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肖倩蓉的身影后,墨奕寒“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爺?”亦風(fēng)如鬼魅的山風(fēng)一般閃現(xiàn)在墨奕寒的跟前,一臉擔(dān)憂。
“無礙!”
墨奕寒輕輕拭去嘴角的血漬后,抬了抬手,打斷亦風(fēng)的詢問。
他望著肖倩蓉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玉磯老人一脈武功路數(shù)講究’詭、奇、快’,不是一般人能破解的了,本王吃點敗仗也正常。倒是本王小瞧了她。短短五六個月時間內(nèi),她的功力與武藝居然長進這般神速!”
亦風(fēng)略猶豫了下,道:“據(jù)羽六言,姑娘自從經(jīng)歷血月夜昏迷這一遭后便如同變了個人般,很是刻苦練功?!?p> 墨奕寒想起諦聽的話,輕輕一嘆,“是得要刻苦了!”,隨即輕聲呢喃,“背負著天道枷鎖吶!”
“什么?”亦風(fēng)沒有聽清楚。
墨奕寒似剛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亦風(fēng),“無事,羽六等人幾時到幽州?”
“他們正日夜兼程地往回趕。剛剛接到傳書,說是已過鳳傾城,明日一早便能到?!币囡L(fēng)低頭恭敬回復(fù)。
“嗯,好!”墨奕寒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另外你下去安排下明天蓉兒回磬息城的若干事宜?!?p> “爺,不等老將軍回來么?”亦風(fēng)硬著頭皮問。
“以后時間多的是,先送她回磬息城吧!我案牘上一直壓著的來自慕容府的信件明天也一并交給蓉兒?!蹦群谅暦愿馈?p> 亦風(fēng)聞言,神色糾結(jié)道,“爺,姑娘剛剛醒來,這……”
墨奕寒冰冷的暼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亦風(fēng)心下一抖,忙低頭認錯,“屬下不敢!”
不知是不是錯覺,亦風(fēng)覺得自家爺脾氣更冷硬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肖倩蓉醒來后一身輕松,這份輕松在看到羽六后直接變成了驚喜!
“羽六姐姐!”肖倩蓉驚喜地向剛洗漱完畢的羽六沖去。
“姑娘!你可讓我們一頓好找,可有受傷?”羽六也是不顧休息,略洗漱一番便來到肖倩蓉跟前。將她從上到下,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一遍。
肖倩蓉俏皮地轉(zhuǎn)了身,示意她看,“你瞧,好著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羽六一連疊聲地感慨著。
肖倩蓉倒是心疼看著羽六,“羽六姐姐,你這么快便從雍州趕回,一路辛苦了!”
“姑娘,屬下倒是沒事。親眼見到姑娘平安,反倒更安心些?!庇鹆Z帶輕松道。
“好了,先去吃早飯吧!”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墨奕寒,背著手,從門外走來。
“哦?!毙べ蝗貝瀽灥攸c了點頭。
飯桌上,墨奕寒輕咳一聲,“吃過早飯,你便回慕容府一趟吧!”
“嗯,我也很想念爹爹他們。是時候回去看看?!毙べ蝗夭灰捎兴?,點頭稱是。
“當(dāng)初你在羽一身上搜到的寒羽令可帶在身邊?”墨奕寒依舊是神色淡淡地問。
這會兒,正在跟美食作斗爭的肖倩蓉才抬起頭來詫異地看了墨奕寒一眼。
墨奕寒別過眼,“好好收著,別輕易丟了?!?p> “那令牌是不是意義非凡?”肖倩蓉后知后覺地問。
“也沒什么,危急時刻拿出來,能調(diào)動三千寒羽軍而已!”墨奕寒風(fēng)淡云輕道。
肖倩蓉手一抖,“那我還是還給你吧!”
“不必,說送給你了便就送給你了。”墨奕寒神色不悅地掃了肖倩蓉一眼。
肖倩蓉鄙視地睨了墨奕寒一眼,“明明是我自己搶過來,送個東西也膩沒誠意!”
墨奕寒聞言雙眉微蹙,“你想我送你什么?”
“桃珠!”肖倩蓉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也不是不可以……”
肖倩蓉頓時眼睛閃亮了起來。
“先吃飯!”墨奕寒板著臉喝道。
“吃飯就吃飯!”肖倩蓉暗暗地向墨奕寒吐了吐舌頭。
墨奕寒輕咳了聲,見肖倩蓉老老實實地吃飯,他那雙眼睛里頓時漾出些許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溫柔。
飯后,墨奕寒便不見了蹤影。倒是是亦風(fēng)捧了倆盒子送至肖倩蓉手上。
其中一盒子里裝的便是肖倩蓉惦念許久的桃珠。
此時她正悠閑地坐在石桌上,羽六等人在給她打點行李。
看到桃珠,她眼睛都亮了幾分,忙迫不及待地往袖口里一藏,其實是收進自己的隨身空間里。
只是桃珠一入空間,肖倩蓉便覺察到一絲空間的波動,因很微弱,她也沒在意。反倒是興致勃勃地去開另一個更大一點的盒子。心里對于墨奕寒這買一送一的做法很是滿意。
只是盒子一打開,滿滿的都是信件?!百蝗赜H啟”四個大字讓肖倩蓉陡生不妙之感。因那四字乃是慕容青的字跡。
肖倩蓉急切地打開信件,一目十行地看過去。越看臉色便越蒼白。手也微微顫抖,一張接著一張,看完一封再拆一封,拆到最后一封信時,居然因為心急怎么也拆不開,肖倩蓉臉上已經(jīng)隱隱有哭意。
“姑娘,怎么啦?”收拾完畢的羽六正好過來,見此,立即跑到肖倩蓉跟前,幫她拆開那封信。
肖倩蓉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后,落筆處的日期讓她的眼睛頓時血紅起來,再慌慌忙地查看其它信件的日期。
“二月初一、二月初七、二月十五,二月二十三,三月初三……”肖倩蓉瘋了一般,一封封信件看過去,嘴唇抖索地不成樣子。
最后直接一陣風(fēng)一般消失在院子里。
隨風(fēng)飄落下來的信箋緩緩落至羽六的跟前。
其上蒼勁有力的幾字霎時闖入羽六的眼簾?!盀楦缚謺r日無多,等不及吾兒歸來……”
羽六震驚地睜大了眼,還未回過神來,便聽見馬嘶鳴聲,以及墨奕寒的訓(xùn)斥聲:“作何這般莽撞!不要命了你!”
肖倩蓉紅著一雙眼瞪向墨奕寒,“你早就知道,對不對?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那可是我的爹爹啊!”
“那又如何?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人之性命罷了!你可知道,若不是我及時截下信件,若你如此莽撞回去后,等待你的將是什么?”墨奕寒神色清冷地反問。
肖倩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墨奕寒,“那又如何?不過區(qū)區(qū)一人之性命?那是一路走來對我舍命相護的爹爹呀!你怎么可以說得這般風(fēng)淡云輕,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就憑你是玉磯老人的徒弟!你身上背負著的是天下大安的使命,而不是某一個人的性命安危!”墨奕寒神情嚴(yán)肅道。
“呵呵!什么天下大安,我肖倩蓉受不起如此重任!我要的不過是我在乎的人平安喜樂罷了!讓開!”肖倩蓉一臉冷漠地沖墨奕寒吼。
墨奕寒額上青筋凸起,臉色發(fā)青,“肖倩蓉,別忘了你的師命!玉磯老人苦心栽培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連命都不顧!”
肖倩蓉諷刺一笑,“不相干的人?墨奕寒,諦聽說的不錯,你果真是薄情寡義之人!”
墨奕寒默了默,目光寒浸浸得盯著肖倩蓉,“你再說一遍!”
那寒涼的眸子里有肖倩蓉看不懂的神情,她也沒空去深究,壓下心中浮起的煩躁,冷硬對墨奕寒道,“再說也是如此!”
話畢她馬也不搶,便直接飛身離開。
看著肖倩蓉那決絕的背影,墨奕寒周身的氣壓又降低了幾個度。
不遠處的亦風(fēng)等人情不自禁地齊齊打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