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守節(jié)
灰色威茲曼緩緩行駛,馬路兩旁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像極了當(dāng)年十八歲的盛夏。
夏嬌陽從上車開始就把頭轉(zhuǎn)到車窗旁,假裝身旁開車那位是個工具人。
可偏偏對方不如她意。
“嬌陽,這三年來你過得好嗎?”張杰希問她。
“挺好的,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嫁給裴鐘意,做一個衣食無憂的豪門太太,起碼不用被每天追債了。”她淡淡一笑。
“但我聽說……你們很快就要離婚了?!睆埥芟T囂叫缘恼f。
夏嬌陽怔了下,抿唇道,“是啊,還有兩個月就可以拿到五百萬離婚賠償金,恢復(fù)自由身,也挺好的?!?p> 張杰希呼吸加重,突然握住了她放在座椅邊的左手,急促說道,“嬌陽對不起,當(dāng)年是我父母阻攔,不讓我見你,可我這些年從未忘記過你,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
“杰希!”她預(yù)感到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心里有些好笑,無情的把手抽了出來,“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p> 車輛已經(jīng)停在了別墅門口,她毫不留戀的下車,“謝謝你送我回來?!?p> “嬌陽,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張杰希表情有一絲受傷。
“沒有,我已經(jīng)忘了?!毕膵申柕男θ荻Y貌而疏遠(yuǎn),“祝你和江小姐百年好合?!?p> 說完后她快速跑進了屋內(nèi),半晌后才想起自己這句話說得不對,有裴鐘意在,他和江婉清這婚肯定結(jié)不成……
整個下午她都在補眠,她身體一向不好,懷孕之后又異常嗜睡,當(dāng)門鎖轉(zhuǎn)動聲音驚擾到她時,睜開眼屋內(nèi)已經(jīng)一片漆黑。
“怎么不開燈?”裴鐘意隨手把墻上壁燈打開。
“我沒想到會睡到現(xiàn)在。”夏嬌陽的嗓音里還帶著將醒未醒的綿軟,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最近睡眠時間太久了,為什么會這樣?”裴鐘意蹙起眉,借著昏黃的燈光打量著她的臉色。
一天睡了將近十六個小時,是因為換了新藥,還是她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明天就好了……”她咬了咬唇,以后還是給自己定個鬧鐘吧,這樣睡下去任誰都會起疑。
裴鐘意踱步到她床邊,看似不經(jīng)意的尋問,語氣卻帶著譏誚,“和初戀情人坐一輛車回來,心情不錯吧?有沒有聊聊這三年來彼此過得怎么樣?”
夏嬌陽牽了牽嘴角,克制住嘲諷的意味。
他與自己青梅竹馬一直待到晚上才回來,難道心情不應(yīng)該更好嗎?
她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他還遵守合約,婚期內(nèi)雙方不能出軌,所以沒有留下過夜?
“你是不是已經(jīng)告訴了他,我們的婚約馬上就到期了?你馬上就要恢復(fù)自由身,讓他等你?”裴鐘意見她不說話,聲調(diào)不自覺高了幾分。
“你希望我這么說嗎?”她抬起頭,目光中滿是不解和傷痛。
她名義上的老公這么快就想把她緊急拋售出去嗎?連選擇的權(quán)利都不肯給她,像個廢品一樣轉(zhuǎn)手出去就萬事大吉。
她又不會打擾他和江婉清,何必呢……
裴鐘意似是從她表情里看出一絲脆弱,激動地捏住她纖細(xì)的手腕,逼問道,“夏嬌陽,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出來,我就會給你?!?p> 夏嬌陽閉上眼睛,機械的說,“我想要五百萬,只要五百萬……”
裴鐘意失望的松開手,繼而傾身吻住了她蒼白的唇。
唇齒間是最容易抒發(fā)情感的地方,他似乎想把隱藏于心全部的情感都灌注給她,吻的那么深,那么用力……直到她的唇瓣被牙齒磨出血跡……
夏嬌陽感覺到疼痛,皺著眉想推開他,卻被他擰轉(zhuǎn)到身后。
高挑的身體孤注一擲地朝她壓過來,柔軟的被褥凹陷出曖昧的痕跡,當(dāng)他冰冷的唇印到她的鎖骨上,她才明白他想要對自己做些什么。
“不,不行……”她拼命扭動自己被控制住的手臂,以肩膀?qū)⑺男靥诺珠_。
“你是我的妻子,為什么不行?”裴鐘意溫?zé)岬臍庀⑼略谒佁?,聲音已漸沙啞,就連那雙深諳的眸子也染上了半分情欲。
這個場景好像他們新婚的第一晚,她以為自己只是要和他做名分上的夫妻,卻沒想到被他抱著哄著完成了妻子應(yīng)盡的職責(zé)。
“我們……我已經(jīng)在離婚了,不可以這樣……”她聲調(diào)帶著哭腔,沒什么力道的小手死命推搡著他。
她肚子里剛懷了寶寶,網(wǎng)上禁忌里寫著前三個月不能同房,她不能讓他傷害自己的寶寶!
裴鐘意從未感覺到她如此抗拒,怒火已經(jīng)燒灼到了眼眶,“是因為張杰?;貋砹耍阅憔芙^我?”
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夏嬌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面上卻還是一副隱忍的模樣。
裴鐘意終于被她的態(tài)度激怒,狠狠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甩開,起身冷笑道,“這三年里我都數(shù)不清上過你多少次,現(xiàn)在才想著為他守節(jié),是不是晚了點!”
“我沒想為他守節(jié)!”她愕然。
“那你為什么推開我?”他死死追問。
“我……我身體不舒服?!?p> “呵,夏嬌陽,同樣的伎倆你還想用幾次?”裴鐘意低聲嘲諷,“我記得現(xiàn)在不是你的生理期吧?”
夏嬌陽沒法和他解釋,索性轉(zhuǎn)過身去,將自己埋進厚厚的被褥里。
不久后,她聽到身后傳來摔門的聲音。
這段維持了三年的婚姻,徹底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