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手抓抓的莫不是想要吃雞
紅樓夢里的賈璉，最為人廣知的特點就是好色。
當(dāng)然了，只要是個爺們就沒有不好色的，這也不算是什么缺點。
本尊的話，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畫舫上會會那位明月姑娘?？赏跸鰠s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王霄來這里是做任務(wù)的，不是來享受花天酒地的。他很喜歡紅樓夢的世界，可不想就這么只來游玩一次就再也沒機會過來。
一旦拯救林如海的任務(wù)失敗，那以后就再也沒有進入紅樓夢的機會。哪怕是有世界錨也不行。
所以，王霄滿心遺憾的拒絕了這份邀請。
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去林如海的身邊查探清楚，這位巡鹽御史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
王霄告別諸位鹽商公子，出了酒樓來到外面。長隨趙慶就急忙跑過來詢問“二爺，咱們?nèi)ツ募耶嬼?？?p> 聽這話說的，王霄的臉都黑了。這名聲絕對是壞到家底了。
“回巡鹽御史府！”
王霄語氣不善，讓趙慶倍感委屈。心說這不是二爺之前一直念念叨叨要去瘦西湖，怎么轉(zhuǎn)性了。
酒樓三層臨窗的房間里，之前在王霄面前笑的跟朵花似的江別鶴此時卻是面色冷峻，看著王霄的馬車逐漸遠去，低聲囑咐身邊長隨“回去稟報老爺，這賈璉有些看不透?！?p> 馬車一路前行，來到座大型宅院前。
宅院前矗立著一座高大門樓，牌匾上寫著‘揚州鹽政’四個大字。
鹽政衙門的品級實際上并不算高，但是權(quán)重?？梢哉f是掌管著整個江南的鹽路大權(quán)。
這里也被認(rèn)為是全天下最肥最為有油水的位置。
林如海是當(dāng)今皇帝的心腹，這一點毫無疑問。不是心腹的話，也不可能常年占據(jù)這個肥差。
進入宅院，一路來到后宅林如海的臥房門前。
王霄整理了下衣服，通傳之后走了進去。
走進林如海的臥房，空氣中濃郁的藥味非常刺鼻。
面色發(fā)灰，眼睛里滿是血絲，骨瘦如柴的林如?？孔诹瞬￠缴稀?p> “酒宴吃的可還滿意?！绷秩绾２[著眼睛詢問一聲。
對于這個侄子的名聲他也算是聞名已久。中午才到的這里，晚上就跑出去喝酒。賈家真的是后繼無人。
“回姑父話。”王霄拱手行禮“揚州鹽商，熱情的過分了?！?p> 林如海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看著王霄。他原本以為王霄會說些酒水不錯，菜肴美味，歌姬美艷什么的。沒想到居然聽到了正經(jīng)的回應(yīng)，這真是超出想象。
王霄沒在林如海的變化，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看法“賈家國公府的門第雖高，可卻遠在都中。而且這些年來已經(jīng)是逐漸勢微。至于我則是一個不成器的子弟，鹽商們?nèi)绱藷崆檎写媸亲屓瞬唤??！?p> 林如海動容的坐直身子“那依你看，他們?yōu)楹稳绱?？?p> 王霄微微欠身“他們是在擔(dān)心，擔(dān)心我的到來會對他們造成不利的影響。酒桌上也曾經(jīng)數(shù)次隱晦打探過。這讓侄兒非常不解，他們是在怕什么？”
林如?？吭诖差^閉上眼睛“你久在都中，可曾聽聞鹽政之事。”
鹽商們的豪富來源于他們大規(guī)模的販賣私鹽。而私鹽走俏的結(jié)果就是官鹽賣不出去。
全天下的食鹽消耗是按照人口走的，總數(shù)就是那么多。大家都去買私鹽，那官鹽就賺不到錢也收不到稅。
之前鹽政每年稅入不過百余萬兩銀子，這讓當(dāng)今天子非常震怒。之后就派遣心腹重臣林如海來這里整頓鹽務(wù)。
在林如海上任之前，巡鹽御史這個位置五年里換了三任，都是被砍了腦袋的。
林如海上任之后砍了不少鹽商的腦袋，而鹽政收入也是逐年上升。去年的時候鹽務(wù)收入已經(jīng)超過了五百萬兩。
可以說林如海做的非常不錯，可大周朝的當(dāng)今天子是個急性子。一心想要盡快將鹽稅收入恢復(fù)到鼎盛時期的一千多萬兩的水平，所以就有了重整鹽務(wù)的事情。
這件事情的核心就在于，取消鹽商們的二級代理資格，全部轉(zhuǎn)為朝廷控制。
對于鹽商們來說，重整鹽務(wù)就等于是要他們的命，而執(zhí)行這件事情的人選，毫無疑問就是林如海。
只是，事情還僅僅存在于傳風(fēng)聲的階段，之前身體還不錯的林如海就突然重病不起。要說這其中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至少王霄是不相信的。
“倒是有所耳聞?！?p> 林如海哼了一聲“依你看此事是否可行？”
王霄面色隱隱有些古怪“行當(dāng)然是可行的，但是鹽商們的背后都有實力強勁的靠山。動了他們的利益，反彈肯定非?？崃摇９酶竿蝗恢夭〔黄?，想必就是如此?！?p> “哈哈哈哈~~~”
林如海睜開眼睛放聲大笑“你之前說你自己不成器，我可不認(rèn)同。你能看透這些，四大家年輕一輩之中當(dāng)屬第一。”
“那姑父的重病是...”
“被人所害，卻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的。延請了許多名醫(yī)都是說找不到病因。”
聽到這話，王霄暗自松了口氣“那就是中毒了?！?p> 這次任務(wù)實際上最大的困難就是在于林如海真的是得了什么無法醫(yī)治的絕癥。那樣的話王霄除了任務(wù)失敗沒有別的選擇。他可不會看病。
而如果是中毒的話，畢竟不是被當(dāng)場毒死，反倒是拖拖拉拉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最終喪命。那就意味著還有拯救的希望。
咳嗽幾聲的林如海目光疑惑“我來揚州這些年，一向謹(jǐn)慎。這次卻是完全沒有征兆?！?p> 王霄走到一旁沏茶“做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要隱秘，沒辦法察覺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姑父行事謹(jǐn)慎，那必然是身邊有人被收買下手。哪怕不是被收買，也是被脅迫。不過有這實力也有這份心思對姑父下手的人估計不多，條件符合的話肯定就是兇手。像是這種慢性毒藥最怕的就是長期服用，切斷來源再找兇手追查解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p> 林如海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
他之前的心思都放在救治自己的身體上，也有可能是中毒之后影響到了腦袋，一直都沒往這些方面去想。
現(xiàn)在聽了王霄這番話，頓時恍然。
“前些時日方瑜家中說是老母病重，接她回家住了些時日。回來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后宅里的餐飲湯藥都是由她負責(zé)?！?p> 林如海咬牙切齒的瞪著眼“我還當(dāng)她是憂心老母，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林黛玉的母親賈敏，早些年亡故之后林如海就再也沒有續(xù)弦。在這個時代里算得上是癡情男人了。
可同樣也是在這個時代里，林如海可以不娶正妻，但是身邊的侍妾卻不會少。
方瑜就是鹽商方家的一位庶女，林如海來揚州的時候被送來做侍妾。后宅里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由她負責(zé)打理。
如果林如海真的非常謹(jǐn)慎小心，不會有意外發(fā)生的話。那唯一值得懷疑又有能力下手的人就唯有這位方瑜。
“方家或許是被脅迫的，不過肯定是參與其中。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很也簡單，只要派人去查探一下方姨娘的母親就行?！?p> 王霄的話讓林如海滿是欣賞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一直憂心先代榮國公仙逝之后四大家后繼無人，現(xiàn)在總算是放心了?！?p> 先代榮國公就是林如海的泰山老丈人賈代善，據(jù)說是一位文武雙全的牛人，也是上一代四大家的頂梁柱。
上一代的四大家牛人輩出，可到了這一代就墮落了不成樣子。
賈家?guī)讉€活寶就別提了，史家的兩位侯爺更像是搞笑的。薛家在薛寶釵的父親病逝之后也開始衰敗。倒是王家出了個王子騰勉強能撐場面，不過很明顯林如海壓根就看不起他。
至于下一代，脂粉堆里的英雄賈寶玉，無惡不作的薛霸王等等全都是廢物紈绔。反倒是女兒輩里出彩的不少。
王霄還能說什么呢，總不能說自己是異世界來客，原來的賈璉還是那個廢物賈璉吧。
“你去把何孟叫過來?！?p> 心中有了決斷的林如海閉上眼睛靠在床頭，讓王霄出去喊人。
何孟是林如海南下的時候，皇帝派給他的大內(nèi)侍衛(wèi)。負責(zé)保護林如海的同時也做一些私下里的工作。
叫來了何孟，王霄退出房間來到花園伸了個懶腰。
“這次的任務(wù)也挺簡單的?！痹诨▓@石凳上坐下來，王霄手上比劃著鷹爪功“斷了慢性毒藥的后續(xù)攝入應(yīng)該就能救回林如海。再不行追查出毒藥的來源尋找解藥也很方便?！?p> “呦~~~二哥哥這是在抓雞仔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花園中響起，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牙尖嘴利的林黛玉來了。
“林妹妹不要生氣?！蓖跸鲂呛堑目粗拔胰ズ染茟?yīng)酬是為了探聽情報。這也不是在抓雞仔，這是在練功?！?p> 林黛玉愣了下，她的心思居然一句話就被王霄給猜透了。
今天才到這里，拜訪了林如海之后王霄就跑出去喝酒，這讓原本就傷心不已的林黛玉很是不滿。
此時原本是想要習(xí)慣性的嘲諷兩句，可卻沒想到以往被認(rèn)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王霄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心思，這可是寶二爺都沒做到過的事情。
不過林妹妹的聰慧也是頂尖的，轉(zhuǎn)瞬之間就笑了起來。
“哪個管你去喝酒，那是鳳辣子的事兒。你這兩手抓抓的莫不是想要吃雞？”
“都說是這是絕世武功?！?p> 王霄笑著起身比劃兩下“你哥哥我可是絕世高手，吃雞何須用手抓。待得日后妹子有危險，且看哥哥我如何英雄救美。”
林黛玉捂嘴笑著“那妹子就等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