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死胎
夏驕陽哪里能夠料到她會這么殘忍,根本就來不及躲閃,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最后只看到江婉清得意洋洋的笑。
‘咕嚕咕嚕’水灌進嘴里,她整個人栽進了海里,身體被海水推嚷著,拉扯著。
她惶恐無措地雙手掙扎著想要往上游,可揮動的雙手根本沒用,海水就像是洗衣機一樣,攪動著她的身體,海水冰冷滲骨,她的腳好像抽筋了,全身抖動得厲害。
她就要死了嗎?
她絕望的想,誰能救救她,誰可以救她?
她還不想死,她還要還債,她才二十五歲而已。
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了,一股拉扯的力量拖動著她的身體,迷迷糊糊中,她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睛太疼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身影。
是不是裴鐘意。
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只有他才總是在她危險的時刻出現(xiàn)。
“驕陽,驕陽……”
“咳咳咳……”夏驕陽被按著胸,嗆出了幾口海水,疲憊的睜開眼睛,是張杰希,他焦急的神情跟那次一模一樣。
夏驕陽猛吸了幾口氣,身體凍得發(fā)抖,肌膚白得仿佛透明,能夠看到血管。
張杰??此逍堰^來,吁了一口氣,摸著她煞白無色的臉,輕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p> 她無助的死死抓著他衣服,肚子又開始疼了,這種疼比之前幾次都要劇烈,嘶啞的喊道:“我的肚子……好疼?!?p> 張杰希臉色一白,連忙抱起她,“我送你去醫(yī)院,忍一會?!?p> 夏驕陽死死咬著下唇,蒼白的嘴唇被咬出血都沒有發(fā)覺,她整個人疼得脫了力,“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p> 張杰希用力握著她冰涼的肩膀,“會的,一定會的,我們就到醫(yī)院了,你要堅持。”抱著夏驕陽上了車。
兩人開車離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后面還跟著一輛車,而主駕駛坐著的正是江婉清。
她死死捏著方向盤,怒視著前面車子,如果這次夏驕陽沒有任何事,那她就是白費功夫,既然不能殺死她,也要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下去。
當(dāng)她看到張杰希送夏驕陽進了她家的醫(yī)院,心里一喜。
夏驕陽送進了急救室,她的身體還在滴著水,身體縮成了一團,臉上本就沒有血色,現(xiàn)在更是泛青,手死死抓著醫(yī)生,虛弱的喊著:“救救我的孩子……”
張杰希緊張的在急診室門口來回渡步,心里暗自慶幸今天他特意趕來找夏驕陽,不然他真的不敢想那個后果。
他剛到酒店大廳就看到夏驕陽跟江婉清出門,想到江婉清對驕陽的厭惡,讓他感到不安,就偷偷摸摸的跟著她們離開,實在不敢相信江婉清居然會對夏驕陽做出這種事。
看到夏驕陽掉進海里時,血液騰地一下沖上頭頂,他毫不猶豫的沖過去跟著跳了下去,幸好,他沒有再次失去她。
急診室的門開了,張杰希急忙拉住最先出來的醫(yī)生,“怎么樣了?”
“你就是孩子的父親?”
“她身體怎么樣?”
醫(yī)生輕嘆了一口氣,“她沒事,只不過睡過去了,但孩子……”
張杰希表情一僵,心里竟不知是慶幸還是惆悵,木木的發(fā)問:“孩子怎么樣?”
“恐怕保不了,已經(jīng)聽不到胎心了,所以最好還是流產(chǎn)。”
夏驕陽醒來時感覺身體疲憊乏力,睜開眼看到張杰希,開口一句就是:“我的孩子沒事吧?”
她看著在張杰希表情僵硬,一動不動的坐在旁邊,心里一慌,焦急的抓住他的手,“我的孩子……孩子…”聲音開始咽哽,雙眼發(fā)紅,“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說話?。 ?p> 張杰希痛苦的閉上眼睛,抬手捂住眼睛,不愿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對不起?!?p> 夏驕陽心口就像是被重重捶打了一下,疼得厲害,整個人虛弱的躺回了床上,腦子一片空白,“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醫(yī)生說已經(jīng)聽不到胎心了,生出來也是個死胎,所以建議你流產(chǎn),但你沒有醒來,我不敢替你做決定。”張杰希用力握住她的手,“驕陽,你不要這樣,這個孩子沒有了,以后還能再生,你只要人沒事就好。”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心如同被剜掉一樣疼,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只有那兩個字‘死胎’在腦中無限徘徊,她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她跟裴鐘意的孩子。
她自嘲的勾了勾嘴,雙目無神,呵~本來就是她的奢望,留不下也是自然。
現(xiàn)在好了,她不用擔(dān)心裴鐘意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只要乖乖拿到錢離開就好了。
她搖了搖頭,努力牽了牽嘴角,“沒事、這個孩子終究是沒有緣,上一次醫(yī)生不也是說聽不到胎心嗎?或許、或許……”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孩子早就沒了,沒有這個命,就是沒有,我不該奢望的?!?p> 她用力摸掉臉上的淚水,神情麻木,“孩子流了吧,你幫我去告訴醫(yī)生?!?p> “好。”
張杰希攙扶著夏驕陽下了病床,她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挨著他才得以站穩(wěn),他心疼極了,“你身體這么弱,要不然等到明……”
夏驕陽搖著頭打斷他的話,“不要,就今天吧,耽誤一天更麻煩,免得讓裴鐘意生疑?!奔热皇莻€注定留不住的孩子,更加不需要讓裴鐘意知道了。
兩人走得很慢,明明是條并不長的路,可是夏驕陽卻覺得特別長,她恨不得永遠都不要走到,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行。
她必須要用盡全力支撐著自己做出這個決定。
兩人不知道,在他們身后有個人拿著手機正在對著他們拍攝視頻。
裴鐘意醒來時覺得頭疼欲裂,想不起昨天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一直灌,只有酒精才能麻木他的心臟,緩解心里的疼痛。
他突然覺得這個房間安靜得可怕,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本應(yīng)該呆在房間里的另一個人不見了。
他眉頭一皺,拿起手機就想給她打電話,但又想起昨天夏驕陽的話,又放下了,煩躁的捂住額頭,譏諷的勾了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