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榆最近幾天的溫度直線下降,大家都紛紛換上了棉服。
十一月來了。
北榆的冬天干燥寒冷,風吹的人骨頭都疼。姜憶圍著圍巾半張臉都被遮住了。到教室的時候,喬蔚然已經(jīng)坐在座位那塊背書了,姜憶坐下后給她打了個招呼收拾了一下,也掏出了歷史書開始背。
喬蔚然問了句:“小憶,聽說這周會下雪呢?!?p> 姜憶笑了下:“或許吧,天氣預報有時候也不準不是嗎?”
喬蔚然也笑了笑,倆人已經(jīng)坐了半年的同桌了,關(guān)系也慢慢變的更加親密了。有時候,喬蔚然會給她說些煩心事,姜憶也會幫忙開導幾句。
姜憶大多時候分享欲很強,喬蔚然覺得她表達能力很強,描述的事物都很有畫面感。所以她愛聽姜憶給她講故事或者是講小說,又或者是講一些她平常不太關(guān)注的國際新聞。
她常常理性的去分析,偶爾會感性的去表達自己的觀點。這時候,喬蔚然對她投來的目光永遠都是崇拜又羨慕的。
姜憶也是按照往常的量去刷題,做題。這段時間后,成績確實突飛猛進了許多。不過,內(nèi)心的焦慮感壓迫感也更重了。
敏感的人往往容易內(nèi)耗,她同樣也是。
因為對自己的要求提高了,所以往往達不到理想狀態(tài)的時候會否定自己,陷入自我懷疑。但是這種狀態(tài)對于她來說是好的,她不會去想別的事情。
下課后,楊嫣黎給四處分發(fā)小零食。
她轉(zhuǎn)頭給姜憶拿了一包堅果說給是給她補補,姜憶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教室里在討論這次市級作文競賽的結(jié)果,有些意料之外的是書妤芩只拿了個三等獎,而一等獎又是另一個沒聽過名字的女生。
學校發(fā)來了喜報,宣告欄里寫了幾篇夸贊的稿子。姜憶跟著夏挽去看了一眼,僅僅一眼姜憶就低下了頭。
夏挽知道她校內(nèi)時落選了,看到這個肯定心里也有不甘。她刻意的轉(zhuǎn)了個話題提了一下最近的發(fā)生的事情:“小憶,你知道嗎校慶下周舉辦?!?p> “我們班要出一個韓舞?!?p> “你們班呢?”
“合唱吧,抽了幾個人我記得。”
姜憶想起了安羽在宿舍說過的好像要合唱,最后具體是怎么樣,她也沒關(guān)注。
她的思緒萬千最近也沒怎么見過柏馭,倒是一抬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了徐北崢。他一過來就準沒好事,果不其然又是請她下周校慶的時候給拍照。
夏挽摟著姜憶脖子控訴著他:“徐主席,你這一有事就找我們家小憶,我們小憶怎么成免費勞動力了?!?p> 徐北崢一副冤枉的表情解釋:“這是我接的最后一個活動了,學生會馬上要換屆了我這也快畢業(yè)了,就像讓這次校慶圓滿點?!?p> “不過肯定不會虧待姜憶的,到時候結(jié)束了請你們倆吃火鍋?!?p> 姜憶倒是愿意幫他這個忙,因為她沒參加節(jié)目也沒什么事干,正好當成是打發(fā)時間了。夏挽聽后點了點頭:“勉勉強強把我家小憶借給你啦?!?p> 姜憶也是附和:“給我個流程,一切聽你安排?!?p> 徐北崢道了句謝就離開了。
李圩燃和柏馭剛好來二樓交作業(yè),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夏挽和姜憶在和徐北崢聊天。他倒是沒什么感覺,但他感覺到柏馭臉色是稍稍有些變化的。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倒像是錯覺。
柏馭這幾天也忙的焦頭爛額的,一遍是班主任想讓他報名參加競賽,他想著參加一次也沒什么,結(jié)果瞞著他給報名了三項。
直接把他這十一月給填滿了。
不是在生物老師辦公室就是在物理老師辦公室,化學老師找他都得先問問有沒有時間。索性競賽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但是他身兼三項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好了。
每天刷完題就睡覺,吃飯都是擠出的時間。
他想起大家都說自己天賦高,成績傲人。但是,那只是想讓他們看到的而已。他的成績沒有一次是純靠天賦換來的,他付出的努力也并不比別人少。他做什么事情都會做好規(guī)劃,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才會滿意。
譬如這次的三項競賽,即使含金量沒那么高他也是做足了準備。
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喘口氣了,李圩燃又嚷著要出去打球。確實他有一段時間沒有打過球了,手癢是必然的。一放學他和李圩燃背著球包就跑了,這幾天天氣冷。他們就找了家球館,包了兩個小時場。
李圩燃報了體育,每天都在訓練。體能比之前好了不少,打了幾局下來柏馭也是累的不行。他坐在地上,李圩燃直接就躺下了氣喘吁吁的抱怨:“你一直吊我高球干嗎,能不能給個痛快一拍拍死我啊?!?p> “真尼瑪?shù)暮蠡诮裉旖心愠鰜泶蚯?,明早早訓我的腿估計都直不起來了?!?p> 柏馭喝了口水從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把汗:“算了吧,你今天殺了我?guī)讉€球啊,我手臂都腫了?!?p> “得了昂,誰也別說誰?!?p> 李圩燃一下子坐了起來擰開一瓶水就庫庫的往嘴里灌,柏馭疊好毛巾放回包里也沒有想打的欲望了。他真的是身心疲憊就像好好的睡一覺,李圩燃掏出手機說了句:“姜憶這是有喜歡的人了啊?”
柏馭忽然心跳了一下。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一問:“是嗎?”
李圩燃嘿嘿一笑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他:“這不是那陳崢嗎?”
陳崢?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會還沒開學他手腕受傷那次見到過他們倆。
屏幕上是兩人的合照不過不是姜憶發(fā)的,是夏挽發(fā)的。他們有張三人合照,還有張姜憶和陳崢單獨的合照。
照片上陳崢身穿黑色羽絨服,姜憶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倆人靠的很近,臉上都露著淡淡的笑。夏挽配文是:“今晚陳少請客?!?p> 李圩燃笑了下不知道發(fā)了一句什么就放下了手機,也沒把這事放心上。柏馭翻轉(zhuǎn)著水瓶第一次居然沒立住,他起身說:“走吧,回去睡覺?!?p> “還有半小時呢?!?p> 他們包了兩個小時,這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柏馭就急著走,換做之前他還會再續(xù)一個小時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不打了,我困了?!?p> 他說困也是真的困了,陳舒樺剛才給他發(fā)了個消息讓今天他早點回家。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打了個哈欠:“陳老師讓今晚早點回家。”
“呦,陳老師終于舍得管你了?!?p> “你這學期一直往十三巷那塊跑,也是被制裁了?!?p> 李圩燃每次約他打球不是在外公家就是在覃禹州的店里又或者是在他姐的店里,最近倒是和他一起放學回家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
柏馭順手把球包提了起來語氣沉悶的回了句:“以后不會去了?!?p> 李圩燃沒聽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只是點了點頭,倆人走出球館。一股寒風襲來,李圩燃把衣服的拉鏈上拉到頂?shù)吐曋淞R了句。
柏馭垂著眼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
回到家里,陳舒樺破天荒的給他做了頓夜宵。原本他不餓,可是看到后食欲被勾起。他沉默著放下東西去洗了個手,一個人坐下慢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都說知子莫若母,陳舒樺在廚房洗水果忙活半天看他連一句話也沒說就知道這肯定是不高興了,她切好果盤放到桌子上詢問:“怎么了,怎么這么不高興?”
柏馭停住筷子:“沒不高興?!?p> “那怎么連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就是太累了,這幾天忙著競賽的事。”
陳舒樺可沒相信他的話,做了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人民教師她心里已經(jīng)暗自揣測,這小子是不是失戀了?但是,他這一天除了學習就是打球的看著也不像是談了戀愛的樣子。
何況她也不支持他早戀。
她放下了內(nèi)心的猜測安慰了他幾句就沒再多問了,柏馭吃了飯就上樓了。
十三巷的側(cè)道旁掉落了許多殘枝,陳崢突然就停了腳步,彎腰蹲下?lián)炝艘恢δ迷谑掷铩?p> 姜憶沒看明白他想干什么:“撿這個干嗎?”
“燒柴做飯???”
語氣聽著有些欠欠的,陳崢看了她一眼只是笑著沒有說話。過了會他開口:“殘枝就是時間的見證,見證了春去秋來以及即將要來的冬天,還有永恒的四季?!?p> “你不覺得很有意義嗎?”
陳崢這話引著她開始聯(lián)想,她和柏馭的關(guān)系何嘗不是殘枝呢,原本以為會再近一步?jīng)]想到也停止在了某一天她依舊在仰望他追逐著而他也和之前一樣站在她觸不可及的高處。
陳崢注意到了她失神了就隨口一問:“想到了什么,看著有些悲傷啊?!?p> “沒什么,前面就是齋怡堂了。我就在這轉(zhuǎn)彎了,再見?!?p> 月光籠罩的夜顯得格外寂靜。
少女轉(zhuǎn)向他面朝他笑著與他說再見,的確她的心思他一看就明白了。他不想戳破也不想印證什么,他和她之間也是個分叉口??倳卟煌ǖ穆罚悕樦雷约阂恢币詠矶歼^著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平淡且毫無波瀾。
直到他們相遇,他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只是那段時光太久遠了,故事里的人沒變。只是她不記得了又或許是只是他糾結(jié)在過去忘不了而已,他想得很透徹。也是在今晚他知道了,殘留的回憶是要及時放下的。
那樣,一切都是美好的。
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陳崢叫住了她。
眉眼彎彎帶著笑:“姜憶,忘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了。”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p> 她的生日在十一月六號,還有三天。
姜憶轉(zhuǎn)頭愣了一下對他說了聲謝謝,陳崢今天也沒說自己回來要干嗎,他沒有背包沒有帶任何東西,今天剛回來明天又要離開。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頷首最后祝他一路順風,人生就是這樣的她小時候和陳崢玩的最好的時候還許了做一輩子好朋友的愿望,匆匆?guī)啄晁x開北榆他們沒有了任何交集。
她的腦子里思緒萬千,陳崢看著她離開身影淹沒在了暗黑的巷子里,他緊握著的拳頭也緩緩地松下。
姜憶曾經(jīng)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么平靜,平靜到她覺得所有人的靠近都是在為了以后的離開做準備,只是相互陪伴走完一段路而已。
她和柏馭的那段回憶就像是限定的盛夏,停留在了那場秋雨里?;貞浝镩W過一幀幀,一幕幕不過都是一場夢而已。對啊,他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姜憶生日那天叫了一些朋友出來吃飯,喬蔚然也被邀請了。吃飯途中喬蔚然出去了一趟,看到門口放著一個紙盒,她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生日快樂,她心想應(yīng)該是給姜憶的吧。
不過會是誰放在這的呢,她順手給帶進去了。姜憶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很詫異,來的人都準備了禮物,而這個禮物孤零零的放在門口。
她沒有立即拆開,江翎打趣不會是那個暗戀你的人送的吧,她沒說話。
夏挽接了句:“非得嚇嚇人嗎?”
李圩燃:“你是不是忘記邀請那個朋友了?”
江翎:“沒準是誤打誤撞送錯了也有可能,不拆開看看?”
姜憶:“就不在你面前拆了,害怕你嫉妒我?!?p> 江翎一下就急了嚷道:“姜憶你小心這也許是個驚嚇啊,我們都在這你拆開說不定我們還能保護你。如果自己偷偷拆開,小心被吸走了?!?p> 喬蔚然聽樂了,她忽然覺得姜憶這么好身邊就應(yīng)該是這樣充滿著歡聲笑語。
“滾吧你,江翎你動漫看多了吧?”
姜憶摸著這沉甸甸的盒子怎么也想不出來這里面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誰送的。
一頓飯他們一個流程都沒少,結(jié)束后天都快黑了。江翎和李圩燃喝了一些顯然是玩累了,夏挽和她不順路。姜憶也不想麻煩他們,就想讓他們都早點回去。
到了喬蔚然這里她問:“你住哪里?”
喬蔚然指了個方向說:“就在這附近。”
喬蔚然笑笑:“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p> “行?!?p> 于是他們各走各的路,姜憶內(nèi)心其實還是有些陰影,因為上次韋武那件事她很久沒有單獨走過那條路了。
一個人走在路上她的心一直是被揪著的。
直到走到奇遇那家咖啡店門口。
店里這會沒人了,她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進去。上次放下書后急得離開,連那把傘后來都忘記還回來了。
她推開門,門口的風鈴響起。
清脆的聲音飄蕩在空中。
柏馭從角落里起身聲音一字一句的傳進了她的耳朵里:“請問需要點什么?”
姜憶聽到熟悉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想起來第一次在十三巷遇到他,也是在這家店里。那時候,店長姐姐讓他把奶茶遞給了自己。
或許他們認識。
柏馭朝前臺走了過來,看到姜憶的他沒有什么神色,語氣極為自然的問:“想喝點什么?”
姜憶指了一個念道:“要杯生椰拿鐵。”
“晚上喝咖啡,不怕睡不著啊?!?p> 他看著她,她卻不敢抬頭看他。他們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呢,好像上次那次之后他們倆個就很少見到了,更別提說話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有些難過心里泛著酸澀:“沒事?!?p> “行,你在這喝還是帶走?!?p> 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徹底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姜憶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爭氣的決定在店里喝。好不容易見到,她還是沒辦法裝作視而不見。
姜憶走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正好就是他剛才坐的那桌,桌子上鋪滿了試卷和寫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紙。她起身換了個位置與那桌相背,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柏馭在做咖啡。
店里開著暖氣,他穿了件灰色的寬松圓領(lǐng)毛衣和一條白色的休閑褲??赡苁撬髞斫?jīng)常運動的原因,他的背影不像曾經(jīng)那么清瘦而是變成了寬碩又可靠的。
柏馭挽起的袖子露了一截有力的小臂,左臂和右臂明顯的不一樣粗。
姜憶看了會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柏馭把咖啡給她端上來放到桌子上還是那副口吻提醒她:“小心燙。”
“嗯,謝謝?!?p> 柏馭沒說話拿起后面放著的外套走出了店里,姜憶一臉茫然這會店里只有她一個人,他要去干什么?一句多余話也不愿意說,姜憶嘆了口氣只好坐著等他回來。
他回來的倒也很快。
感覺風塵仆仆的,手上提了個袋子。
他在前臺脫了外套朝這邊看了一眼,姜憶心虛似的急忙轉(zhuǎn)過頭,看向別處。柏馭揚了下唇,提著紙袋走到她面前坐到了對面。
姜憶這才看向他,看著他慢慢悠悠的拆開包裝,從袋子里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她好像還沒明白他要干什么,她問:“這是干嘛?”
柏馭笑了下把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好:“給你過生日啊,這么明顯看不出來?”
“姜憶,你沒這么笨吧?”
姜憶啊了聲有些不可思議問:“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李圩燃說的?!?p> 他輕飄飄的說了句。
姜憶不說話了,她叫了一些朋友唯獨沒有叫他去,現(xiàn)在他這樣到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柏馭插上那唯一一根蠟燭有些抱歉的說:“蛋糕店沒有大一點的蛋糕了,你湊合著吃吧?!?p> “就是個儀式?!?p> 雖說只是個儀式可他還是給她唱了生日歌,關(guān)了燈讓她許愿,她問:“一天許兩個愿望能實現(xiàn)嗎?”
柏馭雙手環(huán)胸抱著臂挑眉:“估計不行。”
“那我不許了。”
“那不行?!?p> 唱生日歌,點蠟燭,許愿一個也不能少。
他給支了個招:“你許個我能實現(xiàn)的?!?p> 姜憶心臟驟停,那一刻她真的是無法描述的緊張,他能實現(xiàn)的?好像有很多,好像一個也沒有。她想了想還是乖乖閉著眼睛許了個沒人知道的愿望,她睜開眼。
柏馭問:“許了什么愿,我看能不能實現(xiàn)。”
她笑了,臉頰在燭光的烘托下顯得格外的紅潤,柏馭看著她居然覺得有些緊張,緊張她會許什么愿。
姜憶笑著:“應(yīng)該不行,我許愿我的成績和你一樣,這個得靠我自己。”
柏馭嗯了聲,她的眼眸里浮現(xiàn)一抹失落。
她第一次撒謊居然是面對他。
她許的愿望是每年生日都能有他陪著。
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也是一個根本實現(xiàn)不了的愿望,她今年許了兩個不能實現(xiàn)的愿望都是有關(guān)他的。
她現(xiàn)在就特別想此刻能下一場雪,不過北榆十一月是不可能下雪的,天氣預報也不準。
殘枝又怎么樣。
就像陳崢說的殘枝也是見證了四季的。
此刻,昏暗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搖曳的燭光和她笑著的臉龐讓柏馭一下子就放松下來了,看來他做下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他一進來就瞄到她手上抱著的盒子,看來是沒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他的眼神也柔了下來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分著蛋糕,然后遞給了他第一塊。他伸手接過,她突然說:“還沒拍照呢,但是蛋糕都切了?!?p> 她十分懊悔忘記拍下照片留個紀念。
柏馭說沒關(guān)系:“店里有拍立得,我給你拍幾張留個紀念吧?!?p> “好,謝謝!”
柏馭去拿拍立得了,姜憶趁機摸出手機偷偷了露了一段視頻,她很小聲但是語氣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今天他給我過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生日?!?p> 視頻短短的幾秒。
她又拍了幾張照片才放下手機,小蛋糕是西柚的,上面撒滿了粉色的果粒夾心應(yīng)該也是柚子醬,她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柚子。
拍立得拿來了,柏馭打開了燈找著角度給她試拍了一張,稍微有些糊沒拍好。柏馭把照片放在桌子上給她重新拍,他的鏡頭下她顯得有些拘謹,他問:“害羞了嗎?”
“有點不好意思?!?p> 她臉上的梨渦綻開,很羞澀的在笑。
柏馭也是能理解他們說的一個人眼里藏著星星是什么樣的了,她的眼睛透徹又明亮。
這張拍的很好,柏馭很耐心的又給她拍了三張,姜憶試探的問:“柏馭,你……”
柏馭手上甩了甩照片:“怎么了?”
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的開口問:“你要不要和我拍一張?”
不是能不能,而是要不要。
他沒有任何猶豫:“好?!?p> 他靠近她,倆人是有些距離的??諝庵袕浡肿拥南阄?,她很緊張手上也不知道該擺什么動作,柏馭看著就隨意多了他抓了抓頭發(fā)露出額頭,不然看著有些擋眼睛。
他反過相機找準角度按了下去。
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在她十六歲生日這天。
拍完照片后姜憶慢慢悠悠的吃著蛋糕,柏馭也不著急似的吃了兩口就沒吃了,他不喜歡吃甜食但是看到她還在吃,就拿起勺子又挖了幾勺送進嘴里。
倒也不是很甜。
他居然破天荒的吃完了那盤蛋糕。
她離開時,他原本是要送她的。
但姜憶拒絕了以店里得有人看著為由,柏馭點頭說話,送她到門口時又對她說了句:“生日快樂。”
姜憶有些不舍的離去,今晚又是一場夢。
他做著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呢?
柏馭拿起桌子上拍廢的那張照片,臉上是止不住的笑,他把照片夾到了筆記本里認認真真的裝到了書包里。
晚上,姜憶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里面放著一本書,是史鐵生的《我與地壇》
這本書,她非常喜歡。
會是誰送的呢?
她打開扉頁一片空白并沒有任何痕跡。
她的心跳不停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