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姐,包這個不好吧!
“沒事,沒事,你包吧!快點別讓他們看見了?!比~文低聲催促道。
余晚驚恐地接過她遞過來那團無法描述的餡料,表示非常的懷疑,這個,吃了真的不會中毒嗎?
本來都已經(jīng)弄完了,葉文忽然又說要包一個幸運餃子,余晚以前在家也包過,都是包個大棗什么的,她就同意了,誰知道她這么不按常理出牌。
等她慢吞吞的包好后,葉文便拿著它一溜煙跑進了廚房。
余晚跟著她趴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化了的餃子,被她混進那群餃子大軍里,她捧著手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讓我吃到。
林爸爸正在炒菜,一回頭看到她一直盯著餃子看,笑著問:“小晚,是餓了嗎?”
余晚一臉糾結(jié),忍不住說道:“不是,是那個……”
“啊…走啦!走啦!我們?nèi)ネ饷娴?。”葉文怕她說出來,趕緊拉著她往外走。
余晚被她拖著走,絕望的回頭去看那正被林媽媽下鍋的餃子。
完了,完了,這下說了也分不出來了。
因為怕余晚會告訴她們,所以在開飯之前,葉文就一直跟著她,不讓她和他們說話。
林清言看著奇奇怪怪的兩個人,忍不住問:“你們在玩什么?”
余晚剛想張嘴,葉文立馬摟著她,一臉威脅的笑:“乖啦!不要和他說話。”
林清言挑眉看了余晚一眼,特認真的詢問她:“你是被她挾持了嗎?”
對呀!是被挾持了,還不能說話,余晚無奈的對他笑了笑。
等到開飯的時候,余晚就更緊張了,大家舉杯慶祝新年后,一動筷子,她便盯著每一個去夾餃子的人,觀察他們的表情。
林爸爸見她也不動筷子,一直四處看便問道:“小晚,怎么不吃???”
“哦!老師,我吃著呢!”
余晚應(yīng)聲,拿起筷子,心想算了,事已至此還是聽天由命吧,她一臉悲壯的伸向那盤餃子,夾了一個放進嘴里,咬下的瞬間忽然感覺有些異樣的味道,心里暗想不會這么巧吧!
第一個就中了?
她慢慢又試著嚼了一下,
嗯?
奇怪,為什么是甜的。
不對?。?p> 她奇怪地悄悄問坐在對面的葉文:“葉子姐,怎么是甜的?”
聽到她這么問,葉文立刻明白,驚喜的說:“你吃到啦?”
余晚點點頭:“可是味道不對???”
“對的,這個可是我包的超甜蜜餃子,你吃了以后肯定會開開心心,永遠幸福的?!比~文高興的說。
余晚驚訝,居然還有另外的,而且這個包的什么??!
真的是超甜,她艱難的咽下去,又喝了些水問:“那,那個還在嗎?”
葉文點點頭對著她噓了一聲。
林媽媽好奇的問她們:“你們倆這是干嘛呢?一直神神秘秘的?!?p> 還沒等余晚回答,旁邊的林清言突然咳嗽起來。
一看他那模樣,葉文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興奮的拍手大笑道:“他吃到了?!?p> 余晚一驚,連忙站起來拿起果汁遞給他:“對不起,對不起。”
林清言接過,對她擺了擺手,
低頭一口氣喝完杯子里果汁,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半,才壓下那令人發(fā)指的味道,什么東西,嗆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余晚看他嗆的臉色都變了,看著都難受。
那味道,想想就覺得,
咦~,她打了個寒顫,同情的看著他,林醫(yī)生真的好慘!
“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沒事?!?p> 又哭笑不得的問:“你們這弄得什么?。可淦鲉??”
葉文兩手一拍,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恭喜你,你吃到了超級幸運餃,里面有辣椒、醋、鹽、還加了點苦茶。”
聽她說完,林爸爸和林媽媽都笑了起來:“還有嗎?我說今天難得看你動手包餃子,我多吃點呢,你怎么還包了些“炸彈”,我都不敢吃了?!?p> 葉文擺擺手:“沒了,就這一個,你們說他是不是幸運,就包了兩個,人家小晚還吃了個甜的呢?”
“那為什么這個偏要用這么怪的味道,你都用甜的不好嗎?”林清言一臉苦悶了睨了她一眼,這下他算知道晚飯前她們倆為什么奇奇怪怪的了。
“我本來說要包一個人生五味的,包完之后發(fā)現(xiàn)忘了放糖了,所以又另包了一個甜的,但沒想到被小晚吃了?!比~文沖他眨眨眼,指了指余晚,一臉奇怪的笑:“你的甜在那里啊!”
聽完她這一番解釋,大家都笑了起來。
林媽媽指著她笑道:“你這丫頭,就你鬼主意多?!?p> 一直安靜孫浩不由對她豎起大拇指:老婆你真是太賣力了。
葉文也沒想到會這樣,一開始也就是惡作劇一下,誰知道會發(fā)生戲劇性的橋段,剛好被她們倆吃到。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他剛好吃到了酸苦辣咸,而她剛好吃到了甜。
——
過年的的標準配備,大概就是年夜飯加春晚,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觀看節(jié)目,這樣的氣氛總是讓人覺得格外溫馨。
余晚坐在客廳,聽著電視里主持人熱情洋溢的說著新年祝詞,手機拿在手里翻來覆去轉(zhuǎn)著,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給媽媽打電話,但又一直在猶豫。
大概就是怕聽到她哭吧!
怕她說一些勸自己的話,她不想騙媽媽,也不想在像以前那樣,因為怕她傷心而事事配合她了。
她至始至終,都是無法理解爸爸的行為。
從小到大,爸爸對她來說,好像就只是一個威嚴,霸道,不容任何人反抗的存在,她對他一直都是又敬又怕。
他從不會和她說笑,不,可以說是很少對她笑,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你要怎樣……
你不能怎樣……
他從不會帶她出去玩,他總是約束她的一切,有時候,甚至在家里和余楠打鬧,都會被他斥責。
小時候,每次她過生日,爸爸總是有事消失不見,每當她因此而感到失落的時候,媽媽總會告訴她說:爸爸是愛你的,他只是有些忙,小晚要乖乖的聽話,下次爸爸就會陪你了。
所以那時候,她每次的生日愿望就是,爸爸能陪她過一次生日。
八歲那年,她愿望實現(xiàn)了。
他終于不在忙碌。
她特別特別開心,穿著媽媽給她新買的公主裙,興奮的在屋里跑來跑去。
一切都像她想像中的一樣美好,只是,她最后還是惹他生氣了,因為許愿的時候,媽媽問她長大想做什么的時候,她說:長大想做一名大畫家。
爸爸聽到后,不知為何突然就怒了。
那是他第一對她發(fā)怒,不同于往日面無表情的說教,是真真正正的怒了。
時間太久了,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說了什么了,只知道,從那開始,她在也沒有期待過他的陪伴。
媽媽說,他只是不善于表達;他只是脾氣差了一點;他只是做老師習慣了,喜歡板著臉扮嚴肅。
后來,她慢慢長大,已經(jīng)不在會傻傻的相信,媽媽說的話,可她又不敢承認,不敢相信自己內(nèi)心所冒出來的小想法。
直到她參加藝考前,無意間聽到爸爸說的一句話。
那一刻,她才深深地明白。
原來,他不是忙,不是不會表達,也不是她做的不夠好。
而是,爸爸他,真的很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