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陰謀重現(xiàn)3
茹兒還在州府里找著庖屋,探頭探腦,像極了做賊心虛。
她還納了悶了,還真是奇怪,這幾天,不是找人,就是找地方,都沒認(rèn)真的做過什么事情。
嘴里還在嘟囔著,耳后就聽到巫寧兒標(biāo)志性的淡淡的聲音。
“茹兒。”
“小姐。”茹兒看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還在為閑王的事情生氣呢,還是小心翼翼說道。
“茹兒,走吧?!闭f完便往前走。
“哪里。”
“周府?!?p> 州府,這里不是州府嗎?茹兒以為是聽錯(cuò)了,傻愣在原地未動。
“嗯?”巫寧兒走了幾步,未聽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回頭發(fā)現(xiàn)茹兒在杵站著,撇著頭催著。
“小姐,這里就是州府?!边@里可不是州府嘛。
巫寧兒莫名地戳中了笑意,掩嘴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甚是可愛。
“此周非彼州。”
說著,一邊笑著,一邊朝著出口走去。
“山主,你怎么了?”
僅一墻之隔的代磬盛正仰躺在長竹椅上,臉上搭著一張?zhí)m色帕子,聽著伶人們的奏樂聲休憩。
無意中聽見了悅耳的笑聲,像是回想起了腦海中的回憶,立馬坐起來,望向了不知名的遠(yuǎn)處。
這笑聲,多久沒聽過了?
“山主?”
伺候的下人以為是樂曲不好聽,十分惶恐的探頭輕聲問道。
州府大人可是表明過要好好伺候這位的,要是惹得不高興了,別說是不給酬勞,只怕是整個(gè)戲院都殃及池魚,各個(gè)都低著頭不敢動。
代磬盛右手食指放在紅唇上,“噓”,還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想要仔細(xì)辨聽聲音源頭的方向。
一個(gè)機(jī)靈的下人立刻示意停止奏樂,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他的旁邊,問道,“山主這是……”
“山主有些乏了,你們下去吧?!鄙砼砸粋€(gè)不同于下人裝束的女子很是了解代磬盛,借著耳聽八方的能力,明白了原因所在。
他們都低下腦袋,腳尖向后滑動,而后轉(zhuǎn)身,慢慢退下,生怕驚著了。
“山主?”
“若戈,你可曾聽說過我落魄時(shí)的慘狀?”代磬盛對著天空嘲諷問道。
此人就是先前指引茹兒的女子,名為若戈,是琴航山僅有的幾名女子之一,做事果斷,忠心可嘉,很是受用,基本上代磬盛出門都會在后跟著。
平時(shí)都是黑衣著身,一根木簪固住了厚實(shí)的黑絲,一雙長靴彰顯精明才干,外人眼中可能是一位武藝高強(qiáng)之輩。
可實(shí)際上,武功頂多算是中平,但擁有著極為靈敏的耳朵,幾根柳絮飄在空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對于聽著巫寧兒的笑聲自然是不在話下了,她順著代磬盛的意思,問道,“木已成舟,已是無可更改,還請山主莫要執(zhí)著過去才是?!?p> “哈哈哈,若戈啊若戈。”代磬盛只是指著她說著名字,搖搖頭,無奈,只有無奈了。
他生來便是有罪之人,落魄來說的確是好太多了,如今的山主之位落在自己身上,還有什么不滿的呢。
代磬盛,你要對得起底下的兄弟們啊。
“代兄,不知那些伶人可滿意?”莊恒聽到下人的回稟,以為代磬盛看上了自己府里的哪個(gè)丫鬟,礙于面子,不肯提出來。
這才親自詢問一番,畢竟倘若真是這般,不就相當(dāng)于他州府和琴航山聯(lián)姻了,關(guān)系就會緩和很多,陳年舊賬和那件事自然就一筆勾銷。
“莊大人可是嚴(yán)重了,這些都是幽州有名的伶人,小弟怎會不滿意?”
代磬盛聽見沒有了剛才爽朗的笑聲,心里感覺空落落的。這時(shí),莊恒那充滿試探的話語,引得他極為不適,陰陽怪氣道。
莊恒以為他是怪自己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于是很是大度的說道,“代兄不必客氣,只要是本官能辦到的,定會助你的?!?p> 斷了他的后顧之憂,想必代磬盛這小子肯定會說的。
莊恒也想看看,到底是何種女子,能入得了這位的眼。
“那小弟說了,莊大人莫要怪罪呀?!贝嗍⒂植皇巧底?,自他進(jìn)入州府以來,身邊的監(jiān)視者就沒斷過。
既然他得了便宜,那自己討幾分利息又有何不妥?
欠的總該是要還的。
“說來無妨?!鼻f恒很是得意的仰著頭,果然,這世上哪個(gè)男人不好色啊。
“小弟要許老爺?shù)捻?xiàng)上人頭?!贝嗍⒃频L(fēng)輕的說出了這番話,更顯得恨意無窮。
許仲晦,一個(gè)讓他恨之入骨的人,在自己還沒有成為琴航山山主前,曾經(jīng)在他手下討生計(jì)。
因?yàn)橐粓瞿氂械脑在E,被施以杖刑,打的皮開肉綻不說,還被趕出府,無藥可醫(yī),差點(diǎn)凍死在街邊,要不是老山主發(fā)善心收留自己,自己早就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幾歲了。
所以城慶日的宴會上,才對著許夫人那么惡語相沖,否則以他的性子,才不會管那些個(gè)閑事。
能避則避,誰會放著逍遙日子不過,整天勾心斗角呢?
許仲晦知曉當(dāng)年的錯(cuò)誤,所以平日里都會有意無意的避讓著琴航山上的人,無非是弄個(gè)清凈,不想讓自己找著借口舊事重提罷了。
莊恒聽了,臉色大變,“代兄開的玩笑有些過頭了?!?p> “你看,小弟我說也是錯(cuò),不說也是錯(cuò),這可如何是好?”莊恒倒是不在意他的回答,官官相護(hù),他之所以能夠安然坐在這州府的位子上,少不了那老頭子的支持,所以很是自然的回敬道。
莊恒腦門上忍不住一個(gè)勁的冒汗,生怕下一句提到什么不好的東西,就隨便扯了個(gè)幌子,“要是代兄沒有別的話可說,那本官就先去處理要?jiǎng)?wù)了?!?p> “大人日理萬機(jī),幽州城局勢如此安穩(wěn),真是有勞大人了?!贝嗍⒐笆值馈?p> 莊恒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山主,此刻得罪莊大人是不是還沒到時(shí)候,畢竟我們還在他的府中。”若戈面露擔(dān)憂。
“不多他一個(gè)?!?p> 若戈只是聽著,同時(shí)也是一種回復(fù)。
近段時(shí)間,山主特意沒有太多管教下面人的動作,相反,愈演愈烈,就是為了讓莊恒來不及處理,才好露出破綻。
看樣子,確實(shí)是快了。
莊恒步履急匆,回到書房已是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猛喝茶水,稍稍頓些,心律才慢慢緩和下來,快速的在紙上揮筆寫了幾個(gè)字,隨后密封好,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老爺?!?p> “立刻送往許府?!鼻f恒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看到?!?p> “是?!?p> 代磬盛那一番話各種試探,難道是察覺出了什么?
那么隱秘的事情,他知道?
莊恒眼里閃爍著不明的意味。
看來得早點(diǎn)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