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樹縣一條寂靜無聲的街道上,兩個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扎眼。
“時候到了吧?”時清身旁的黑子男子疑問道。
時清扭過頭去,“您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因為等您,我早就開工了,我這雜耍啥的,也沒看上,唉!”
黑衣男子站起身來,伸展著身軀“哎呀,開工!”說罷,走進了月色當中。
男子在月光的映射下,逐漸看清真顏,再加上雙耳上特殊的耳飾,赫然是早些時候在時家包子鋪喝酒的那個年輕人———安。
時清也跟著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都去看熱鬧了,沒人,時不我待,走!”
兩人沿著昏暗的地方,一同向一個胡同里走去。
兩人來到了一個死胡同,面前有一個破爛的房間,一個破爛的木門,一看就是擱置了很久的房間。
“吱!”時清推門而入,屋內(nèi)卻沒有多少灰塵掉落下來。
“最近是不是太頻繁了?”時清揮了揮手,沖散眼前的灰塵。
安也跟著走了進去,目光打量了屋內(nèi),如往日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動過一絲一毫,還是破爛的屋子,還是一樣被厚厚的布條包裹住的東西,最后安的視線停留在了屋內(nèi)的木車上。
“也許吧?!?p> 時清咂了咂嘴,拍了拍雙手,“無趣的人?!?p> 二人不再搭話,都開始忙活起來,時清將散落在屋內(nèi)的物體一個一個的抱了起來,放到木車上。
而安也是檢查好了物體的數(shù)量和包裹程度,以保證它們不會再關(guān)鍵時刻破開掉出來。
就在時清二人忙活的時候,熱鬧的夜市內(nèi),一個身著栗色蟒袍的女子正在來往族各個商販之間。
突然,她在一個賣文玩的鋪前停了下來,“老伯,可有什么好玩的東西?”
鋪前的一個半花白頭發(fā)的老伯,看年紀應(yīng)該接近花甲的歲數(shù)了,正坐在木椅上悠閑的喝著茶水。
“哦,姑娘可有什么喜好?”老者看眼前竟是個桃李年華模樣的女子,頗為感興趣。
“我這里有上好的扁玉,各式各樣的,可看中哪一個了?”
女子聞言顰眉促額,“扁玉有何用處?”言語中帶著點質(zhì)問。
老者頓了一下,“并無實用之處?!?p> 女子更是緊逼,“那為何要我挑選扁玉呢?”
老者咧嘴笑了笑,“姑娘可是有事?但說無妨?!?p> 女子見老者不再與她糾纏,也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近日,這附近可有丟人之事?”
老者低頭思索了一番,“未曾聽說?!?p> 女子心中又失落一分,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一點。
“死人也算,有么?”
老者聞之色變,旁邊鋪子賣糖葫蘆的漢子也是側(cè)望過來。
“姑娘可不能亂說,即使是晚上也不能這樣胡亂言語啊?!?p> 女子看著老者和一旁人的反應(yīng),再加上剛剛所問人的否定回答,心中已經(jīng)斷然。
“那就是有了,可否告知小女子,我絕不會出去亂說的?!?p> 老者沒有立即回應(yīng)女子。
“老伯,我家中還有人尸骨未寒,卻糟了這等慘無人道的事情,還請老伯助我!”女子當即就要跪倒在地。
“哎,姑娘請起!”老者心知逃是逃不過了,這在讓她這么胡鬧下去,可就真出事了,打發(fā)她幾句得了。
“多謝老伯成全!”女子躬身拜謝,心中得意。
“哎,你這孩子,我說就是了,你非要為難我這把老骨頭嗎?”
老者再悠閑的脾氣,遇見個非要故意調(diào)戲你的女子也是沉不住氣。
女子不再胡鬧,低身在鋪子前一邊挑選著文玩,一邊側(cè)耳傾聽。
“說到死人,最近確有怪事發(fā)生,時有人家說自家的墳被刨開了,也有在家中吊喪之時,就丟了人的事。”
“偷尸竟如此明目張膽嗎?”女子質(zhì)問老者,心中頓時怒氣沖天。
老者也是嘆息一聲,“這世道,誰又能如何呢?”
“官府呢,官府不管嗎?”
老者揮了揮手,示意女子低聲,“休要胡言亂語!”
女子想了想竟無言以對,只好默默準備老者繼續(xù)講下去。
“被掘墳的哪個敢掘開自家墳?zāi)挂惶骄烤?,而當場丟尸的人家更是無從下手,官府更是沒有線索,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p> 女子看著老伯,心中思索,這群人不光掘墳,還大庭廣眾之下偷尸,但是用來做什么呢,尸體又到哪里去了?
“那些尸首哪里去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老者也被女子問道無言以對了,他都已經(jīng)接近花甲年紀了,沒幾年活頭了,卻在這時發(fā)生了這等怪事,這讓他可怎么辦,想死不敢死,不想死還把握不住時候,也真叫人頭痛。
“也真怪了,自從這件事傳出來后,也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還就是沒有一丁點的消息和線索?!?p> 女子和老者都在沉思冥想,始終不得頭緒,這件事就好像憑空出現(xiàn)的。
“那個,我好像看見過……”
女子和老者都看向說話的人,二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全然忘了還是在熱鬧的夜市當中,而且還忽略了一旁的人。
“你說什么?”還不等女子開口詢問,老者首先坐不住了,這等大事,竟然就在我的身邊,我竟然全然不知?
一旁的漢子,本來就在一旁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但是存在感極低,也就被忽略了。
“您想必也見過在下兩次,我時不時就出來賣糖葫蘆。”
老者捋著胡須,這人看著是有些眼熟,卻叫不上名,“我上了年紀,記不得了,你叫什么?”
女子在一旁聽的一臉黑線,就您這記性還和人家套近乎。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見什么了?”
漢子看著比較木訥,“我…我前不久的一個晚上,正在家中熬糖呢,忽然聽見了有些動靜,一個重物摔到地上的聲音,我就尋著聲音摸了過去?!?p> “在我家隔了一堵墻的胡同里,有兩個人影在來來回回的搬著什么東西,當時太黑,我就看了個輪廓?!?p> 壯漢說到這,面色凝重,費勁的思索這兩人的模樣,卻不得果。
女子卻不在乎那兩個人的模樣,一心想著他們在搬運的東西。
“你在什么時候看見的?”
漢子左撓撓右抓抓,“奧……我記得好像是上次夜市的時候,因為那次我因為在家熬糖,很晚才到夜市,沒有占到好地方,這才到了這里?!?p> 聽到這,老者身軀一震,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夜市,對了!”女子也恍然大悟,他們既然要搬運尸首,必然會挑在熱鬧的節(jié)日,方便下手。
想到這,女子更加確定了,但是他們偷尸是為了什么呢,又送去哪里?
這些只有抓到他們的時候單獨詢問他們了。
“你家在哪,怎么去?”
漢子再遲鈍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偷尸之人果真就在自家附近。
“就在那個那塊,你順著大道走,再左走,再……再右走,有個破房子就是了,還請女俠快點抓住他們這些惡人,我不能回去,我這還沒賣完不能回去?!?p> 漢子連忙祈求女子,一想到自家附近有那樣的人就后背發(fā)涼,但是糖葫蘆不賣完,家中那個婆子肯定又要臭罵自己,只能看這個女子的了。
“多謝兩位,將來真相大白之日,小女子一定會帶上兩位的?!?p> 說罷,躬身拜謝,離去。
老者此刻正品茶消化呢,一聽這話,直接跳了起來。
“哎,你這閨女,好生記仇!”
老者扶著桌子指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大罵。
“哎呦!”
老者突然扶著自己的腰間,直直的做了下去。
“彎不了了,彎不了了……”
一旁的漢子急忙迎了上去。
破房子屋內(nèi)
時清拍了拍手,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癱坐在地上。
“可算收拾好了,累死我了?!?p> 安看著坐在地上的事情,想起了在街上,聽聞包子鋪的時清被一個女子教訓(xùn)為無用之人的事情。
“怪不得人家說你是無用之人呢?!?p> 時清本來累的不行,一聽這話,跳了起來。
“不要和我提那個惡女和今天的事,日后要是讓我碰見她,非要讓她好看?!?p> “哼,我看你是已經(jīng)吃下了這個教訓(xùn),沒有要報復(fù)的想法呢!”安看著時清,言語一點不饒人。
時清被安一語中的,臉上掛不住,“要不說你這人,不會說話,干活干活!”
時清捆緊了繩子,蓋上了茅草,指了指前面,示意安去拉車。
安卻不為所動,仍舊站在原地不理會時清。
時清憤憤的拍了一下茅草,“每次都是我,不就救了我一次嘛,這么囂張!”
時清走到了木車的前面,拽起了車上的麻繩,套在身上。
安沒有說話,在時清前面走出了屋子,左右探望著。
安向身后的時清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來了。
而此刻,和時清他們相差一個胡同的蟒袍女子正在左右尋找著。
“指的什么路啊,前不通,后不順的,我上哪里找那兩個人去?!?p> 女子已經(jīng)順著街道,找了好幾個胡同也沒見著一個破房子,逐漸暴躁了起來。
突然,前面?zhèn)鱽砹寺曧?,好像是兩個人在交談。
女子躲在了一個缸的后面,只露出半個頭張望著,在月色下,也很難發(fā)現(xiàn)墻邊的缸后面藏著一個人。
“哎,我說,你就不能來推一把,你不知道這有多重!”
時清艱難的拖著木車,看著前面輕松自在的安,氣不打一處來,沖安喊到。
安停了下來,看著時清。
時清也停了下來,左右觀望著,“怎么了,有人?”
“沒人,只是你說話聲音太大了?!?p> 時清聞言,撲通一聲,又坐在了地上,“這位大爺,您能不這么折磨小的嗎,您一邊走一邊說會影響到您脫俗的氣質(zhì)嗎,難道?”
時清簡直欲哭無淚,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不能耽誤了時間,不然雇主那邊沒有辦法交代,那樣自己就得不到酬勞了。
想到這,站起身來,默默的套上了麻繩。
“哎,命苦的我,在這里代替牛大哥的活計,還沒有牛大哥的地位?!?p> 時清把自己和牛聯(lián)想到了一起,畢竟,這都是牛要干的活,但是牛的地位卻相當?shù)母?,不論誰殺了牛大哥都要償命的,可我時清今天累死在這里,誰又能給我償命呢?
安看著時清,也向前領(lǐng)路。
“我就看中你這一點了,懂得分寸,不然我也不會和你共事?!?p> 時清在后面拉著木車,面色不善,“是啊,我謝謝您!”
就這樣,時清和安二人,總算是認認真真的在干活了。
但是他二人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女子在后面跟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