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門的力道還真不輕,門板碎屑四處飛濺,有幾個好巧不巧打中掌柜珍藏多年的幾壇子美酒。
酒壇碎裂,酒水汩汩而出,看的他那叫一個心疼。
正待發(fā)怒想要教訓來人,思慮一番后,舉起的手卻又放了下來。
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還敢來鬧事的,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塵埃落定之后,眼前明晃晃站著三人。
他們身著火紅色道袍,一看便是離火宗的幾位大爺!
“哎喲,幾位爺,不知小店犯了何事,冒犯了幾位,惹得各位爺破門而入??!”
掌柜滿臉堆笑,不停地向他們作揖。
“沒,大爺最近心里不爽,便想踹個東西泄泄火,好巧不巧,你的門正好出現(xiàn)在我眼前,所以嘛……”
為首之人哈哈大笑,用力拍拍掌柜的肩,疼得他齜牙咧嘴,
“正巧來都來了,好酒好菜的上吧!”
“哎,得嘞!”
說道好酒的時候,掌柜的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多年珍藏”,心中不由一痛,搖搖頭便朝里頭走去。
不多時便一手拿酒一手托盤地將整張大桌擺滿!
“哈哈哈,高老頭,辛苦了,以后這些事還是讓小二來吧,不然你總親力親為的,讓他們拿著工錢不干活,是何道理??!”
那人說罷,就著壺嘴喝了一大口,舒爽一番之后,用手肘碰了碰掌柜的胸,打趣道。
“嗐,嚴大爺,手下那些人笨,怕伺候不好你們,還是小老兒親自來比較合適!”
高老頭一臉諂媚,心中卻一陣腹誹,將這幾個王八羔子罵得狗血噴頭!
當初他也不是沒這么干過,結(jié)果就被這些個家伙以各種理由責難小廝招待不周,借機賒賬,無奈之下他們每次來,自己只能親自伺候。
這間客棧也開了有些年頭了,在南郡口碑也算上佳。
那嚴大爺?shù)热艘姼呃项^親自伺候,也沒有什么由頭借機發(fā)難,飯錢到時按時付清,但之前賒欠的款相卻是絕口不提。
對于這些個閻王小鬼,他是敢怒不敢言。
三人大快朵頤,酒酣處,那嚴大爺鼓著那個紅紅的腮幫子,一把拉住高老頭的衣袖,打著酒嗝道:
“嗝……老……老哥兒,你最近……最近可有見到什么生人嗎!”
“嘿嘿,嚴大爺,你也知道,小老二是開客棧的,南來北往的都要來此落腳,見的那可都是生人!
這不,就在今日突然全城戒嚴,大家不敢冒犯你的虎威,都窩在自己房間沒下來!”
“哈哈哈!”
嚴大爺仰天大笑,伸出右手在胸中一陣摸索,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扔在高老頭的懷里,嗡里嗡氣道:
“見過這小子嗎!”
高老頭攤開一看,尋思良久,眉間揪做一團。
“怎么,你見過!”
看他這般形狀,三人眼前一亮,只覺天大功勞唾手可得!
“哎,幾位爺,老兒是開客棧的,這生人見的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記得這么清楚!”
“唉~”
三人神色沒落,面面相覷下透著一股濃濃的沒落。
“師兄,我想到了一個主意!”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這句話就如救命稻草一般,嚴大爺眼神大亮,急切道:
“哦,師弟快快說來!”
“師兄,這封城的命令也是今天才命令下來的,距離少宗主過世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兩天,若是兇手真要尋釁!
此刻定然已在城中,既然如此他最可能呆的地方是哪里呢!”
“客棧!”
“然也!”
嚴大爺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自己怎么就這么笨呢,白白逛了整座城,漫無目的的瞎找,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
他轉(zhuǎn)過身,挑挑眉毛,對著高老頭命令道:
“掌柜的,你都聽清楚啦,把客人們都給我叫到這兒來,我要一一比對!”
“嚴大爺,如此作為恐怕不合規(guī)矩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老頭經(jīng)營這么多年也是有原則,如果任憑他恣意胡為,以后誰還會住他的酒店,自己的多年經(jīng)營所獲得的聲譽豈不會毀于一旦,
“你們并非官府中人,沒有權(quán)利對我的顧客做出此等要求,恕我不敢從命!”
“哈哈哈哈!”
三人仰天大笑,嚴大爺面色猙獰,一把揪住了高老頭的衣襟,身邊的大刀早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桀桀桀桀,老頭,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這南郡城我們離火宗說了算,我們就是王法!
官府……呸,官府算個屁!”
嚴大爺一口狠狠啐在掌柜臉上,繼續(xù)道,“你干不干,不干我就殺了你自己搜!”
“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讓你們胡作非為!”
高老頭怒目而視,寸步不讓。
他自己阿諛奉承,被人糟踐沒什么,但是酒店和經(jīng)商原則決不能丟,這是他安身立命之本!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嚴大爺面露兇光,獰笑著就要用刀劃開老者的脖子,突然只覺手腕一疼,握著的刀子突然落下,高老頭早已不知所蹤。
“是誰!”
“哈哈哈,三個雜碎,欺負老人算什么本事,有種的和小爺過兩招!”
眾人尋聲望去,但見一個豎著馬尾,劍眉星目,齒白薄唇的少年趴在樓梯的欄桿上,一個酒杯在手中不斷搖晃,舉手投足,盡顯灑脫。
“是你!”
嚴大爺眼前一亮,這個少爺實在太熟悉了,可不就是畫上畫著的那人嗎!
此刻,他只覺得那潑天的富貴正朝自己滾滾而來!
“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哦吼,原來你這么崇拜我,要我給你簽名嗎!”
莊塵倒掛欄桿,手上的酒杯穩(wěn)穩(wěn)落在他的下巴之上,玩味的表情把三人氣了個半死!
這小子,真……真厚顏無恥!
“廢話少說,師弟們,上……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
“呵呵,潑天的富貴,那也得你們有命拿啊!”
看著這三個被財富沖昏頭腦的“鐵憨憨”,莊塵的眸子綻放出一縷寒意。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