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機師卡勒
街道處隨處可見的霧氣，那座常年籠罩在陰天的二十四區(qū)，如今的二十四區(qū)，寂靜的猶如一座無人之境，但是誰都知道，這種短暫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該死的，我完全記不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p> 他從酒店的旅館中驚醒，天花板上搖曳的風扇，似乎多年未修，發(fā)出一些足以讓人心生煩躁的響動，他走下床，揭開了那扇布滿灰塵的窗簾，警車上的燈光從落地窗外照射到房間內(nèi)。
“斯塔克先生，這里是路易斯柯德?！?p> 他用手指頂著那處酸脹的額頭，揉捏著稍顯煩躁的思緒，他又重新將掛在墻角的窗簾拉下，整個房間再度變得有些清冷，他從抽屜中再度取出那面有些損傷的耳語芯片，調(diào)整角度，再度佩戴……
“你聽起來很不好，共和體會加入這場戰(zhàn)爭中誰都沒有料想到，所以好好休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神情凝重的回道。
腦海里，傳來斯塔克有些嚴肅的聲音，柯德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的靠在墻角，街區(qū)的人流仿佛無事發(fā)生過的如每日般，除了巡邏在四周的巡邏兵和上街游行的軍統(tǒng)犯，腦海里閃過的片段轉(zhuǎn)瞬即逝，但是他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事情沒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簡單。
“輕微疼痛，不過并無大礙，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共和體的統(tǒng)治者同樣是一名對于聯(lián)邦有著造福全人類貢獻的科學家，不過這幾年發(fā)生在帕納姆邊境的許多中小戰(zhàn)役，都是由共和體和聯(lián)邦發(fā)生沖突引起的。
“共和體爆發(fā)這段期間，全城都進入了中級戒備，你想要潛入黑切斯特會比以往更加艱難，我希望你想好了，而不是意氣用事?！?p> “當然，我比任何時候還要清醒。”
或許電話那頭的斯塔克無法看到坐在床邊陷入沉思的少年臉上的神情，但是那閉著雙眼的少年，無時無刻不在抑制著體內(nèi)的沖動。
“旅店盥洗室的洗臉槽第一格抽屜，有III級能抵御VX毒液槍的抗生血清，還有我們剛剛在前線得知安布雷達在城內(nèi)有一名強化者，據(jù)說那名強化者的作戰(zhàn)等級，將會是過往所有的強化者的首位，為了以防萬一，你打開洗衣機內(nèi)環(huán)里我藏著枚石墨芯片，能短暫的暫停增益級軟件所有的功能?！?p> 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他從床下取出舊皮鞋，邊穿邊走的走出旅店的走廊，在走廊的盡頭，有一處公用的盥洗室，這個旅客稀少的旅店，也同樣作為反抗軍在二十四區(qū)的據(jù)點之一，但這么多年來，他是唯一一名被安排在旅店居住的旅客。
他走進盥洗室，常年積水的洗臉槽下有三格格子，他根據(jù)斯塔克所說的打開了第一格抽屜，一塊起球的灰色毛巾，和一把類似與槍械形狀的血清槍，他取出血清槍，揣進了口袋。
他在盥洗室內(nèi)尋找著洗衣機的蹤跡。
在廢棄的角落里找到了一臺跛腳的滾筒洗衣機。
洗衣機門半敞著，生銹的螺絲懸在洗衣機的門軸上。
他打開洗衣機的門軸，在那個早已生銹的金屬內(nèi)環(huán)中，不斷翻動著，在那個內(nèi)環(huán)的凹角處，尋找到了卡在內(nèi)環(huán)金屬環(huán)上的硬幣芯片，一片刻著當今時代統(tǒng)治者肖像的錢幣。
“卡齊諾夫.邦德，聯(lián)邦的最高領(lǐng)導人?！?p> 走廊的落地窗上，柯德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街道外，數(shù)百臺“安布雷達”飛行器在空中巡邏，隨處可見的黑骷髏臉的巡邏士兵，他悄無聲息的下樓，在那個共用的環(huán)形走廊里，他看到了等候多時的安道夫。
樓底，幾日不見的安道夫臉色憔悴，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血氣，那雙顫抖的機械假肢，看起來此時的他，處境似乎極為不妙。
“我知道有一陣子了，但二十四區(qū)發(fā)生昨天這樣的事情后……聽著，孩子，有人在清洗二十四區(qū)的記憶——我懷疑牧羊人行動就要收尾了，我馬上就要離開前往斯加德，記住……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p> 安道夫那毫無血色的嘴巴顫抖著，握著柯德的手掌，柯德有所感覺，一塊硬物卷進了他的掌心，他有些強顏歡笑，裹緊了那件束身風衣，扶著瘸拐的左腿，在柯德的眼前做了個手勢，一個極為古怪的手勢。
五指中只有無名指和小拇指豎著，然后倒轉(zhuǎn)著，順入自己的衣袖。
“這是一段能打開斯塔克地下密室的密碼。”
說完，安道夫朝著他揮了揮手，跛腳的身體在人群中消失，柯德注視著淹沒在人群中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拉開衣袖，一條小到根本看不清的數(shù)字，模糊的串聯(lián)在了一起。
旅店的老板，是一名三四十歲的櫻花國人，講著極為熟練的霓虹語，卻只會說一些極為生硬的英文，柯德從二樓走下，那個年輕的少婦立即笑容滿面，柯德習慣性的跟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打招呼，即使他長著一副稚嫩的臉。
他推開旅店的大門，那個坐在前臺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行都不是一般女人的少婦收斂起了職業(yè)微笑，在他根本未曾注意的時候，接通了來自共和體的電話。
“是的……他已經(jīng)出門了?！?p> “在后街的書店找到名為卡勒的維修機師，安布雷達控制了那晚的毒氣侵入，但據(jù)我們檢測，地底下滲入的腐蝕毒氣很快就會侵入到卡帕，你需要破譯懲罰艦上的主板密碼?！?p> 柯德離開旅店，走在大街上，他隨時都在注意身邊來往的巡邏士兵，和頭頂上那座巡視著整個卡帕的飛行器，跟個尋常不過的路人，在人流量明顯縮小的街區(qū)徘徊著，在街區(qū)的四角，尋找著后街的蹤影。
那座只有三層，而且表面簡陋的居民樓，柯德離開了飛行器的視野盲區(qū)，收緊了帽檐，走進了居民樓，兩三名拷在束縛器中的居民，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的轉(zhuǎn)移視線，按照指示，他找到了一間居民樓上單獨一層的大門，他壓低著聲音，放在門邊的密碼鎖上。
“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過?！?p> 一個獨眼的老翁站在頂樓上俯視著他，嗓子或許因為多年抽煙而嘶啞，然后頂樓的走廊里，傳來了踩著拖鞋，清脆的落地聲，他的手臂消瘦的猶如一捆枯葉，眼窩塌陷，他扶著走廊，慢慢走來，他抬眸，與那雙眼睛里似有乾坤的老頭對視。
“你在找機師卡勒，他現(xiàn)在不在后街了，你得走過普丁森大道，然后去到圣保羅街區(qū)，他就在街道中心的那家五金店里?！崩衔填澛?，恍恍惚惚的說著。
“謝謝?！笨碌氯粲兴?，總覺得有一絲不安，他快步走下居民樓，在位于大道的左側(cè)，一名黑骷髏臉的巡邏士兵攔住了他，“蠢蛋，街道封禁了！私人使用，所有買賣都……暫時關(guān)閉了”
“我先來這里的！”
“我只賣霓虹?！?p> 那座被侵入的地鐵站，數(shù)百名巡邏士兵在地鐵口處設(shè)下關(guān)卡，但是那座連接對接的地下走廊依然開放，只是依舊要作著臨時抽檢。
“看樣子只能從這里走了?！彼婢o了束身風衣，走下了有些灰暗的地下走廊，那里有一名黑骷髏臉士兵，做著進入地鐵站的臨檢。
那個被特殊處理過充滿金屬味的紋理音，他擋在走廊門口，語氣有些不耐的指著柯德，“你需要進入下一班?！?p> “嘿，柯德你在附近嗎？這里的事情有些……有些復雜，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