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真理之光學院招收學徒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魔法師學徒們的生活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那些來自南方前線國家的貴族子弟仿佛已經(jīng)淡忘了戰(zhàn)爭的殘酷,可這個世界不會忘,一封封來自南方的家書讓整個加蘭明爾學院陷入了悲痛之中。
前線失利,超凡生物聯(lián)盟軍一百五十余萬在東線發(fā)動攻勢,與克羅斯將軍指揮的諸國聯(lián)盟軍東線集團軍一百余萬,在加爾斯城南部展開了慘烈的會戰(zhàn)。提佩元帥指派中線軍三十個精銳軍團,配合奧術議會的法師團從側翼逼迫聯(lián)盟軍收縮后撤,援助的同時壓縮其戰(zhàn)術空間。另由一支由超凡者組成的貴族騎士團襲擊其后勤補給線,摧毀其囤積在東線的輜重迫使其退軍。
一百五十余萬大軍的輜重,那是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一旦被摧毀,超凡生物聯(lián)盟在東線短時間內(nèi)再難組織起有效進攻。
計劃失利,在于騎士團遭到了伏擊,超凡者損失慘重,陣亡的圣騎士超過一千人!奉命援助的議會法師團在半途遭到攔截,直至戰(zhàn)斗結束也未抵達。支援的三十個精銳軍團全部來自中線幾個強大人類國家,其指揮官并未遵循元帥指令遠離戰(zhàn)場并與主力會合,收到騎士團被伏擊的消息后,其指揮官認為敵人的超凡主力早有準備的部署在輜重地,貿(mào)然出擊進攻敵軍主力側翼,在戰(zhàn)場邊緣遭遇了敵軍的超凡軍隊,因為法師團的離開而損失慘重。
敵主力側翼受到襲擊后,前鋒、后衛(wèi)軍團迅速變更成為左右翼軍團,意圖包圍這支被拖住的近三十萬人的精銳援軍。為了阻止援軍被包圍全殲,克羅斯將軍被迫由守轉(zhuǎn)攻,在缺乏高級超凡戰(zhàn)力牽制的情況下從防線出擊,雙方主力進行了一天一夜的野戰(zhàn)。七個軍團被打殘,損失超過十五萬人!
援軍傷亡過半,多名高級軍官被斬首,在無法收攏傷員的情況下突圍,只有不到十五萬人成功活著離開戰(zhàn)場。
此次會戰(zhàn),諸國聯(lián)盟方陣亡二十五萬,失蹤三萬,被俘兩萬,傷六十余萬。失蹤的多數(shù)是戰(zhàn)場上沒有統(tǒng)計出來的傷兵,被留在戰(zhàn)場上的他們在沒人管的情況下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陸續(xù)死亡。
整個過程,法師團無一人陣亡。
消息傳播開來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中線幾大人類王國幾乎同時發(fā)難,指責聯(lián)軍元帥提佩指揮失利。更多的國家指責中部幾大王國軍團不聽指揮,議會法師團作戰(zhàn)脫節(jié)不出力。議會法師團,議會前線總指揮指責中線的真理之光學院主力撤離戰(zhàn)場,導致援軍中超凡力量不足。
吵開了鍋的聯(lián)軍差點分崩離析,騎士團成員多數(shù)是來自諸國內(nèi)部的貴族,他們是超凡力量的主力,這次損失一千多名圣騎士幾乎全是封地貴族!諸國向奧術議會討要說法,前線指揮部就開始向真理之光學院開火,為了甩脫關系,援軍作戰(zhàn)失利的中部幾大王國也開始若有若無的向真理之光學院甩鍋。
要不是真理之光作風強勢,他們的后輩子弟多在學院內(nèi)進修的話,這個鍋真就可能莫名其妙的扣到王希頭上。
此刻他正在潛修調(diào)整,準備修煉精神力震蕩,對外界的情況不知曉,學院也懶得理會來自議會前線指揮的指責,他們在前線被孤立那是總所周知的,大家都明白。
南大陸諸國集體向議會投訴,施壓他們不敢,但是總要一個過得去的說法,內(nèi)部軍事指揮總能改進,要是超凡援軍作戰(zhàn)不出力那就危險了,這樣的損失,他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也禁不起第二次。
于是,炎獄主宰率領焚火秘境學院的法師團抵達前線,又經(jīng)過商議和妥協(xié),原前線法師團帶領本部人員負責中線,炎獄主宰率領的焚火秘境學院法師團負責支援西線,阿雷斯帶領他在收攏到的中立魔法師們,加上真理之光學院另派出的一支法師團,負責東線。
山姝氏族出于友誼,派出了一位傳奇二重境的強者幫助阿雷斯穩(wěn)定東線,這樣,三方法師團力量才勉強平衡。又調(diào)整了指揮結構,三支法師團全權負責轄區(qū)內(nèi)的超凡牽制任務,并為牽制失利負責,只接受本轄區(qū)內(nèi)最高軍事指揮官的指令。
能夠指揮百萬大軍作戰(zhàn)的人才不可多得,提佩只是被追責后告誡,并未撤職,那些實權的國王們很多都不知道這樣對士氣的損失有多嚴重,前線指揮系統(tǒng)幾乎崩盤,分裂成了三支獨立性較高的集團軍,諸國聯(lián)盟軍喪失了主動性。
......
加蘭明爾魔法學院內(nèi),今天是休息日,本該是學徒們放松的時候,卻因為前線的噩耗一片沉寂。很多學員都失去了他們的親人,父親、叔伯、哥哥、弟弟,在大街小巷,或大或小的酒館里,這些來自前線國家的學員們聚在一起,暗淡的討論著前線戰(zhàn)事。
“為什么!我們?nèi)祟悡碛械膶嵙h超那些家伙,為什么沒有強者結伴殺進他們的大本營,為什么沒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精銳軍團從四面八方進攻那些超凡生物,為什么只有我們在獨自作戰(zhàn)!”一個明顯喝多了的年輕人搖搖晃晃的端著酒杯,一腳踩著凳子,大聲的呼呵。
下面還有一群同樣爛醉的家伙附和,但他們選錯了地方,周圍的酒客或冷眼或嗤笑,沒人把他們當回事,真成了魔法師哪有這么閑,有這時間還不如去修煉魔法,有實力自己上前線去,在這里自我感動可沒有任何意義。
“誰先動手誰吃虧,你們南方諸國已經(jīng)將戰(zhàn)后利益都分的差不多了,我們還去干什么。嘿嘿......你們要是愿意在敵占區(qū)分出一塊土地給西納斯,沒準明天精銳大軍就揮師南下了?!?p> 他的話立刻就引來了這群學院的一致怒視,只見那是一位黑色短發(fā),穿著南大陸風格的薄紗華服,額頭帶著碧綠寶石的英氣少年,他的腰間佩戴著一柄裝飾華麗的彎刀。
少年一手端著酒杯湊近嘴邊,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們。
“該死!”一位學員在酒精的刺激下,根本就不考慮實力的差距,赤手空拳的沖了上去,其他學員也是氣血上頭,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圍攻向那少年。
少年緩緩放下酒杯,沖在最前面的學院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閃,他的視野向天花板挪移,等到他躺在地上,鼻子上麻痹的感覺才開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疼痛。
黑發(fā)少年起身,一拳放倒一個,等到他走到柜臺前,身后已經(jīng)躺了一地呻吟的家伙。他將一枚銀幣丟在酒侍前。
“尤西斯,他們可是學院的魔法師學徒,你就不怕執(zhí)法隊偏袒他們?”
“執(zhí)法隊什么時候抓到過我?!焙诎l(fā)少年一臉不屑,轉(zhuǎn)身離開。
穿行在狹窄的民居街道間,尤西斯仰身抱著頭漫無目的溜達著,真的很無聊?。?p> 迎面走來一群學院的女學員,讓尤西斯打起了精神,他感受到了強者的氣息。
在那群女學徒為首的是身穿淡黃色長裙的美麗少女,一頭金發(fā)盤起,那是法西莎爾殿下。她沒帶護衛(wèi)只是在她身側,還有一位黑發(fā)黑瞳,穿著清涼怪異,腰間挎著長刀,雙馬尾上纏繞著潔白發(fā)帶的高挑少女。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黑發(fā)雙馬尾少女看向她,冷冽的目光讓他打了個寒顫,一位遠超他的強者。
察覺到異樣,金發(fā)少女回過頭就看到了他,讓他躲避都來不及,他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殿下?!彼麊蜗ハ鹿蛐序T士禮,雖然法西莎爾從來沒有為他冊封騎士,就連她身邊輪值護衛(wèi)的騎士都是天騎士。
法西莎爾阻止了他的行為,這次跟同學一起出來玩,她可不想被人認出來。
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對美好充滿向往的年紀,尤西斯那具有野性的風格加上淡漠的神情,配上一張不凡的臉,對這些少女們有絕對致命的吸引力。
“法西莎爾,這是你的冊封騎士嗎?”少女們嘰嘰喳喳的明顯沒有聽到尤西斯對法西莎爾的稱呼。
“嗯,不是,家族騎士,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不介意把他送給某位懷春的小姐,他可是圣騎士?!狈ㄎ魃癄栕焐虾敛怀蕴?。
她們又是一陣嬌笑,雖然沒有嘲諷的意思,還是讓尤西斯感到不適。
“怎么混成這個樣子,我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錢嗎?”跟著姐妹們慢慢前行,她似是無意的詢問。
少女們聽到她的話,都不由自主的開始聯(lián)想,并用帶著善意的笑打量著尤西斯。
“我并不缺錢,小姐?!庇任魉故莻€聰明人,從這群少女的禮儀來看,她們或是平民或是小貴族出身,如果她們知道法西莎爾的身份,不可能如此調(diào)笑她。所以,他改變了稱呼。
尤西斯的懂事讓法西莎爾很滿意,“不滿意嘛,你想要什么,雖然你決斗失敗了,卻還是幫我達成了目的。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盡量滿足你?!?p> 少女們一陣起哄,法西莎爾很享受這種感覺,她討厭那些繁復的禮儀和道德綁架。
“我想要成為您的騎士?!彼难壑?,野性與熱枕壓制不住,那是一種榮譽參雜了其他情感的怪異眼神。
法西莎爾當然明白,那是愛慕,她在很多騎士眼中見到過這種情緒,這也是她身邊的護衛(wèi)是輪換的緣故,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殿下。雖然她很喜歡被人愛慕的感覺,這讓她充滿自信,尤其是在遇到那位女王陛下之后。
“如果你愿意的話,雖然那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回家族后我會給你補上冊封儀式,我沒有實權,不能給你封地?!?p> “遵從您的意志。”尤西斯單膝跪地,眼神狂熱。
“你是我的遠親?”法西莎爾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到。
尤西斯沉默了,他知道,殿下能問出這句話,就代表著她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不,殿下,我只是他后裔侍從的后代,他的學徒?!?p> “這么說,我還有個叔叔嘍,他可安好?”
“師傅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幾個月前大師兄出了意外,他老人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我了。”
“我的母親知道他的存在嗎?”
“知道,我年幼時見過您多次。”
“噢!”法西莎爾突然眼睛一亮,“她隱瞞我這件事,是不是因為我那個叔叔還有子嗣!”
尤西斯再一次沉默。
“說啊,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騎士,騎士不應該違背他封君的命令?!?p> 尤西斯一咬牙,“我不知道,不過我還有一個二師姐,我猜測她可能是師傅的女兒?!?p> “她在哪兒,或許我還能給自己加一道保險?!?p> “小姐,師傅絕對沒有搶奪屬于您的東西的意思,我以性命擔保,請您放過師姐!”他半跪著想要上前,卻被那穿著怪異的少女攔住。
“誰在乎啊,我還巴不得他想要搶呢,快帶我去見她,只是簡單的見面而已,我們可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哈哈哈哈......”法西莎爾笑的有些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