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破門而入的那一刻,陸麟是瘋狂的,但是當關思遠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他身上時,他反而能冷靜的思考,是啊,不是他,怎么會是他,還好,不是他。
在關思遠被陸麟責怪的同時,所有的憤怒和羞辱一瞬間爆發(fā),關思遠下手毫不留情。
“陸麟,我今天就要打醒你,這段時間,我對你忍讓退避,是念在你我同宗同源,原本就是骨肉血親,如今你這般羞辱我的人格,該打。”
陸麟在確信這件事不是關思遠做的之后,便任由他打罵,毫不還手。可這段時間的自我放逐,他的身體虛弱了許多,這般捶打,早已支撐不住,可還是擰著勁兒站在原地,毫不動搖。讓他泄泄憤也好。
“住手。”一個厲聲從后而來,關鹿其,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陸麟,“先到小區(qū)外等我?!泵钏频每谖鞘菍﹃戺胝f的,可別說走,陸麟現(xiàn)在站住都很吃力,關鹿其見狀,只能命人先把暴怒中的關思遠拖走。隨后扶著陸麟走向一個涼亭,讓他先坐好。
“陸麟,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從前爺爺總說,你的性格完全承襲于他,果敢剛毅,喜怒不形于色,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充滿了對你的期待和喜歡,你今天竟然這么不理智?!标P鹿其真的生氣了,這個弟弟,也是與她自小一同長大,他雖然沖動,卻絕沒有任何壞心思,是個坦蕩蕩的君子,不容別人這么詆毀。
陸麟反而笑了,笑的看不出悲喜,看不到情緒,一個狠戾的眼神看向關鹿其,“不是他就好?!蔽鍌€字,短短五個字而已,關鹿其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陸麟一般,這是為什么,關鹿其下意識的被這個眼神逼退,她甚至覺得,如果真的是關思遠找人做的這件事,那么陸麟可能不會留任何情面。
不是他就好,說明陸麟希望不是被關思遠算計了,那么他心里還是在意這份親情的,這才稍稍安心。
語畢,陸麟踉踉蹌蹌的朝著小區(qū)外走去。關鹿其沒有阻攔,只是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喊道,“三聯(lián)會,你可以去查。”許崇陽跟關鹿其提起了這件事,對于一個金融天才而言,善用一切資源是他的本能,既然自己查不到,那么就把球拋給能查出來的人。
關鹿其動用了一些家里的關系,便查到那個酒店服務員有一點蛛絲馬跡可循,可是追查到三聯(lián)會的一個分公司后便斷了,那么答案很清晰了。
陸麟的腳步遲疑了,“什么三聯(lián)會?”
關鹿其幾下操作,把三聯(lián)會相關的資料發(fā)到了陸麟的手機上,陸麟收到資料后,大概了解了三聯(lián)會的背景,又想到關鹿其最后說的話“白悅,必然也有她的背景,這件事沖你還是沖她,我們不得而知,不過,你若一定要追查,那么,三聯(lián)會就是唯一的突破口?!?p> 陸麟心下一沉,三聯(lián)會嗎,關鹿其追查竟然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了,那,圖的是什么呢?
片刻后,陸麟的臉色恢復如初,此前那般冷血的樣子,這二十幾年,怕是除了關老爺子派人看顧陸麟時,無意間見過,便再沒人見過了。也就是那么一次,關老爺子便認定陸麟這個孫子。的確如關老爺子所說,陸麟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里溫潤如玉的他,只是他對待人和事物的一種樣子罷了,太多的無需給人看到。
盯著手機上的資料,陸麟沉默了好一會兒,心里也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好一個三聯(lián)會,好一個顧夜闌,無論為誰,既然惹到我的頭上,那么,終會有交手之日。希望,你很快等到那一天。
第二日。
“麟子,你真決定了,要去T市,開分公司?”這是許崇陽第八次跟陸麟確認,陸麟已經(jīng)快不耐煩了。
“我的許大少,你已經(jīng)問了很多遍了,我要去,要去,一定要去?!彪m然不耐煩,但是還是又一遍的回答了許崇陽的發(fā)問?!皨寢屧揪涂春肨市的市場,這一次我覺得時機到了,所以想去試試,獨當一面?!?p> “你確定不是情場失意,想去放逐自己了吧,要拋棄我,我怪害怕的?!痹S崇陽又沒正經(jīng)起來了,不過,陸麟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
“你還敢說,你暗戳戳的告訴別人那么多事,完全不肯跟我說,還不是不放心我,這一次,我偏要遠離你,讓你看看我一個人怎么樣啊?!边@是氣話而已,陸麟知道許崇陽絕非不信任自己。
許崇陽十分冤枉,瞬間開啟撒嬌模式“兄弟,你可不能不要我呀,這話吧,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可大相徑庭。我只是把話交給合適的人去說,這也沒錯啊。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拋下我啊~”許崇陽竟朝著陸麟眨巴起自己的大眼睛。陸麟實在招架不住。
“得得得,你要是愿意跟著去,你就去辭了職,我們一起走,不然別在這磨我?!标戺攵榆洠S崇陽再清楚不過了,“唉,不過,你剛找到的工作,這么辭了你也愿意?”
許崇陽不假思索道“這種差事,做起來很悶,我正好去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鮮東西?!标戺肷钪S崇陽的能力,目前的那家公司,雖然名氣十分大,但是很多業(yè)務已經(jīng)成型,他的多數(shù)工作都是沒有挑戰(zhàn)性的,只不過就是按部就班,確保不虧損就罷了,以許崇陽喜好挑戰(zhàn)的個性,是絕對不安于現(xiàn)狀的。
“崇陽,我倒是不知道你究竟在等什么,看著你工作貌似吊兒郎當?shù)?,但是我總覺得你心里一直在等什么機會,是什么呢?是一個人還是一個offer?”陸麟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認真的問過許崇陽。
許崇陽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知我者,陸麟也。我的確在等一個人,他叫黃銘,是個投資天才?!秉S銘,這個名字是陸麟第一次聽說,從前,他一直以為許崇陽心里裝的都是些故去的經(jīng)濟學家的名字,哪知竟是這個人。
“黃銘?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是誰?。俊标戺氩恢傈S銘也正常,畢竟他和許崇陽發(fā)展的領域是完全不同的,他在意的東西和許崇陽也不同。
“黃銘是個投資界的傳奇人物,被業(yè)界稱為‘投資天才’,從前我沒有底氣和他一決高下,如今,我想試試,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他交手,我會抱憾終身的?!币槐菊?jīng)的許崇陽,十分少見,不過只那么一會兒功夫,就變回平時那個樣子了?!安贿^,他常年在日本打點家族企業(yè),很少直接到國內(nèi)處理事務,我最近聽說,他有意回國一段時間,內(nèi)部消息,他會在T市待上一段時間,我想去碰碰運氣?!?p> 原來如此,陸麟煥然大悟,平時他國內(nèi)外跑,也沒見許崇陽這么賴著他,原來是有這么個原因?!澳窃S叔答應了?”
陸麟一句話便問道點子上了,許墨一心都在陸湘身上,原本把許崇陽帶回來就是想許崇陽把國內(nèi)的公司做好,自己可以安心陪著陸湘去美國,哪知這小子沒長性,既不愿在自家公司工作,也不愿好好待在自己身邊。
“嘻嘻嘻嘻,麟子,這就要拜托你了。我跟我爸說,你的情傷著實不輕,要去T市重新發(fā)展只是個借口,其實是去散心的,我得陪著你,不然怕你出事,我爸一口就答應了,你得給我裝的像一點?!?p> 陸麟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難怪早上許叔見他一臉的心疼模樣,“好兄弟啊,關鍵時刻拿我擋刀,行行行,你跟著吧?!?p> 許崇陽奸計得逞,卻忽然想到,“那你走了,陸姨也要去美國總部,南市這邊怎么辦?”
陸麟不緊不慢道,“經(jīng)過前面幾個案子,Double L已經(jīng)在南市站穩(wěn)腳跟,再說,這什么時代,云端處理事情就行了,你操什么心。有這個功夫,你還是想想你走了,怎么追關鹿其吧?!边@個堂姐,陸麟還是很有好感的,若她和許崇陽在一起了也不錯。
“這個嘛,鹿其工作調(diào)動,去了T市?!陛p飄飄的一句話,陸麟瞬間恍惚,合著你小子全都算計到一塊去了,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