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磊瞳孔中映出的是如白晝般的夜空,燃燒著金黃色烈焰的箭緩慢劃過天空,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刺進正發(fā)狂怒吼的恐怖尸體后心中,隨之黑暗回歸,雖然睜著眼睛,但是什么都看不見。
“哎,拆下了,睜眼看看吧。”紀磊慢慢睜開眼睛,自己坐在屋中,屋中昏暗,但是眼前的妻兒面目清晰。三人相擁而泣?!傲w慕了?”伍長坐在院子中一堆尸體上嚼著草根,瞇著眼看著屋門問?!扒校≌l曾經(jīng)不是這樣?!崩喜滩恍嫉鼗卮?。“伍長!咱是不是可以逃了?”猴頭從尸堆后探頭問?!胺且??!毙∠蓛嚎恐簤?,雙手放在腦后,悠哉地說,“背水,更應一戰(zhàn)?!庇贯t(yī)打開了房門,出來后又把門帶上了。眾人都過來詢問?!拔页鍪诌€用你們擔心嗎?”庸醫(yī)白了他們一眼。“就因為你出手,我們才擔心?!焙镱^嘀咕一句?!澳且院竽銛喔觳矓嗤葧r裝反了別怨我?!薄皠e別別!神醫(yī)!圣醫(yī)!在世活佛!爺爺誒!我錯了!錯了!”庸醫(yī)拖著抱著他大腿叫喊著的猴頭走到院中的一棵棗樹下坐下休息。太陽還沒露出面容,天已經(jīng)大亮,月亮好似被畫在空中。
紀磊平靜了下來,又回想起昨夜那驚世駭俗的戰(zhàn)斗。
血味已經(jīng)充斥了整個街道。院門被打開,伍長與老蔡滿身鮮血地走了出來,輕輕關好院門走到街的中央,等待著什么。不多時,皎潔的月光下走出一人。那人腳步有些不穩(wěn),左搖右擺,慢慢接近了伍長與老蔡,離他們還有十步時倒在地上。紀磊看在眼里,也看清了那人的服飾,是自己的隊長,他熱血上頭,擺脫了身后拉扯自己的手,拔出腰間的刀,刀反射著冷冽的月光,他沖向了那里。隊長突然沒用雙手撐地就站了起來,如野獸般嘶吼著,他低下了頭,一雙血紅的眼睛,全身青筋暴起。伍長與老蔡二人同時出擊,轉瞬就到了隊長身前,老蔡一把彎刀砍向雙腿,伍長兩把短刀剪向頭顱。隊長突然跳起,低頭抱腿躲過了這精妙的合擊,下落時腳踩住了老蔡的刀,雙手握住了伍長的短刀。二人抽身跳開,隊長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僵持了一會兒,隊長怒吼一聲,直奔赤手空拳的二人。紀磊雖然不明其中緣由,但也知隊長情況不對,剛想提醒那被攻擊的二人小心,卻見那二人一同跳向另一個方向,引著隊長將后心暴露給了自己。紀磊覺得自己要抓住這個時機,控制住已經(jīng)發(fā)瘋了隊長,這是呼嘯聲從身后傳來,天空變白,月亮失色,星空消散,白云朵朵,太陽從遠處飛快地升空,又急速下墜,直奔隊長后心,在隊長還未回頭之時,已經(jīng)射穿身體。一切都重歸安靜。
紀磊正在認真思考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隊長要害自己,但是自己又發(fā)了瘋。庸醫(yī)與那幾位不認識的人極力保護自己的家人。紀磊想不明白,看著自己的妻兒抽泣著,害怕著,他下了決心,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抓眼前的救命稻草吧。
紀磊告別了妻兒。他們由小疙瘩與幾位自己信得過的兄弟護送去往歷林城。
紀磊同庸醫(yī)等一行人走在林間的小路上。這條路紀磊認得,這是他被救治時走過的路。他們走了很遠很遠,到了一處小房子前,那房子上掛著一塊破牌匾“棺材鋪”?!罢?!”走在前邊的伍長做了個請的姿勢。紀磊也不怕,直接推門而入。鋪子里一人一棺材,那人坐在桌子前擺弄著算盤,也不記賬,就是撥弄著算盤,不知在算什么。伍長進屋,“這是算盤,也是自家兄弟?!彼惚P揮了揮手。紀磊抱了下拳。伍長走到棺材前,拍了拍棺材板,“請!”紀磊看了看他,以確認真的是進去。伍長笑了笑,點了點頭。紀磊雙手輕推棺材板,竟然沒打開,又用盡全力去推,還是毫無動靜。眾人大笑。紀磊有點羞憤?!鞍ィ¢_個玩笑。”伍長說,拍了拍算盤的桌子,算盤左手一揮,棺材板與棺材的縫隙處金光一閃,棺材打開。紀磊驚奇不已。“這位壯士?!毙∠蓛荷锨皵r住了要跨進去的紀磊,“你可要想好,前方可就是深淵了,一旦跳進去可就回不了頭了?!奔o磊看了眼身邊的小仙兒,“你們的話算數(shù)不?”“嗯。只要我們有一個人活著交易就會繼續(xù)下去。”紀磊松了一口氣,跨進了棺材。
一條長長的通道過后,里面豁然開朗,而且還有徐徐清風吹入,中間一個流動著清水的水池,兩邊一個個洞穴般的房間,兵器,鍛造,床位,訓練等設施應有盡有。紀磊看得發(fā)了呆。“這是云霄大帝打天下時留下的工事。”猴頭過來解釋道,“大手筆。其他地方也有,但沒有算盤那本事,你就算找到也進不去。”猴頭蹦蹦跳跳直奔一處房間,“回家嘍!”眾人紛紛進入,休息的休息,保養(yǎng)兵器的保養(yǎng)兵器。。。紀磊恍若隔世地在這里溜達著,這一切都太新鮮了。他摸了摸水,冰冰涼,他洗了洗臉。水池正上方竟然還有一個透明的頂,可以看見天空。他找到伍長坐在他身旁,伍長正躺在水池邊的一張?zhí)僖紊祥]目養(yǎng)神?!澳莻€,伍長?!奔o磊說?!班??”“你是個官吧?”“嗯。。。算是吧?!薄拔倚枰鍪裁??”“嗯。。。小仙兒!”伍長喊道,“告訴磊子他應該干啥!”小仙兒正看書呢,聽見喊他,放下書,嘆了口氣,起身過來,“按照交易呢,你只需要配合我們就行了。”紀磊說:“我是說,我現(xiàn)在干啥?”小仙兒與伍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想干什么干什么唄?!奔o磊很無語。自己現(xiàn)在相當于是個俘虜,本以為會被關起來,或者是被詢問一些重要的軍事機密,結果都沒有,關鍵是這群潛入的敵軍還悠哉悠哉,一點也不緊張?!澳銈儧]有行動嗎?”紀磊問?!坝邪?。”老蔡光著上身,擦著身子走了過來,“你想知道點啥?”“告訴我?”紀磊很吃驚?!皩ρ?。你既然同意被我們利用,那必要的計劃也得告訴你嘛?!奔o磊想了想,“你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打垮帝國?!蔽殚L一臉天真地回答。紀磊翻了個白眼。“人家問的是咱們的目的,不是咱伍的目的?!崩喜陶f?!芭杜??!蔽殚L突然明白過來了,“我們嘛。我們是來殺一個人的。”“誰?”紀磊問,同時他在腦中已經(jīng)有了三個人選,城主,二公主,圣靈殿少君?!霸葡鲇H衛(wèi)隊之一,云霄余孽之一,永生尸鬼。”小仙兒停頓了一下,“圣靈殿殿主,權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