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下街道繁華如錦。
譙樓城門的左右畫戟林立,下臨遼闊而整飭有序的街市,金黃和碧綠色的樓臺一座挨著一座。
水邊荷葉菱角,汀洲楊柳飄絮,水面上倒映著拱橋的身影,小舟飛快地前行,游人聚集在一片湖光山色里。
紅妝盛艷的佳麗騎馬游春,踏著婆娑的月影,高竿上彩旗如林,在鬧市華街穿游追尋。
迤邐的樓臺歌舞一眼望不盡,隨著麗人們秀足蓮步帶起了脂香彌漫的微塵。
幽婉欲斷的簫音,呼喚著彩鳶期約歸去,今夜不用怕執(zhí)金吾的呵禁。
“來干,今夜不醉不歸,”景洪豪邁的聲音響起在寰春樓的樓上。
今夜的寰春樓,舞女嬌媚,低媚吟娥的歌聲靡靡入耳,絲帶拉扯的舞女,下落凡間,翩翩驚鴻,花瓣滿地吹落的星星如雨。
高梁畫棟的紅梁映襯著嬌媚的羞顏,薄霧的流紗隨風而蕩,攜帶著舞女的體香流落人間。
明月寨匪寇一事了解的完畢,領(lǐng)頭的官兵齊聚一堂,歡歌載舞慶典著勝利。
喝大的人,醉醺醺地說著,:“誒,誒,今夜我可是聽說這寰春樓的老板娘將會出面,因開門大業(yè)討個好喜頭,她將會舞上一曲,見過他的人都說此女只因天上有?。〗裢碛醒鄹A??!?p> 思無邪對著方面不感興趣,當說到此女只因天上有,他腦海中想過的也是她。
低笑,她如此喜歡熱鬧呢,沒準也會來。
想到此處,思無邪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景洪一聽說美人,倒是感了興趣。
賓客滿堂,高鵬來坐,寰春樓的游人,絡(luò)繹不絕。
腰若流丸素,芊芊作細布步,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一席紅衣似火,嬌媚舞動人。
她腳著飾有花紋的遠游鞋,拖著薄霧般的裙裾,隱隱散發(fā)出幽蘭的清香,在山邊徘徊倘佯。
忽然又飄然輕舉,且行且戲,左面倚著彩旄,右面有桂旗庇蔭。
空中的舞姿絕色傾城。
時而又身體輕捷如飛鳧,飄忽游移無定。
如同在水波上行走,羅襪濺起的水沫如同塵埃。
她動止沒有規(guī)律,象危急又象安閑。
一曲落幕,妖媚的眼波動人心魂。
一曲舞畢。
熱鬧的大堂,寂靜無聲,賓客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歡迎各位來賓,來此寰春樓,在此我先干為敬,共飲,”勾人心魂的聲音響起。
一口飲盡,嘴唇濕潤,微醉的眼神,讓人恨不得一親芳澤。
話畢。
滿堂喝彩。
“她可真美啊!”清猗帶著桃夭,坐在樓下的桌上看著眼前妖孽的可人,入神沉迷。
桌上熱鬧的男人們談?wù)撝鴦偛诺囊寥耍e來無事地思無邪環(huán)著走廊,尋覓。
尋找著他心中的身影。
“好看嗎?嗯…”思無邪的聲音響起在清猗的耳旁。
驀然間,清猗從冷氣中醒來。
摩擦了手臂。
清猗反擊著問道,:“你們男人難道不覺得她好看嗎?同樣身為女人,我自覺自慚形穢?!?p> 思無邪單手搭上了清猗的椅子,低下頭撩人的聲音在她耳上響起。
“夫人言之有理,但要是換成你的話,那還差不多,他與你不同,”思無邪的話里有話。
說完,沒等清猗反應過來思無邪就將清猗拉上了樓。
身后桃夭笑看著這一幕,跟隨著他們上去了。
“鑒你如此,你是放在我眼皮底下安全,再說這里多是男人,還是要有所防范?!?p> 思無邪的聲音響起在樓梯口。
“喲,原來是清大美人??!”景洪見人來,調(diào)侃道。
“這是,…”幾個桌上的人無不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印象中思無邪冷漠,不同于其他男人簡直是一塊冰疙瘩。
今日一見,卻看見他主動拉扯著一個姑娘,心中都感到好奇。
“這是嫂子嗎?”其中一人問道。
思無邪愣了愣,只是淺笑著。
周圍人看著他的反應,內(nèi)心都不斷的叫罵,活久見了。
“大嫂?!?p> “思嫂子。”
幾人紛紛招呼道。
“不是,我”,沒等清猗說完,思無邪便把她拉向了座位。
清猗低著頭,掩飾著內(nèi)心的羞澀。
因為有女人在,在座人的話語收斂了不少,少了許多葷話,清淡了不少。
酒足飯飽,在座的人紛紛告退。
景洪也在打過招呼后離開了,桃夭請求旁邊的修云帶著她去逛一逛,拉著他離開了,只留下清猗和思無邪站在門口。
“我們?nèi)ネ嬉煌鎲??”負手而立的思無邪提議道。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解釋呢?”清猗問道。
“嗯,說的越多,他們會越起勁的,干脆不說,”溫暖的聲音回應。
“哦?!?p> 清猗聽著她的解釋內(nèi)心還是有所失落。
低下頭看著眼前毛茸茸的腦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思無邪提議:“那邊有糖人買,我們?nèi)ベI吧!”
糖人確實轉(zhuǎn)移了清猗的注意力,放下了內(nèi)心的失望,清猗跟隨他走了。
“給你們的糖人,”買糖人的老伯伯在下面畫完了,拿了出來。
“這兩個人和我們真像”,清猗拿著糖人說著。
老伯伯慈愛的笑著說:“你們可真是金童玉女,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好看的一對人?!?p> “伯伯,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清猗紅著臉。
“哈哈哈,”看了看兩人的反應,老伯伯笑出來聲。
“小伙子,看了你還要努力??!不過我看你八成能成?!?p> 思無邪回應:“會的,謝你吉言?!?p> 說完,拉著清猗離開了。
離開后,思無邪解釋,:“他既然如此那便這樣認為吧,至少可以讓他高興,高興。”
清猗沒有反駁,只是內(nèi)心想著,傲嬌鬼,大孔雀。
一個搭著臺子的上方掛滿了燈籠,燈籠上貼著謎語,猜燈謎游戲進行著。
“你想要那一個?”思無邪問著清猗。
“那個,”清猗指了指上面那個最大最圓的的燈籠。
思無邪聽完,借著下面放的桌子,往上一跳,一手拿下了那燈籠。
“哎,你怎么回事?”旁邊在主持著這場游戲的人看著思無邪自拿了燈籠叫到。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p> “這幅謎聯(lián)的上聯(lián)是“猜”、下聯(lián)為“謎”,合起來就是說“猜謎”,對否?”
清猗上前說出來謎底。
主持猜謎的人,贊揚道:“好一個心靈通透的姑娘,這個燈籠歸你了”。
在此猜謎的人,聽到清猗的說法,思索后,紛紛鼓起了掌。
“好姑娘,”思無邪也在一旁贊揚。
簫鼓喧鬧,龍車寶馬,月懸房檐,滿街麝香飄香,人影散亂。
今夜,月亮不眠,人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