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閑的語氣誠懇,目光平穩(wěn),讓穆半辦明白,想錦間院替他查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他是朝廷命官,替他查案,會引起唐王的忌憚。
穆半辦對此嗤之以鼻,伸手去觸碰茶杯時,才想起這里是錦間院,后來又把手收了回來。
像是拿著帶了些許警告的語氣,“最近我的女兒經(jīng)常進宮,跟王后促膝談心。”
說得這么明白,就是希望錦閑知道一點。
他的女兒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妃,權勢在手,想要對付錦閑,簡直易如反掌。
“······”
見到她沉默了,他繼續(xù)道,“錦閑呀!既然你不愿意替我查案,那就算了?!?p> 知道國師那個性情,如果在這里,再進一步為難錦閑。
被國師知道了,肯定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在唐王的面前討回公道。
權衡利弊后,穆半辦暫時就放棄為難她的念頭,將來有機會一定不會輕易地放了錦閑。
錦閑點了點頭!
穆半辦知道她沉默了,想著自已再繼續(xù)待在這里,錦閑也不會替他查案。
其實嘛,本來可以讓刑部去查,但又怕會鬧到唐王的跟前,極有可能他的官職不保。
前些天,他的管家死了,說是意外死的。
但穆半辦向來疑心重,懷疑他的管家死于非命。
很有可能,就是別人逼迫管家,要他把穆半辦拿不上臺面的事情說了出來,但管家不愿意了,因此就被殺了。
如果刑部徹查管家之死一事,那么他這一世所做不光彩的事情都極有可能會被查了出來,回稟唐王。
這樣,對穆半辦極其不利。他知道自已這些年以來,有時所做的事情,多半不敢說了出去。
本來想著讓錦間院私下,把管家的橫死一事查個徹徹底底,這樣就不用讓刑部去查了。
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想想,穆半辦嘆了一聲,準備離開室內時,不情不愿地問道,“錦間院當真不會替百官查案?”
就想確認一下,他實在不敢相信,錦閑會真的不想替他查案。
他可是唐國的尚書大人,女兒將來極有可能會成為太子妃。
“有刑部!錦間院不負責替朝廷命官辦事。若是民間,或者修士,倒是可以替他們查案?!?p> 錦閑如實相告道,就希望他能夠明白,不替朝廷命官辦事,是不想引起唐王的忌憚。
“······”愚蠢至極!本想脫口而出,但穆半辦想了想,還是不要說了出來。
搖了搖頭,他就直接推開門扇,在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
穆半辦還是有些猶豫了,側目一瞄,只見她的目光冷靜,應該還是不會改變主意。
這點,跟那個迂腐刻板的國師,還真是有點像了。
穆半辦欲言又止!仿佛瞬間如鯁在喉,思來想去后,就決定回去了。
至于管家之死的事情,他暫時自已查吧。
如果讓刑部去查,他的秘密肯定會保不住,錦間院又怕涉及朝廷命官的事情,只能自已查了。
錦閑目送他離開后,一時感嘆。后來,準備把門扇關了起來時,卻被別人攔住了。
是安意義!
錦閑打量一下,可能就是博依離開錦間院前,期間還冷落了她。
所以安意義才有了空,過來這里跟她冷嘲熱諷兩句。
“六公主殿下!”
“進去?!卑惨饬x惱怒道,不想自已失態(tài)的樣子被別人看到了,這樣會有失顏面的。
后來順手又把門扇關了上來,眼神的殺氣愈發(fā)的明顯。
當時跟博依走了一段路程后,憑空殺出一個攬六,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博依還勸了她,處理事情要緊,所以就帶著南樓回去將軍府。
攬六在街道上,把自已的想法告訴了她,原本想著,可以當面質問她一番。
但安意義顯得有些不耐煩,身邊的侍衛(wèi)又多。
攬六怕打不過他們,只能長話短說,極其的低聲下氣。
否則,惹怒了安意義,攬六只落得一個受傷的下場。
錦閑冷冷問道,“不知道六公主殿下有何事?”
她緊緊地攥住拳頭,很想打了過去,但就怕這一拳打了下去,博依開始跟她變得生分起來。
“你無憑無據(jù),為什么會讓戎卷污蔑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開始有些心虛了。明明就是自已派人前去殺了司往,害怕他會把她供了出來了。
因為錦間院走水一事,就是她給司往出的主意。
原以為他聰慧過人,不會留下過多的破綻??上Я耍詈笫屡c愿違。
“當真?”字字誅心!
安意義的眼中那點心虛浮現(xiàn),但在眼珠子轉動的時候,又消失了。
她扶了扶額頭,大言不慚道,“我跟司往,本來就沒有過多的交集,反而是你,經(jīng)常命令他做事。很有可能,就是你派人殺了他,然后污蔑我殺的?!?p> 錦閑冷靜跟她對質道,“前些年,司往的娘親病重,是六公主殿下體恤,然后給了他不少的銀兩,司往平時沉默寡言,但有恩必報,所以替你辦事,極為正常不過了?!?p> 至于錦間院走水的事情,想必安意義比誰都清楚了。
“·······”
“戎卷查案,向來公平公正。不會冤枉了別人,反而力求查個水落石出。”
“才不是?!卑惨饬x惱怒道,就算鐵證如山,她也不會承認的。
只要唐王沒有下旨,諒著他們也不敢派人過來緝捕自已。
“把證據(jù)薄給我?!庇行┟畹?,下意識又看到它在案桌上,安意義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把它拿了起來,似乎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它撕碎。
還喃喃自語道,“就知道污蔑我?!彪S手又把紙碎扔了一地,任由著它飄落地面上。
“······”如果惹惱六公主殿下,她不會懲罰我,只會拿著妝城出氣。
不過,可惜了,楓盡沒有看了證詞,也不知道她是殺了司往的兇手之一。
否則,楓盡會對她冷漠,不會再像以前,對她倒是畢恭畢敬。
安意義的眼中慍色未曾減少,但準備想叱責她兩句,一時如鯁在喉,沉默了一會兒后,“以后,不許說我與司往之死的事情有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