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熬成家庭婦男了?!碑斔麄兺现欣钕浠氐郊亦l(xiāng)中寧市的朗園生活區(qū),而嚴冰恒喘息未定,不得不動手給女友收拾屋子時,勞累困頓地輕聲抱怨。
慵懶的倒在沙發(fā)上休憩的秦芳笑道:“誰和你組成家庭了?你真是自作多情!”
“我想這是遲早的事吧!我先練練,適應(yīng)一下角色的轉(zhuǎn)換?!彼槔拇┐髦扇~邊的圍裙說。
“是啊!葛葛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秦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雖然在國外長大,骨子里卻是很傳統(tǒng)的中國男人。和女友同居時幾乎四體不勤,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家里家外都是嚴主任的派頭?。 ?p> “她都跟你胡說些什么?”嚴冰恒嗔怪的臉紅不安道,“那時候家務(wù)活多半都是我干的,人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啥也不懂啥也不會,凡事只能我多擔待了。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秦芳冷淡地微笑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你們過日子的功過是非,我就不深究了?!?p> “是啊,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你扯它有什么意義呢?”嚴冰恒拿抹布搽拭著大理石的餐桌說。
“以后你的日子恐怕更難過了!”秦芳深感同情的為他嘆息道,“因為我是個非常懶惰的女人,而且我比她更沒良心!”
“這我早就看出來了。”嚴冰恒意味深長地冷笑道,“你的沒良心,你的冷酷無情,我也早就領(lǐng)教過了。”
“好!”秦芳淡定的點頭首肯,“既然你心甘情愿地受苦受難,我就無需感到內(nèi)疚了。”
“呵呵!沒良心的女人還會內(nèi)疚嗎?”他譏諷地朗聲大笑。
秦芳起身整理一下衣飾說:“你忙著吧!我去小區(qū)門口拿一下快遞,景區(qū)郵寄回來的包裹應(yīng)該早到了?!?p> 當她纖柔的倩影即將消失在玄關(guān)時,嚴冰恒忽然伸頭叮囑一句:“你順便去一趟超市,把年貨置辦一些吧!家里什么都沒有?!?p> 秦芳冷淡地頭也不回的說:“那是你的事!”
她昂首挺胸輕松自如的走出自家的庭院去,在冰涼而又清新的空氣里長吁一口氣。
身邊不知不覺多了一個為她操持生活的男保姆,她到底應(yīng)該感到幸福,還是不幸呢?至少目前她習慣并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某天驀然失去后她會怎樣呢?她本能的不愿為不可知的未來擔憂。
男人沒有得到女人時,都是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一旦得手就另當別論了。秦芳這樣直覺著,所以她絕不會輕易地交出自己的身心。
不是不愛,也不是不感動于他的愛,只是她的愛有設(shè)防,她的心里有城府。面對如此優(yōu)秀而招蜂引蝶的嚴冰恒,她不能成為一座毫不設(shè)防的城堡,令他可以長驅(qū)直入。
回到幾個月不曾涉足的廣告公司,秦芳組織歐陽靖雪等管理層干部召開了年前的最后一次會議,認真聽取了各部門領(lǐng)導(dǎo)近期的工作匯報,對他們的業(yè)績予以充分的肯定和表彰,然后和他們議定團年宴的舉辦時間和場所,皆大歡喜的散會。
剛到辦公室,她就接到久違的堂弟秦小勇的電話。
“我媽在鄉(xiāng)下老家腌制了一些臘肉香腸,特意帶給你一點,明天你開車過來取吧!”
秦芳感覺挺麻煩,可是盛情難卻,只好勉強微笑著推辭說:“你們自己留著慢慢吃吧!何必記掛我呢?”
“我知道你有錢什么都買的到,但這是我媽的一片心意,你還是抽空來拿吧!本來我應(yīng)該送過去的,可是臨近春節(jié),單位值班的人員安排很緊,我實在走不開?!?p> 秦芳錯愕道:“哦!今年春節(jié)你又不休息嗎?”
“我什么時候休過年假呢?我們要保障春節(jié)期間的社會治安,任務(wù)比平常更加重大呢!”小勇的聲音平靜而又鄭重嚴肅。
“理解!”秦芳贊許的連連點頭說,“我盡快過去吧!”
從市公安局開車回家的途中,秦芳頗有閑情逸致地繞到鐘鼓樓市場去看望久違謀面的莫菲,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店門關(guān)閉著,鄰近商戶說她過年歇業(yè)回老家去了。
“這么早就放假啦?”秦芳失望的喃喃說。
“她是外地的,想早點回家也合情合理呀!”隔壁服裝店的老板娘微笑說,她是個矮胖的中年婦女。
“哦!她老家是哪里的?”
“聽說是荷澤市的鄉(xiāng)下呢!”
秦芳蹙眉嘀咕說:“也不太遠??!還怕春運車票難買嗎?”
善解人意的老板娘呵呵笑道:“年輕小姑涼,又不用養(yǎng)家糊口,沒有生活的壓力,當然想什么時候回家都可以?!?p> 秦芳無奈地搖頭嘆息著驅(qū)車離去。
當夜嚴冰恒下班后從佳園過來,替她整理冰箱里的臘肉香腸時說:
“我們那幫大學同學過年前想再聚一聚,要我?guī)闳ィ乙呀?jīng)答應(yīng)了。你——不會拂我的面子吧?”
秦芳神色平淡的掠了他一眼說:“我怎敢拂嚴主任的面子呢?”
他感恩戴德的走過來親吻一下她的臉龐說:“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不止他們想見我,我也很想見他們?!鼻胤计届o地說,“倒想看看你那些女同學都是何方神圣,一個個是怎樣的儀態(tài)萬方古怪精靈;除了霍思雨,還有誰惦記著你,暗地里和你眉來眼去。”
嚴冰恒不由得緊張不安道:“你想多了好嗎?她們都是很單純的未婚女青年,我和她們也是很純潔的友誼?!?p> 秦芳不置可否的不再說話,低頭查看手機里的公司微信群消息,并手指輕快地回復(fù)一二。
這時嚴冰恒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放肆縱情的鳴叫起來,他走過來看了看蹙起眉頭,探詢的瞟了她一眼,猶豫著要不要接聽。
注意到他異樣的神色,秦芳好奇地督促說:“干嘛不接電話?是誰呀?”
嚴冰恒怯懦的囁嚅道:“一個同學。”
目光犀利的抬起頭來,秦芳板起臉來說:“我來替你接吧!”
嚴冰恒乖乖地連忙把手機遞給她,只見她淡定從容地說道:“……霍思雨嗎?嚴冰恒在我身邊呢!他不方便接聽,有什么話我替你轉(zhuǎn)達吧!”
思雨在電話那頭五雷轟頂般震驚,呆怔了一會才尷尬地說:“也沒有什么。我就是想問你們,同學聚會那天會不會準點到場。”
“當然。我們都是非常守信守時的人,怎好意思叫大家失望呢?”秦芳冷淡地微笑說。
“哦!”霍思雨沉重的嘆息,心情失落的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以后沒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給嚴冰恒打電話吧!白天他在醫(yī)院工作很忙,晚上他又不方便接聽電話——思雨,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吧?”秦芳的嘴角浮著一抹惡意的冷笑。
女同學吶吶地掛斷了電話,嚴冰恒適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說:“我的表現(xiàn),你還滿意嗎?”
秦芳抬起眼簾來鎮(zhèn)靜自若道:“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生活的長治久安,你明白嗎?”
“明白!”他篤定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