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出來后,方南溪感覺心情大好,最艱難的日子總算要過去了。達(dá)西旗下因集體中毒事件而受影響的酒店業(yè),有了江愷源等人的幫助,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慢慢走向正軌;這次事件對企業(yè)名譽(yù)方面造成的影響,也因為方南溪的及時補(bǔ)救和竭力挽回,慢慢重新積攢了口碑。不過做品牌形象這樣的工作一直是任重而道遠(yuǎn)的事情,方南溪現(xiàn)在做的這些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而現(xiàn)在小陳程也醒了,方南溪這么久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能緩緩了。
“老板,公司目前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去國外考察是不是應(yīng)該提上日程了?”
方南溪想了想:“上次Alice邀請我去紐約參加一個企業(yè)峰會,你看看這個峰會是什么時候?”
“好?!卑睬吡ⅠR翻了翻手機(jī)里的備忘錄,“兩天后。”
“兩天后,這么急嗎?”方南溪又道,“本來不打算去的,既然這邊暫時沒什么要緊的事,那你安排一下,咱們明天飛紐約。和當(dāng)?shù)氐姆止緦右幌?,等峰會開完就開始當(dāng)?shù)仨椖靠疾臁!?p> “老板,明天就走?。俊卑睬呖瓷先ビ心敲葱┎磺樵?,“這一走,少說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吧?”
“嗯,你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就是……”安沁吞吞吐吐道,“就是我沒想到出國考察這件事會這么急,我媽昨天剛從老家過來,我……”
“我知道了,你安排一下,叫小鄭和我去吧?!?p> 安沁欣喜若狂:“真的嗎老板,啊啊啊,老板你太好了?!?p> 方南溪也被她道喜悅感染了不少:“你留在國內(nèi)幫我好好盯著,有什事隨時報告?!?p> “屬下遵命!”
方南溪晚上跟林易打電話的時候,知道他人在G市,如果特意讓安沁給她訂了從G市轉(zhuǎn)機(jī)的機(jī)票,打算一聲不吭的給林易一個驚醒。
飛機(jī)到G市到時間是下午三點半,方南溪的下一班飛機(jī)是晚上十一點半,這么說來她在G市停留的時間有八個小時。她想著見林易一面肯定是沒問題的。
“小鄭,我有點事要去辦,你自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晚上我們機(jī)場匯合?!?p> “好的,方總?!?p> 方南溪還留著可樂的微信,她在上飛機(jī)前就打聽到了林易他們下榻的酒店和林易今天的行程安排。好在這姑娘沒什么心眼,方南溪隨便找了個借口對方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完了。
方南溪從機(jī)場出來直奔酒店,想著林易應(yīng)該沒那么早回酒店,于是就在酒店大堂里坐了一下午。
林易今天的行程是拍攝一個宣傳活動,按通常情況來看,他大概9點左右就會回酒店。方南溪怕在大堂里遇到林易的其他工作人員會尷尬,于是就上樓到林易的房間門口等著。
方南溪是十一點半的飛機(jī),她的護(hù)照在小鄭那里,小鄭會提前幫她辦好值機(jī)手續(xù),她只要提前四十五分鐘到機(jī)場就可以了。從酒店到機(jī)場大概半個小時,這么算起來方南溪最多十點十五分就必須從酒店出發(fā)。
但是她一直在林易的房間門口等到十點十分他也還沒回來。
方南溪想著今天是見不到了,于是打算直接去機(jī)場。她走到電梯口,電梯剛好到這一層,當(dāng)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就看到有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準(zhǔn)確的說是那個女孩正緊緊摟著男人的脖子。
方南溪怔了五秒鐘,因為電梯里的那個男人居然是林易。
“你們下嗎,不下就請讓一讓。”
顯然林易也很吃驚,他推開掛在他身上那個女孩,有些意外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方南溪沒理他,直接走進(jìn)電梯按了樓層。
“林易,你認(rèn)識???”
“你先回去吧?!?p> “哦好?!?p> 看起來那女孩也應(yīng)該是個小明星,一看和林易的親密舉動被人撞見就立馬灰溜溜的跑開了。
電梯一路往下,方南溪完全當(dāng)林易不存在,一路目不斜視。
“不要誤會,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绷忠撞荒敲瓷瞄L表達(dá),他只能緊緊握住放南溪的手,害怕電梯門一開她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方南溪心里是愿意相信林易的,她只是那一瞬間有點被氣昏了頭,但也并不希望他們倆因為誤會而生出什么隔閡。而且就算是犯人也總得有個讓他申辯的機(jī)會吧。
于是回頭看著林易道:“那是怎么樣呢?”
“我沒來得及推開她,你就看到了?!?p> “那這么說你對她沒有意思?”
林易回答得很干脆:“沒有?!?p> “那我知道了?!边@時電梯門剛好打開,方南溪徑直就往外走,“我先走了?!?p> 林易并不放手,又一把把她拉了回來:“你不相信?”
“我相信?!狈侥舷戳丝幢恚暗俏襾聿患?,真的要走了?!?p> 方南溪沒有說謊,她的確來不及必須得走了,但在林易看來她就是還在因為這件事生氣。
接下來的幾天,方南溪在紐約參加論壇峰會、考察企業(yè)項目,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偶爾閑暇之余,她也會看著手機(jī)界面發(fā)會兒呆,這么多天以來,林易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發(fā)過一條信息。
方南溪回到酒店已經(jīng)十點多了,原本還有點累,但泡過澡之后所有的疲憊和困倦突然就消失殆盡了。她從酒柜里隨便拿了瓶紅酒,一個人坐在窗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不知什么時候外面開始下雨了,繁華璀璨的紐約漸漸蒙上了一層雨霧。
不知不覺中,紅酒瓶已經(jīng)見底了,方南溪覺得腦袋有些發(fā)暈,她緩緩走到床邊,剛準(zhǔn)備躺下,手機(jī)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屏幕上大大顯示著林易兩個字,這么多天沒聯(lián)系,此刻方南溪心里有些五味雜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方南溪沒有率先開口,反倒是那邊的林易先說了話。
“我在酒店大堂?!?p> “什么?”
“我在你住的這間酒店大堂。”林易又解釋了一遍。
“你來紐約了?”
“是。”
方南溪覺得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來不及想,嘴里的話早就脫口而出:“你在那兒別動,我下來找你?!?p> 外面的雨還在繼續(xù)下著,這十月的雨夜已經(jīng)開始漸漸滲出寒意。方南溪一眼就看到了林易,他渾身濕透了,方南溪看著都有些發(fā)冷。
她害怕他會被凍感冒,所以關(guān)于之前的不快什么也沒有提,只道:“護(hù)照給我,我去給你辦入住?!?p> 林易順從的遞給了她,方南溪到前臺交涉來一番后,又無奈道:“沒有房間了,你先跟我上去吧?!?p> 林易點頭。
“你渾身都淋濕了,先去洗個澡吧?!?p> 林易也沒有推脫矯情,拿著干凈的衣物就進(jìn)了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不斷從浴室傳來,方南溪突然不知道該做什么,她只好走到酒柜旁邊,又給自己開了一瓶紅酒。
林易的皮膚本就很白凈,被浴室里的熱氣一蒸之后,整個人看上去竟變得蒼白脆弱了起來。頭發(fā)末梢的水珠連綿不斷的滴到他的肩膀上,方南溪不知怎么的看得有些出神了。恍惚間回過神來,為了掩飾尷尬,竟隨口一說道:“我給你吹下頭發(fā)吧?!?p> “嗯?!?p> 等方南溪拿著吹風(fēng)機(jī)站在林易背后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本來沒有這個意思啊,她應(yīng)該還在生氣才對啊,為什么要主動示好?
林易在吹風(fēng)機(jī)“轟轟轟”的響聲里突然開口道:“你就不問我怎么會來這里沒嗎?”
方南溪隨口敷衍:“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再不來,應(yīng)該就快沒女朋友了吧?”
方南溪胡亂揉著他的頭發(fā)沒有說話。
“那天我和那個女孩順路一起回酒店,沒想到她在電梯里突然向我表白,還主動抱我,我本來是拒絕的,哪知道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被你看到了?!?p> 方南溪淡淡道:“看來是我去得不是時候?!?p> 林易見她賭氣的模樣竟輕笑了一聲:“還在生氣?”
“沒有。”
林易嘆了口氣:“我錯了,向你道歉。”
方南溪有些意外,但還是十分平淡的說道:“你哪里錯了?”
“我不應(yīng)該和別個的女孩單獨乘一個電梯,以后注意。”林易接著又道,“能別直接判我死刑嗎,至少先判個死緩,看看我后面的表現(xiàn)再說吧?”
林易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且略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方南溪。方南溪拿著吹風(fēng)機(jī)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林易。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就那么近的湊在她眼前。方南溪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她什么也來不及想,僅憑直覺驅(qū)使,突然朝著眼前的林易吻了過去。
林易先是一怔,隨即嘗到了她嘴里又澀又甜的紅酒味,心弦突然被撥動了一下,接著便摟住她的脖子,更加深情的吻了回去。
窗外的雨已經(jīng)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方南溪是被凍醒的,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林易白凈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睡得很熟,輕淺勻凈的呼吸聲從他鼻腔里緩緩傳來,濃密細(xì)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了一小片陰影,淡青色的黑眼圈在他白皙的臉上更加明顯。方南溪想碰碰他,又怕把他弄醒,于是只能用手指在他五官上空輕輕描著。
方南溪知道藝人的工作常常沒日沒夜,況且這段時間他的行程很多,肯定不會有空閑讓他漂洋過海跑來這里度假??上攵麨榱藬D出時間來看她,到底趕了多少的工熬了多少夜。
方南溪一直覺得自己很感性,看到他略有些疲憊的神色就覺得鼻子酸酸的十分心疼。在她還沉浸在這種心酸情緒里的時候,林易卻突然拉著她懸在半空的手親了一下。
“吵醒你了?”
“沒?!绷忠讋倓傂艳D(zhuǎn),詞句里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在想什么?”
“沒什么,你快睡吧?!?p> 林易突然十分認(rèn)真且?guī)еσ獾目粗骸八恢?。?p> “那要不要起來喝點……”
方南溪還沒說完的話已經(jīng)被林易用嘴堵了回去,方南溪嗚嗚咽咽的掙扎了兩下,哪知越是掙扎他就越是強(qiáng)勢,這一來一往間,方南溪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被他壓在了身下,于是只好作罷,且任君處置吧。
這一夜窗外細(xì)雨飄零,寒風(fēng)陣陣;而屋內(nèi)春光旖旎,一片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