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騰從那樹下土坑中出來,那些被妖人忽悠過來的江湖悍匪已經(jīng)基本死的差不多了。
羅勝和王毅的爭斗,交手越發(fā)霸烈之中,兩人身上都開始出現(xiàn)了損傷。
羅勝身上已經(jīng)滿身都是血,道道傷口大大小小,交錯縱橫,或深或淺,像是一張張嘴,都在往外溢著殷紅鮮血,讓羅勝看起來頗為凄慘。
王毅稍好一些。
而且隨著吞服禁藥的藥效不斷激發(fā),他的功力還在不斷的增長。
不過因為同時向三家出手,王家的暗衛(wèi)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他面對的壓力也開始越來越大。
心中也在逐漸發(fā)涼。
但依舊不愿放棄,咬著牙硬撐著。
見著王毅到這地步還在死撐,羅勝心中也是越發(fā)凝重,手中長劍舞動之間,竟是也出現(xiàn)了一些以命搏命的氣勢。
那邊林蒙和夏源也是感覺情況不對,出手也變得異常霸烈。
爭斗開始向著越發(fā)慘烈的方向發(fā)展。
廝殺進行到了末尾,血流的越來越多,人死的越來越快,只是倏忽之間,在這邊充當(dāng)攪屎棍的王家暗衛(wèi)就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
為首的王毅也被夏家的夏源一棍打爆了腦袋。
也直到王毅腦袋被打爆的前一刻,他也還在苦苦支撐著,等待著。
但他終究沒能等來他所等待的。
也隨著夏源一棍將王毅腦袋打爆,爭斗局面瞬間厘清,猶如渾水變澄清一般。
結(jié)果也是有些出人預(yù)料。
也是本來脾氣就暴躁的夏源被魔念侵蝕,性情也越發(fā)如烈火一般,不然,她不會輕易的將那王毅打死,而是會將其擒下來,逼問一番的。
暗衛(wèi)口中問不出什么,但王毅可不是暗衛(wèi),下一些狠手,還是有可能逼問出一些東西來的。
面對跟前詭異的場面,哪怕只是一點信息,也是極為珍貴的。
林家的林蒙,和羅家的羅勝皆是如此心態(tài),但此刻的夏源就跟一個火藥桶一樣,狀態(tài)明顯不對,也沒人說些不合時宜的風(fēng)涼話。
也隨著局面厘清,在場幾人在轉(zhuǎn)瞬間,便定下了決議。
林家的林蒙幾乎沒有猶豫,也顧不上那舍利了,一馬當(dāng)先,率先跑路。
有些熱血上頭的夏源卻是絲毫不顧的向著那流血古木走去,要將兩枚舍利收入囊中。
羅勝面色難看,稍頓了一下,卻是跟在林蒙后面,轉(zhuǎn)頭奔逃,雖然他也對那舍利還存了心思,但這時候?qū)嵲诓贿m合和夏源再進行什么爭斗了。
他想先沖出這鬼地方,然后再做打算。
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地方顯然被人設(shè)下了濁氣法陣,加上這里又是個濁氣聚集之地,呆在里面久了,就算是他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得被這污濁之氣侵染。
不過,這般濁氣法陣并不能長久。
天地之間清明之氣充斥,這濁氣法陣將附近的濁氣聚攏過來,雖然一時煊赫,但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不能長久,他只要出了這陣法籠罩范圍,稍加修養(yǎng),等這濁氣被天地清明之氣磨滅,到時候,這里面有什么東西,是妖是鬼還是怪,全都得給他展露出來。
不過想到方前王家暗衛(wèi)的舉動,羅勝還是面色有些陰沉。
他感覺,他這次恐怕不能順利的從這陣法當(dāng)中走出去了。
心中凝重,羅勝的身形卻是不慢,身形晃動間,領(lǐng)著殘存的幾個人手,晃眼便竄出數(shù)丈。
而站在不遠處,一處山峰上的韓遂,眼睛微瞇,顯然是進入了靈視狀態(tài)。
望著那山下那突然升起來一團黑色魔氣之上托著的黑色蓮花,蓮花之上,似乎有一個朦朧的魔姹身影,而那魔姹之上,正是那黑色血海。
而此刻,那黑色血海被一團黑氣侵染,氣息不降反增。
道道猶如水墨煙氣一般的黑色魔氣甚至反過來,侵蝕進了那上方的清氣云團當(dāng)中。
那清氣云團也是在迅速的膨脹著,但膨脹速度,卻遠遠抵不上那下方的黑色血海膨脹速度。
絲絲縷縷漆黑魔氣侵入那清氣云團,甚至將那云團染成了混沌的灰色。
也是隨著那黑色血海不斷的膨脹,原本已經(jīng)出了那魔焰籠罩范圍的韓遂,又被籠罩了進去。
用靈視望著這般境況,韓遂心中念頭流轉(zhuǎn),不過卻也沒輕舉妄動。
同時也做好了稍有不對,便撒丫子跑路的想法。
卻也是這個時候,一道略顯醇和的氣息向著他這邊靠近,速度很快,而且目標(biāo)明確,并且已經(jīng)快走到他跟前來了。
在靈視狀態(tài)下,他對各種氣息的感應(yīng)也被放到了最大,一下就清楚的感應(yīng)到了這道氣息。
退出靈視狀態(tài),恢復(fù)五感,轉(zhuǎn)過頭去。
也是晃眼,一身煙青色,印繡山河圖景錦服,頭帶紫金冠,一張俊朗白面皮的王騰從枝葉掩映之中走了出來,筆直的望向韓遂的方向。
“倒沒想到,羅家的草包三公子,隱藏的竟是這般之深?!蓖躜v走出來,便開口說道。
韓樹站在樹上,低頭望著下邊那王騰,目光有些奇怪。
“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韓遂問道。
不知明細之時,韓遂保持謹慎態(tài)度,而現(xiàn)在王騰跑了出來,他一下就松了一口氣。
到底算是個熟人,不至于來什么太過陌生,恐怖的玩意。
“正是在下。”王騰笑著說道,同時望著跟前那韓遂,有些摸不清對方底細。
在他得到陣法加持后的感應(yīng)當(dāng)中,跟前這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個氣血烈陽。
渾身上下,無處不透露這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這讓自幼習(xí)武,天分極高,又用了不少寶物精進底蘊,自覺已經(jīng)近乎天下無敵狀態(tài)的王騰,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一個同齡人,一個整天玩女人,被他視作草包的同齡人,居然能在武道上超越他。
“你想要做什么?”韓遂問道。
“沒什么,踐行修行之道而已?!蓖躜v隨意的說道,同時卻也始終摸不清韓樹底細。
不過,他通過陣法加持后的感應(yīng)當(dāng)中,知道跟前這個人就是這附近方圓十?dāng)?shù)里身負靈機最盛的,一個人甚至抵得上剩下那些人的總和,所以他才會一出來就直奔這里。
甚至因此,他放棄了原有的去接應(yīng)王毅的計劃。
畢竟已經(jīng)出了變數(shù),他不可能再按照原有的計劃再去推進。
而至于王毅,他也沒辦法。
為了他的仙道,王騰也只好讓王毅犧牲一下了。
而來之前,他自然也想過,這里的人或許會很強,還在猜測到底是誰。
而現(xiàn)在看到了,卻讓他有些意外。
也是長久積攢下來的傲慢,讓他不自覺的生出了一些輕蔑。
不過,雖然心底依舊對跟前之人有一些輕蔑的情緒,但被陣法強化后的感應(yīng)不會騙他,他明確的感應(yīng)到跟前之人很危險。
感應(yīng)了一陣沒感應(yīng)清楚,王騰便開始調(diào)動大陣的力量加持到自己身上。
雖然王騰并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情,但此刻,他的計劃推進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退。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盡量強化實力。
調(diào)用陣法之力加持己身,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雖然這樣會讓魔氣和魔念污染他的道基,不過只要事成,等夏瑜祭煉成魔姹玄陰體,到時候運用陰陽交泰,氣息交融的法門,自然能夠?qū)⑺砩线@些污濁魔氣吸納而去。
也是心念至此,一股股肉眼不可言的漆黑魔氣,開始向著王騰身上凝聚而來。
而王騰在吸納了這些魔氣之后,身形也開始膨脹。
臉上也開始出現(xiàn)一些詭異的魔紋。
整個人的氣息也開始發(fā)生變化,由原來的和煦沾染上了些許邪異。
而韓遂雖然在靈視狀態(tài)之外,看不到魔氣和魔紋,但也感覺到了王騰氣息的變化。
那是一種讓他有些厭惡的氣息,也正是和他正在吐納著的清明之氣,截然相反的一種氣息。
“真臭。”韓遂眼睛微瞇,說道。
同時身上勁力也開始凝聚,不過倒霉的是,他這次出來并不是為了爭斗,而是心有所感,循著那清明之氣流動而來,身上并沒有帶什么趁手的兵器,只有腰間一柄用來裝飾用的鐵劍。
而上次的爭斗境況,就已經(jīng)讓他明白,這般鐵劍有多不靠譜了,心中暗惱,卻也在盤算著,之后要尋人給自己打一個趁手些的兵器,往后要隨時帶在身上。
也在韓遂心思轉(zhuǎn)動的時候,那邊的王騰,已經(jīng)將腰間的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抽了出來。
也隨著那長劍抽出,韓遂便感覺到一股危險的刺痛。
“那柄劍似乎很鋒利?”韓遂心中念到,同時手中也向著腰間摸去。
鏘!一聲輕響,鐵劍出鞘。
那邊的王騰看到韓遂抽出來的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身形瞬間動了。
王騰的身形很快,不過韓遂更快。
王騰的劍道上的領(lǐng)悟不錯,一劍即出,一股含而不露的鋒銳之意直刺人心神之上。
韓遂力氣很大,一劍即出,攜風(fēng)裹雷,氣勢恢宏。
王騰的劍很鋒利,是烏鋼混著黑幽晶由鍛劍大師屋棚子,為王騰專門打造的。
烏鋼是極為堅硬的材料,黑幽晶是可以給武器增加鋒銳的寶物。
屋棚子是大商名氣頗盛,手藝數(shù)一數(shù)二的鍛劍大師。
頂級的材料,頂級的工藝,這般打造出來的劍,很鋒利,很堅硬,也很適合王騰。
而韓遂手中劍是他順手在房中撿的一把,以前羅峰收來做樣子的藏品,通體由華陽府一個鐵匠鋪的學(xué)徒用普通碳鋼打造出來,單純好看,質(zhì)量卻堪憂的鐵劍。
這樣的兩個人,這樣的兩柄劍,只是一相交,韓遂的劍就斷了。
韓遂方一交手,就察覺到手中異樣。
頭一偏,躲過了那趁勢砍過來的劍,腳下一用力,身形暴退。
而那邊的王騰,一劍斬斷韓遂手中鐵劍,手中虎口發(fā)麻,隱約的,已經(jīng)沒什么知覺了。
這還是他仗著劍好,將對方的那鐵劍斬斷了,對方手中力道沒有完全傳過來。
不然這一劍下來,能直接將他砍趴下。
意識到這點,王騰面色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
這家伙真的還算是人么,這么大的力氣!
王騰感受著虎口之上傳來的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心中一陣驚疑不定。
“嘖?!蹦沁呉徊酵肆顺鋈サ捻n遂望著手上的斷劍,不爽的嘖了一句。
心底對打一件好武器的事情,越發(fā)在意了。
“其實,我只是路過,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動不動就動刀動槍?!表n遂突然笑著說道。
“呵呵,羅三公子說的是,剛才倒是我的不對,還請諒解。”王騰瞬間,也笑著說道。
然后還很自然的將手中的劍放下,笑笑著望著韓遂。
手也很自然的從懷里摸了一個小瓷瓶出來,倒出來一粒黑色的藥丸。
喂進了嘴里。
云守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