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溝眨眨眼這才回過味來,原來周春花是在害羞啊,哎,看來這女大佬也難過美男關(guān)啊,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霸氣呢?上哪兒去了?
周大山看張二溝還在磨磨蹭蹭地懶屁股,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你這頭懶驢還不快滾,咋的,還等著我請你吃晚飯哪?”
張二溝趕緊麻溜跑了,這周大山真跟土匪似的,話說不到兩句不是打就是踢,太暴力了。
一會兒周春花二哥周大虎回來了,不過他是皺著眉頭,一個人急沖沖地回來的,手里還攥著幾個陶瓷做的小藥瓶。
看來他沒請到那個有名氣的骨科老大夫。
果不其然,周大虎很著急道:“大山、春花,你們倆等著急了吧?哎,真是太不巧了,唐家灣那個骨科老大夫昨天就和他老婆一起到縣城喝喜酒去了,他家里人說還得過個兩三天才能從城里回來。
唉,這唐家灣除了他也沒啥正經(jīng)大夫了,不過幸好唐大夫兒子在家,看我這邊情況緊急,就給我拿了一些藥粉和藥油救急,說是還挺管用的,小妹,要不咱們來試一試?”
“二哥,你別急啊。你看,我的肩膀已經(jīng)好啦,沒事了,這些藥就等著下次再用吧,肯定荒廢不了,能派上用場?!?p> 周春花怕周大虎不信,還特意揮了揮原本受傷的右臂,表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好了。
周大虎趕緊制止她的魯莽行為,咳,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不帶她這么玩的,到底還是年輕啊,不知道斤兩。
周大山看他二哥周大虎一臉疑惑,就把剛剛唐西鈞把周春花的手給治好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不過把他逼婚的事給省略了,免得傷了小妹的面子。
周大虎聽了還挺高興,看天色已晚,兄妹三人當(dāng)下收拾收拾就駕著驢車回大壩頭周家村去了。
他們在附近好幾個鎮(zhèn)子都開了賣豬肉的鋪子,但大本營還在周家村,那里還有養(yǎng)豬場、屠宰場,規(guī)模都還不小,周家的豬肉生意發(fā)展得很不錯。
周春花坐在驢車上,看著唐家灣那個村莊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直到變成一個小黑點肉眼再也看不見,她還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
周春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暗下決心,嗯,她一定還會回來的。
她想要唐西鈞堂堂正正地把她娶進(jìn)門,兩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再生一堆長得像唐西鈞的男娃、女娃,這人生就圓滿了。
周春花是個行動力很強(qiáng)的人,第二天她就到周家村養(yǎng)驢專業(yè)戶周老驢家買了一頭剛成年的小毛驢,套上架子車,一輛毛驢車就新鮮出爐了,這車是她專門用來追唐西鈞用的。
家里用著的幾輛驢車一直在運(yùn)豬,拉豬糞肥田,車上總有股散不去的豬騷味,周春花擔(dān)心唐西鈞會聞著不舒服,所以購置了一輛新的驢車備用。
咳,這女人的思維啊,就是喜歡發(fā)散,啥都敢想,還想得挺長遠(yuǎn),豈不知唐西鈞會不會上她的驢車還得打個問號,周春花想得還挺美。
周春花把家里新孵出來的小雞、小鴨子、小鵝從大棚里揪了幾十只出來,裝進(jìn)一大筐往驢車上一放,準(zhǔn)備給唐西鈞家送去。
唐西鈞家的情況張二溝已經(jīng)給她打聽清楚了,唐西鈞老爹在他十多歲的時候因為煤礦坍塌被埋死了,他娘人稱林老姑,是田家灣林家村人士,是林春妮爺爺林老爹最小的一個妹子。
林老姑和唐西鈞老爹是二婚重組家庭,先頭都結(jié)過婚。
林老姑原來的丈夫生病死的時候她才二十多歲,生的獨生子錢大寶還呆呆傻傻,這褲子就從來沒有干凈的時候,屎尿不斷。
一個人都指望不上,林老姑這日子真真過不下去了。
為了生活,經(jīng)人撮合,林老姑帶著錢大寶嫁給了唐西鈞他老爹。
唐老爹先頭的老婆給他生兒子的時候大出血死了,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早產(chǎn)兒,前面還有兩個不懂事年幼的女兒,家里急需一個女人來操持。
唐老爹打算娶林老姑的時候心里還是有過猶豫的,雖然林老姑長得挺漂亮,但是他很嫌棄她帶來的拖油瓶傻大寶。
但甘蔗沒有兩頭甜的時候,有得必有失,唐老爹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要是樣樣好,林老姑這么漂亮女人哪輪得到他這個窮得叮當(dāng)響挖煤的老鰥夫來娶呢?
不過唐老爹心里的不痛快在林老姑隔年給他生下大胖兒子唐西鈞的時候就煙消云散了,唐西鈞這小子長得太好看了,是十里八村都能數(shù)得上的俊小子。
林老姑開始還擔(dān)心唐西鈞會不會和他哥錢大寶一樣呆呆傻傻,錢大寶的癡呆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個過不去的坎。
不過林老姑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剛剛滿月的唐西鈞眼睛和耳朵就靈得很,稍有響動,就會順著聲音東看西看,嘴里還會發(fā)生“咿咿呀呀”的聲音,非常機(jī)靈,跟呆若木雞的錢大寶完全不一樣。
林老姑終于放心了,她抱著小男嬰唐西鈞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把她心里的委屈都給哭了出來,生活真的太難了,而這個健康的孩子就是她新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