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逃離的人此時都停住了腳步,他們呆呆的望向那騰空而起的云朵,下巴幾乎要垂到地面上,完全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這震撼人心的場面。
終于,人群中的一些老家伙率先反應了過來,徐臨雙手顫抖的指向那升起的云朵,臻至混沌中階的身體不斷顫抖,甚至使他說出的話都有些不利索:“凌道門的新時代絕學…核爆,終于能夠用出來了嗎?”
掌門略有些詫異地看向徐臨,仿佛是驚訝于這個老東西竟也有如此眼力,但此時明顯不是開口嘲諷對方的時候,他再次將視線移回了遠處的擂臺,心中不禁為那二人捏了把汗。
…
“呼,呼,呼…”宛如破舊風箱般的喘息聲回蕩在演武壇中,昭示著剛才放出那至強一擊的人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老道全身的衣服化為隨風飛揚的碎片,露出了千錘百煉的肉體。汗水順著肌肉的紋路流淌而下,讓人絲毫看不出那是屬于年近百歲之人的身體。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煙塵的深處,心中不斷猜測著自己發(fā)出的最強一擊究竟能給那個“仙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飛揚的煙塵緩緩散開,將它深處的景象呈現(xiàn)在了老道面前。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在那里,之前微笑的青年仿佛從未存在。
“青…青松?”老道顫抖著喊了起來,目光掃向四周,焦急的尋找著那個青年的身影:“不會出什么事了吧,你可別嚇我。”
而就在他面露灰白之色,顫抖著走向前方堆積的碎石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后響起,稚嫩而活潑:“咳咳,怎么會有事,厲叔你也把我想的太簡單了?!?p> “青松?”老道聞言猛地轉(zhuǎn)過頭去,但視野中仍舊空無一人。消耗過大的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雙眼已經(jīng)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就快要暈倒在地。
“我承認現(xiàn)在我有些矮,但也不至于徹底看不到吧?”那孩童般的聲音再次響起,老道聞聲低頭,卻只看到了一團潔白的羽衣靜靜地“躺”在地面上。
他小心翼翼地彎下腰,緩緩伸手摸向那團衣服,將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中提了出來。
“你…你是青松?”老道看著面前這個粉雕玉徹的小孩,雙眼瞪得滾圓,只覺自己幾十年來的世界觀完全崩塌,徹底化為了齏粉。
小孩不滿的動了動身子,從老道手中掙脫開來,在空中靈活的翻身落地,極為成熟地背起了手,用后背沖向了老道。
“仙人扶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這招化胎長生訣只是有些小小的后遺癥,但效果絕對沒的說。”稚嫩的聲音中滿是自得,聽的老道再次落下了幾條黑線,不由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笑意。
厲青松自然聽到了身后的聲音,他不滿的跳了幾下,恨恨地裝過頭,望向了老道,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怒火,仿佛心靈也隨著身體的縮小而變化的稚嫩了不少。
老道尬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生氣,但突然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開口問道:“話說回來,青松你這樣子要多久能回復?。咳绻趹?zhàn)斗中出現(xiàn)這種狀況不就完了嗎!”
“當然不可能了!”小孩狀態(tài)的厲青松揮了揮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黑色扳指,一道瑩白的亮光閃過,數(shù)十張符紙被他抓在了手中,閃爍著溫潤的黃色光澤。
緊接著,他小手一揮,口中輕喝一聲:“臨!”,那數(shù)十張符紙竟也憑空燃燒起來,化為了數(shù)十道金色的劍光在空氣中穿梭起來,發(fā)出銳利的破風之聲。
“劍符·破甲穿金,小手段,但應付一些存在也夠了?!眳柷嗨稍僖粨]手,那幾道金色的劍光驟然射出,洞穿了遠處的演武壇外壁,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道長吁口氣,已然被剛才發(fā)生的所有事錘煉的堅韌無比的神經(jīng)只是微微顫動,便恢復了平靜。他瞥了一眼從凌道宗建立以來便從未受到如此大傷害的演武壇,心中不由盤算起了修復它的費用。
厲青松看對方放松下來,自己也不由深吸口氣,跌坐在了地上。雖然丹田中的真氣消耗不多,但化胎長生訣對精神的消耗卻著實不小,這種疲倦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明亮有神的大眼睛。
緩了好一會,孩童狀態(tài)的厲青松看向身旁躺在碎片中的老道,開口說道:“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這種狀態(tài)就該結(jié)束了,還是先在這里等一下吧厲叔。”
“好,就…依你之言…”
…
一縷光亮射入了老道微睜的眼中,他茫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卻一下子被人抱住,搖晃個不停。
“師兄,師兄你怎么樣了?身體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掌門蒼老的臉龐湊到老道跟前,伸出兩根手指不停比劃,測試著對方的視力。
“我沒事!”老道隨手一揮,勁風激射,推開了身邊的師弟,臉上露出一絲嫌棄的神色,輕輕拍了一下身上不知何時被換上的藍色病號服,仿佛在去掉并不存在的灰塵。
而被推開的掌門也并不惱火,他大笑兩聲,再次一臉諂媚地湊了上來,上下打量著老道,眼中的欣喜之色仿佛要滿溢出來,很是…詭異。
“不用想了,核爆還不是現(xiàn)在可以普及的招式,沒有初入道境的真氣護住筋脈,稍一激發(fā)就是個半身不遂?!崩系雷匀幻靼讓Ψ降囊馑迹麚u了搖頭,但臉上卻滿是得意:“也就我這種天才才能完成吧!”
“可人家蚩尤已經(jīng)進階道境了,那可不是初入道境…”掌門斜了老道一眼,不滿地嘟囔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之人越發(fā)陰沉的臉色。
“凌道其一,風虎!”
“轟的一聲巨響,身穿藍色長袍的老者破開房門倒飛而出,徑直砸在了兩個正忘情擁抱的凌道宗弟子身前,微微顫抖著。
“掌…掌門!”
那一男一女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慌忙分離開來,各自湊到掌門的兩側(cè),打算攙起這個老人。
哪知他們剛一接近,那倒栽在地面中的掌門卻靈活的跳起,微笑著看向兩人,開口說道:“兩位,凌道門門規(guī)第三百四十五條是什么???”
“禁…禁止道侶在門內(nèi)親熱…”那兩人嚇了一跳,身體不由繃直,說出了自己“知法犯法”中的那條“規(guī)矩”,額頭上不由滲出一絲冷汗。
“違反了會怎樣?”
“后…后山挑水三日,膳房幫忙三日…”
“要不要去領罰?”掌門微笑著緊盯兩人,腦中不斷念叨著讓他們忘掉自己剛才狼狽一幕的話,期盼著這種處罰能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
而那女孩剛要開口接受,身穿練功夫的青年卻是踏前一步,將女孩擋在了身后,義無反顧的開口喊道:“掌門,此事是我強行要求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罰我就好!”
掌門微微一愣,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但他還是強板起臉,嚴厲地喝道:“你還敢頂嘴?再這么說就讓你們?nèi)チP雙倍!”
青年還想張嘴,但身后的女孩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輕輕扯了幾下,示意他不要再多過爭論,乖乖領罰便是。
青年嘴唇微動,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朝著掌門躬身行禮,口中道了一聲:“是?!?p> “師弟你好大的官威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托塔天王
晚了一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