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我和張澤同時受傷的日子里,我們似乎成為了一對難兄難弟,好似我是他的眼,他是我的腿一般。
不過他的眼睛畢竟只是擦傷,并無大礙,沒到一周時間,淤青已經(jīng)盡數(shù)散開,他也回到家里去住。
而小張老師在了解了分組內(nèi)部的矛盾后,及時的大致調(diào)動了組內(nèi)人員,采用“人性化”的方式——其實就是四處打聽了班里的人際關系,了解到誰與誰之間有不可調(diào)節(jié)的矛盾,把有“深仇大恨”的人調(diào)成了“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見”模式。
“這段時間,老師做了一份很深刻的檢討,老師以為給你們做的安排已經(jīng)很完善了,可老師只關心到了你們的成績,卻忽略了你們的生活,這次打架事件,也是老師沒有提前考慮你們的感受,就匆忙的給你們分了組,差點釀成大禍”說完還不落眼的看了看張澤,我猜,小張老師所說的大禍,大概是怕被身為校董的張爸“指示”她吧!
不過這不像小張老師的風格?。∷m然對張澤有所顧忌,但據(jù)我所知,小張老師也是一位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不會做出無下限對領導溜須拍馬的事兒來。
我懷疑小張老師出門可能吃錯藥了,才會對打架的那兩那么溫柔。
正當我苦思冥想之際,一聲巨響嚇得正在思索的我頭皮往天花板上竄了一寸,你見過被狗追趕的炸毛貓么?沒錯我現(xiàn)在的心情和那只貓差不多,不過,小張老師,我可沒說你是那只狗??!
“現(xiàn)在,老師的檢討做完了,你們兩呢!說說吧!”
果然,正經(jīng)裝不過三秒。
不過我時常覺得自己真真欠抽,因為當這個女人溫柔以待之時,我總覺得她有毛病,只有她張牙舞爪之時,我才能從心底放心,并默念一句:就是這個味兒!
“怎么,現(xiàn)在說不出了?拿出你們前幾天打架的架勢來??!老師還在講桌上呢你們就打成那個樣子,怎么了?是不是連老師也想打啊!”
嗯,此言一出,兩位“打架兄”的頭低的更低了。
“不要怪我啰嗦,你們現(xiàn)在都高二了,同學之間有什么不可調(diào)節(jié)的矛盾,留給你們相處的日子還有多少,現(xiàn)在你們斗得跟烏眼雞似的,將來畢業(yè)的時候你們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樣呢!”
此言一出,班中一片嘩然,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還嫌棄的看向了各自的同桌,的確,我也不相信,直到......
2015年6月7日晚畢業(yè)同學聚會
“來來來,大家上二樓,我們班定的酒席都在二樓呢!”班長還是習慣性安排好班里所有同學后,報告小張老師。
“張老師,我想和您拍張合照”
“王老師,我以后會想念您的?!?p> “徐老師,我高考英語那道題....您給我講過!”
高考過后的大家,既興奮又不安,有沉浸在畢業(yè)之中的喜悅,也有想要確認自己高考發(fā)揮的如何的擔憂。
但在今夜,以往所有的不愉快和未來未知的命運安排都將被我們拋諸腦后,今夜,只有狂歡。
“兄弟!不管我們最后去了哪兒,我們都是好兄弟!”沒錯,這兩就是高二那年斗得你死我活的那兩哥們兒。遙想當年,他們還仇人似的,現(xiàn)在居然抱在一起依依不舍到痛哭流涕?。
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我會想你的,你可不能忘了我!”彼時老打嘴皮子架的兩女生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是自己這幾年來最好的朋友。
“來,干一杯,那次,是我不對,這不快要畢業(yè)了么!我跟你說句抱歉,咱們以后還是最親的同學。”
“其實我也有錯,”
大家似乎都知道,今夜過后,再想相聚一堂之中,是難如登天的事,于是他們都緊緊把握住這剩余不多的時光,道個別,說句抱歉,擁抱彼此。
“辛欣,你考得怎么樣啊!”鄒城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白藍色的條紋體恤,上面還用黑色記號筆寫了無數(shù)的話。
我笑了笑答道:“還可以,你呢?”
他笑著回應:“我應該夠格和你去同一所大學吧?”
“你這不是折煞我了么?我哪兒能和你在同一所大學??!”這時候的鄒城已經(jīng)事妥妥的985了,而我,就算拼上全部的力氣也只夠得著211的腳趾頭吧?”我瞥了他一眼,嗔怪著他這句簡直是要“羞辱”我的話。
“你們在這兒說什么呢!這么熱鬧的氛圍,你們居然躲在角落里說話,快走啦!”張澤興奮的叫我們一起去向老師敬酒。
敬酒這事兒呢!我就算了,還是由班里的活潑分子來吧!我安安分分的吃吃喝喝就好。
“你去和他們拍照吧!別在這兒守著我啦!”我笑著推了他一把,只見遠處有一羞羞答答的女生似乎有話要對他說,我可不想在這里做阻擋鄒城桃花運的木樁子了。
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他無奈看著我,轉身去和那個女生去了一邊。
我靜靜的坐在酒席的一角,看著高中幾年來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似乎想要把他們每個人的樣子都刻在我的心底。
而我仍然時不時的偷偷向張澤的方向瞥去,他永遠是這么陽光,這么開朗,這么引人注目。
似乎和我是背道而馳的兩種人。
但我就是忍不住看向他,我不知道我看的僅僅是他這個人,還是傾注在他身上三年的歡喜。
在高考的前一夜,他向林月表白了,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刈返搅怂男哪钅畹呐骸?p> 張澤和林月在一起了,張澤穿著一件隨意的白襯衫,但仍然顯得帥氣陽光,和林月今天穿的白色百褶裙很是般配,他們兩,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的樣子。
我對他大概就只是多年后回想起的“年少時的歡喜”了吧!
“你們別現(xiàn)在不信,我告訴你們,等你們畢了業(yè),你們巴不得黏在一起不分開呢!”
終于,,,在小張老師的唾沫星子飛了一盆后,她開始了結束語:“好了,這次看在你們初犯的份上,就饒了你們,再有下次,就把你們家長叫來!”
果然,小張老師永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這個女人,我怎么越看越覺得好看了呢!
“今中午吃什么?。 睆垵蓡柕?。
“嗯,就吃,就吃”我砸吧砸吧嘴,脫口而出:“紅燒排骨”
張澤也同時說出了“紅燒排骨”
“姑奶奶??!你都不膩的么!這紅燒排骨都吃了好幾天了!”
“怎么!嫌煩??!我讓鄒城幫我買!”
“別,小爺啥時候說不愿意??!”
“那就好”我得意的看了看他,滿意的說道。
“誰讓你是我那拜把子的同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