生氣。
湖面晚風(fēng)揚過,沉入漫天繁星
齊枯宿看著低垂著腦袋的梓釉,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時間竟不知該拿她怎么辦。
“傻子。”終于齊枯宿開口,看著傻傻的姑娘
梓釉低垂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齊枯宿輕嘆,一把將梓釉扯進懷里,看著梓釉淺紫紗衣下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你很喜歡他?”甚至在他面前穿得這么少。
梓釉腦袋被迫埋在齊枯宿頸窩。
“還是你真的喜歡的是那張臉,我也有,我比他年輕,比他活得久,你為什么要選他?!本鸵驗樽约旱哪槡Я藛??
齊枯宿知道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應(yīng)該就是關(guān)于他毀容的記憶。
關(guān)心則亂,齊枯宿此刻滿心都是梓釉,根本沒有多余心思去懷疑自己和齊的關(guān)系。
“你若只喜歡這張臉,我的臉過不了多久也可以恢復(fù)如初,你只喜歡我的臉好不好?!睆那褒R枯宿以為她說她只喜歡這張臉是在開玩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怎會對他一點喜歡也沒有……
他從第一眼就喜歡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