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世倒像是來渡劫。
可誰又能來點化她?
“其實,從前我一直不敢問,為什么我母親生產(chǎn),父親卻不在她身邊。這原本該是他的責任,如果他在,爺爺或許就不會出意外了。”
這話在溫雅寶心里憋了很多年,如果當著老太太的面問,毫無意外必定是迎頭一巴掌。
想來也是可笑,那時候,興許……父親在陪的正是韋鈴蘭母女。
“世事難料,大抵說的就是這個?!?p> 鑄鐵壺里,茶水喧囂沸騰著。
水蒸氣爭先恐后的撲出來。
水開了,溫雅寶拿起桌上的棉麻茶巾,按在壺蓋上打開。
湘妃竹茶則上是老爺子分好的一塊普洱茶餅。
深琥珀色,蜜棗香。
仔細聞,還有淡淡的藥香味。
是一餅老茶。
溫雅寶清了一遍茶餅,才把茶葉投進了鑄鐵壺里。
沸騰的水蒸氣,氤氳著四溢的茶香。
聞著叫人莫名的心安。
“不過……你|爺爺在醫(yī)學(xué)界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當時車禍鬧得滿城風雨,尤其是在醫(yī)學(xué)界,后來卻處理的極為低調(diào)。”
老爺子接過溫雅寶捧給她的建盞,像是想起了什么,沉思了片刻才道,“后來我也是托人打聽了才知道,肇事司機是盛京的名門權(quán)貴,不想因此影響家族聲譽,便賠了一大筆錢,讓溫|家低調(diào)處理這件事?!?p> 有錢能使鬼推磨。
爺爺過世前后的細節(jié),溫雅寶知道的并不詳細。
老太太不準人提,姑姑也不敢說太多。
車禍都已經(jīng)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溫雅寶查來查去也沒查到有用的線索。
聽老爺子提起,她也沒有客氣的問:“既然是鬧得滿城風雨,那當年報紙新聞電視臺有沒有報道過這起車禍?”
“這個,報紙原是報道過的。我記得當時報紙都送到了報亭,后來說是錯印了別字,要全部收回處理?!?p> 老爺子仔細回想,“后來,下午補印的報紙,社會新聞板塊就把車禍報道給去掉了,當時我留了個心眼,藏下了一份報紙?!?p> “陸爺爺,那份報紙現(xiàn)在還在嗎?”
“在的,就在庫房的架子上。從我開這個報亭開始,每天的所有報紙我都留了一份做紀念?!?p> 老爺子呡了口普洱茶,愜意的瞇起了眼睛,“按年份月份日期標簽按序堆放的,你想看就去找找。年份越久的在庫房越里面。”
“你找歸找,可不要把順序弄亂了。這里拆遷后,這些絕版的報紙我可是聯(lián)系了盛京圖書館,打算捐贈過去的。”
老爺子看著溫雅寶火急火燎的背影,眸光寵溺,卻還是忍不住叮囑她。
“我知道的,陸爺爺?!?p> “鑰匙在門口的蘭花盆底下,慢著點。”
溫雅寶從花盆底下拿出了鑰匙,打開庫房。
徑直從庫房里最里面的架子開始翻。
空氣中有股蕓香草的味道,這是古代藏書樓慣用防蛀驅(qū)蟲。
老爺子按照時間軸標注,存放也是按照順序。
溫雅寶很快找到相應(yīng)的時間的報紙,除了爺爺車禍報道的報紙,還有關(guān)于母親去世那段時醫(yī)院著火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