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夜照無人還,春夏不過極北關(guān)。
九州極北之地,極北安陽之城,坐落在九州天地最北端的安陽城,比起萬丈天山有過之無不及,卻是地勢低緩,雖有風(fēng)雪暴雨,也能在其中安然生存,對于安陽城的每一個民眾來說,春夏秋三季只有在安陽城的早晨才能夠見到,其余的時間便是霜雪肆虐,放眼望去無不是白皚皚的一片。
天翼仙鶴很快便將木陸羽一行人帶到了安陽城外,如今的安陽城雖然早已經(jīng)沒有往日居民居住時的熱鬧,卻也在諸位修士的幫助下修繕了城墻,恢復(fù)了以往的平和,只是在城外風(fēng)雪埋葬的地下,依舊會有恐怖的血腥味傳來。
“原來是瑤池的圣女大人前來此處,在下夏實,這位是我的師弟芒種,我們倆名字確實很奇怪,不過不要緊的,現(xiàn)在的安陽城由我和師弟主持大局,但外部還有邪道修士襲擾,所以還請快些入城吧!”
安陽城外,來自九州天地東邊靠海宗門,造化道宮的兩位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男子立在風(fēng)雪之中迎接從天翼仙鶴上下來的木陸羽一行人,為首男子一身黑白各半道袍,背一柄無鋒墨色長劍,過肩黑發(fā)籠罩下的雙目更是如混沌初開,自有一番神機妙算,被其稱為芒種的師弟則是身著相同道袍,卻背一柄開鋒細劍,腳下步伐輕而不亂,眼神熠熠生輝,想來是風(fēng)格截然不同卻又相輔相成。
由于木陸羽的身份只是在瑤池中傳開,卻并未被木玲瓏有心暴露,又至大亂已至,所以在外頭,瑤池的主事人依舊是身為圣女的木清芩,而木陸羽則是再次戴上面具站在了自己小徒弟身邊,充當(dāng)一次隨行弟子的角色。
“夏道友說的極是,我們這就進城去吧”,與夏實和芒種打過招呼后,木清芩心領(lǐng)神會的走在最前面,領(lǐng)著自己一行人隨在前者身后進入了只打開了一道縫隙的安陽城門。
造化道宮五行門下弟子?
木陸羽面具下的雙眼游離在為他們帶路的夏實芒種師兄弟身上,從到達安陽城開始他就感知到了幾分并不屬于正道修士的氣息,如今自己一行人到來,安陽城門也不過是打開了一條小縫,如此小心翼翼卻是無法和他得到的消息相匹配。
安陽城恐怕另有玄機!
木陸羽心頭一顫,白衣長袖下的
手彈出一股微弱的靈力融入安陽城上空漫天的飛雪,如今想要知道安陽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借助天地萬物無疑是最直接也是最安全的方式,最為天地間最特殊的人,木陸羽很快就在夏實芒種兩人的眼皮子底下,借助著自己的靈力進入了一只在城頭停留的麻雀靈魂之內(nèi)。
“果然不出我所料,世人皆有**,而且憑借著對我的了解,定然是提前知曉了我會來到這里,于是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想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麻雀在安陽城停留了許久,雙目所到之處雖說無法盡數(shù)記住,卻能夠在靈魂之中埋藏深處,當(dāng)木陸羽借助手段將其靈魂據(jù)為己有之后,便是接收了來自于麻雀這一段時間的所有記憶,自然也是知道了安陽城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究竟詭異在何處。
將靈魂從麻雀體內(nèi)收回,木陸羽面具下看向夏實和芒種的眼神早已不同先前那般古井無波,而是緩緩泛起陣陣殺意,他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作為造化道宮五行門下的弟子,作為時刻被道宮先祖教導(dǎo)的弟子竟是如此受不了誘惑!
“圣女大人,此處便是安陽城安排的住所,目前安陽城內(nèi)的修士皆在外界進行駐守,待得夜晚再去好好認識一番,你看如何?”,走至一處極致繁華的殿宇門前,或許是以往安陽城城主的府邸,所到之處皆是雍容華貴的裝束扮相,在前方領(lǐng)路的夏實笑著打開了關(guān)閉的大門,讓開身位露出了府邸中修繕完好的花園房屋。
“如此便多謝夏道友,那么清芩就先帶弟子們進入休憩,稍后在去叨擾”
木清芩帶著木陸羽以及五位弟子走入府邸,在夏實和芒種離開后關(guān)上了身后的大門,原本親和的面容在此刻也是變化萬千,最后竟是面目不忿的端坐在主廳中央的座椅之上。
“師兄為何不阻止?”,等木陸羽安排好五位弟子的住所回到主廳坐下后,木清芩開口問道,她和木陸羽乃是千年之久的兄妹,自然是有著自己的幾分心意相通,此番卻見前者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酒,心中不免慌亂的責(zé)問著。
咚,咚,咚。
摘下面具在扶手上輕輕的敲著,木陸羽面目泛紅,帶著十足的醉意晃晃悠悠的說道:“為何要阻止?本就是沖我來的,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何況這個禍并不是天道所為,而是邪
道惡念啊”
將手中的酒葫蘆摘下放在自己坐的椅子上,木陸羽搖晃著喝醉的身體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到打開的主廳門前,抬頭看著還在風(fēng)雪中翻飛的無數(shù)雪花飛塵,輕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有些不解的木清芩,看著看著,突然嘴角一勾,揚起一抹邪意的微笑。
“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而且如今也不知那些在外駐守的修士是善是惡,我們身邊又有五位弟子需要保護,你怕我力不從心?”,打著酒嗝說著,木陸羽走至木清芩身邊,將自己的雙手搭在后者的酥肩之上,看著女孩有些羞紅卻急切的臉,竟是有些酒醉迷離。
“嘿嘿!”
“你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膽小,膽小?。 ?p> 不等木清芩深埋心底的情緒爆發(fā),木陸羽便放開了自己的雙手,踉蹌的腳步在主廳內(nèi)不斷的踏響嘈雜的聲音,似癲狂的身影很快便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便響起了木陸羽輕微的呼嚕聲。
“有時候,師兄你比我更像小孩子,還說我膽小,誰讓你永遠不肯將心底的計劃告訴我,害的清芩永遠都這么提心吊膽”
木清芩自然是無可奈何的聽著那輕微卻足夠清晰的呼嚕聲,也不知道醉酒對自家?guī)熜謥碚f是好事還是壞事,邁著蓮步走至跟前,彎腰將倒在地上睡著的木陸羽抱在自己懷里,木清芩看著那被寒風(fēng)吹散的發(fā)絲,看著那早已陷入睡夢之中如同孩童一樣抿著嘴的面容,不由得緩緩低頭,在那耳邊輕聲呢喃著:“師兄,如果這一次的大亂結(jié)束,清芩定要入那長生路,陪著你一起走”
關(guān)上主廳的大門,在確認無人能夠看到后,身著淡粉色金絲暗紋錦裙,端莊雅致的木清芩卻如小女孩般抱著懷里還在醉酒昏睡的木陸羽逃也似地回到了屬于她的休息住所,直到將木陸羽放置在床上安頓好后才長出一氣。
“不過是些跳梁小丑,千年前師兄護著我,那么千年后,就讓我來護著師兄”
在房屋四處布下陣法后,木清芩眼神驟然凌厲,輕撫著自家?guī)熜值陌l(fā)絲說道:“兩位嬰變境后期的修士,或許還會有更強大的邪道修士前來,不過可不要小看清芩,清芩如今也是九州修士中最強大的存在,師兄,明早醒來,一切都會安排妥當(dāng),長生路的阻礙都會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