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希望
生命是一場又一場的相遇和別離,是一次又一次的遺忘和開始,可總有些事,一旦發(fā)生,就留下印跡;總有個人,一旦來過,就無法忘記。一場精心籌謀的車禍改變了幾個人的命運。
冷宸琛只為貪圖蘇笙墨那一點陪伴,初遇過后就死心塌地戀上她。相思是一杯有毒的美酒,入喉甘美,銷魂蝕骨,直到入心入肺,便再也無藥可解,毒發(fā)時撕心裂肺,只有心上人的笑容可解,陪伴可解,若是不得,便只余刻骨相思,至死方休。
她絲毫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臉色越發(fā)蒼白。宸琛的心也漸漸沉下去。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她的命,如果可以,請讓一切痛苦交由我。
他看著手機端那個站在他大哥身邊巧笑倩兮的身影,雖然她還打著繃帶但是絲毫不影響兩家聯(lián)姻新聞大肆報道。宸琛不知道這到底對笙墨是好還是壞,他心底怎么能承受真實的她成為大嫂。他心存了一些貪念和私心。
宋凜被他父親抓過去到深圳談生意去了,這個小小病房里只有他們倆個人安靜相對。冷家把最三個快要破產(chǎn)的公司交給了他。宸琛以為上次回去要被訓(xùn),結(jié)果是要他接手三個爛攤子。兩個珠寶品牌一個內(nèi)衣工廠,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著手。
手機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喂。”
“少爺,我是你秘書沈輝。有幾份文件需要您處理一下?!?p> “你送來醫(yī)院吧,我發(fā)你地址?!?p> “好的,少爺。”
宸琛撫上額頭,心想笙墨要是醒了就好了,她可是主修的珠寶專業(yè)。
劉幽柔環(huán)顧著陌生的一切,女傭殷勤的把她帶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房間外有一個小露臺,推開玻璃門,院墻四周開滿了薔薇,小碎花一團團聚在一起,明艷動人,猶如新娘手里的花束;爬纏在青石墻上的三角梅,緋紅的花朵燦若朝陽,給燥熱的傍晚平添了幾分艷色;粉色香檳色的玫瑰開得如火如荼;落地窗外的龍吐珠和九里香累累白花,堆云積雪,煞是好看;轉(zhuǎn)角那株公孫橘綠意盎然,小小的橘仔羞答答地躲在枝葉間。幽柔坐在白色的躺椅上看著這美好的一切,內(nèi)心感到重來沒有的欣喜。
突然,一陣風(fēng)過,落花簌簌而下,猶如急雪。幽柔不禁揮著手,左偏偏頭、右側(cè)側(cè)頭,專注地看著落花殘蕊紛紛揚揚,飄過眉梢,落在襟前。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鼻子也開始癢起來,到了晚上還起了不少莫名的紅疙瘩。
吳媽邊給她涂藥膏邊想,以前小姐從來不對花粉過敏的,這次是怎么了。
此時的冷奕鳴忙著安撫白若曦的焦躁的小情緒,那些新聞上的文字就像一只只小螞蟻不??惺芍男?。這不她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秦云只得找來冷奕鳴。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冷奕鳴皺起眉頭,他讓秦云趕緊帶著她去洗澡。
還沒等她清洗完畢,就著急趕回公司去處理事情了。半醉的白若曦把高腳杯砸向冰冷的大理石,殘留的紅酒灑了一片,在羊毛地毯上留下點點滴滴的漬,遠遠看上去觸目驚心。她把秦云趕出家門,一個人反鎖在房間,良久躺在地毯睡著了,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有小報記者登上對面建筑的高臺拍下這一切,配上博眼球的標題:當紅明星為情所困在家里割腕自殺,雖然配圖的臉處理的很模糊,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白若曦。
冷奕鳴看了急忙驅(qū)車趕到白若曦家,破門而入一把把她抱起來,檢查了下手腕。還好是虛驚一場,他太著急被玻璃殘渣割傷手都不自知。白若曦醒來緊緊抱住了冷奕鳴。
這一切都逃不過小報的鏡頭。
蘇家把這些新聞都屏蔽了,劉幽柔安心窩在家里養(yǎng)傷。
冷家也花重金將這一切壓制了下來。
宸琛儼然已經(jīng)把笙墨的病房當成辦公室,這一切劉叔都報給了冷老爺子。冷老爺子對笙墨真實的身份閉口不談,更是吩咐劉叔不可告訴冷奕鳴。
回來幾天宸琛已經(jīng)瘦了一整圈,冷老爺子特地叮囑廚房做了幾道菜讓劉叔送到醫(yī)院,并且讓劉叔不許透露是他授意的。
“小少爺,我給你帶了幾道你喜歡的菜。”
“好,辛苦劉叔了?!?p> “小少爺,我把你換洗的衣服帶過來了?!?p> “幫我放在柜子里吧?!?p> “少爺,這位是?”
“哦,是我的朋友?;貒斕觳恍⌒某鲕嚨溋恕!?p> “少爺附近有一幢房子,這是鑰匙。你可以去那歇息?!?p> “好的,謝謝劉叔?!?p> 劉叔多想告訴他,這是老爺為他找了許久特地買來送他的,可是老爺不許他說,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下去。
“小少爺,我先回去了?!?p> “好的?!?p> 他看著熟悉的臉龐,陷入了回憶中。彼時他只有十歲,她也只有九歲。在一次宴會上他不小心打碎了大哥的禮物,遭到了他的毒打。他一個人躲在花園的角落里,默默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她站在繁花中,像個小仙子,遞過來一塊鈴蘭香的手帕。她的眼眸似星光流轉(zhuǎn)。那是怎樣一雙驚心動魄的眼眸?漆黑中透著靛藍,深邃、遼闊,像是風(fēng)平浪靜、繁星滿天時的夏夜大海,整個璀璨的星空都被它吞納,整個宇宙的秘密都藏在其間,讓人忍不住凝望、探究。只是那么一眼就此沉淪。
在那以后,他寧可承受別人的羞辱,也要參加各種聚會。就是想在聚會中能遠遠看她一眼,可是懦弱的他卻從不敢和她打招呼。偶爾,她看見他會嫣然一笑。
如今她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像個失去生命力的破碎娃娃,宸琛感覺好無力。他只能祈求上蒼讓笙墨早日醒過來。遠在深圳的宋凜幫他聯(lián)系了美國的哥們,找來腦科專家和復(fù)旦的專家一起會診。他太知道笙墨在宸琛心中的地位了。
笙墨像墜入了一個無盡的黑夜中,她耳畔能聽到有人在呼喚她,可是她卻聽不清那人到底在說些什么。疼痛卻是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