蔭光速去霞風來,半掩羞面月花開。時間去的匆匆,一天刀光劍影的大會又收場了,邵劍心憑借強橫的肉體闖進了八強,而入圍的還有那個他殺過的人,其他的他都不怎么在意,雖然有兩個實力也不錯,不過以他的實力來說,他們都勝不了。入夜時分,邵劍心心中頗多疑惑,心里很亂,這種狀態(tài)沒法修煉,于是他決定去問問,就去了楚玉涵的住處外,敲了敲門外的禁止,楚玉涵瞬間抬手解去門外禁制說道:“進來吧?!?p> 抬腳入內(nèi),擺放陳列依舊,只是案幾前坐著的女孩面帶憂色,柔聲問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邵劍心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和你的關(guān)系還沒那么好,三更半夜的你也沒帶酒來,至于我小師兄的事,你白天態(tài)度明確,也沒什么好說的,那么你只能是來問我事情的了,這很難猜嗎?”楚玉涵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楚大小姐不簡單啊,這么點時間就能猜透人的心思,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白天說那個復(fù)活的秘法怎么回事?我并沒有貪圖的意思,只是從未聽說過,好奇?!鄙蹌π囊蓡柕?。
“唉,什么復(fù)活啊,那是以命換命的秘術(shù),類似于奪舍,容貌重塑一下而已,施行那個秘法條件很難,天材地寶只是一部分,一條鮮活的命才是真的,你今天殺了我小師兄,我爹就得再找個境界相同并且甘愿做軀殼的人,許以重諾,然后再請魔尊境之上的太上長老出手助其奪舍,此法過于傷天害理,所以出手的人據(jù)說在飛升之時也會增加業(yè)火的反噬,所以這秘法很少動用,你今天看到的那個關(guān)長虹便是他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換來的生路,生魂不滅便會被一出生就留下的一絲元魄聚攏回來,但只能存留大概半月時間便會消散,化為天地間的養(yǎng)料,即便借助秘法重生在死之后結(jié)果也是一樣,所以不是被極其看重的弟子,不會有人隨意動用的?!?p> 對于這個回答邵劍心非常吃驚,因為這意味著魔族還有魔尊之上的魔修存在,在外面他還沒有聽他師傅提起過有相當于魔尊修為的正派修士。雖然因為打破天地規(guī)則的代價沒有那么簡單的,只是令他很意外的是竟有人能創(chuàng)出這種奪天地造化的秘法,再就是竟有人會甘愿放棄生命去給另外一個人,至親還能理解只是如果毫不相干,那這真是匪夷所思,這魔族還真是沒有尋常路啊。不過魔族的人個個狠辣凌厲,通過這個招婿大會他也有了個很直觀的印象了,當他還想問那個復(fù)活之后實力大打折扣的事情時候,楚玉涵又開口了:“被奪舍重生的人自身修為增長的同時也會產(chǎn)生業(yè)障,稍有不慎便會境界反噬,所以他們一定得有堅毅的內(nèi)心,否則隨時有可能消散,而且修煉功法不同,所以功法發(fā)揮也無法盡全力?!?p> 邵劍心這時倒有些詫異了,這妮子明知道他的身份,卻能告訴他這么詳細的信息,當他想開口問的時候,楚玉涵又為他解惑了:“我無法阻擋命運,更無法眼看著族人們偏居一隅,與世無往,更重要的是,我對你的感覺還算好的,如果我不答應(yīng)父親,那么就得嫁給那個關(guān)長虹了,我不看好他,他做人做事沒有底線,雖然他天賦不錯,但是沒有底線的人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你別多心,我沒有惡意,我會全心全意待你。至于你的其他女人我也不會介意,并且我父親已經(jīng)派人去接她們了?!鄙蹌π拇笈?,:“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她們?nèi)绻惺裁词虑槲也粫胚^你們的!”
“別急啊,沒有惡意,只是告訴她們一下,不會傷害她們的?!背窈f完隨手從戒指里取出了一壺酒兩個酒杯,說道:“坐下來喝一杯吧,我們該談?wù)劵槭铝??!鄙蹌π拿碱^緊皺,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小姑娘了,明明之前還是那么有靈氣的小魔女,可自從他這次進門以后卻像個老狐貍運籌帷幄,靜下心來以后的邵劍心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楚玉涵則不在意,也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此刻很疑惑,只是你我的實力還沒到知道全部事情的時候,所以我也只知道這些都是大人物們的博弈,我今天說的也都是真的,來,喝一杯接著聊,你今天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會據(jù)實相告,無所隱瞞。”
邵劍心聞言便走了過來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滿上一杯喝了下去,開口問道:“我與你相識也不過是隨緣,而且時間不長,再者我與你們本就是對立的,我為什么要加入你們呢?況且我被廢去丹田逐出師門,也有你們的助力,我不反抗是因為我不想死而已,你為什么會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呢?”
“嗯~當然是因為你不想死嘍,你如果那么死板,我爹也沒機會留下你了,說實話,我早就認識你了,遠在這之前,我十幾的時候外出玩耍的時候就見過你,那時候你還練氣中期,短短幾年時間你竟然能從中期修煉到筑基中期,這修煉速度了遠非常人可比,這幾年間我經(jīng)常會讓叔叔們替我打探你的消息,每次回來的消息都有好有壞,不過你倒是總能從中獲利,只不過很多東西都不是你最需要的,所以我就讓叔叔們打探你的身邊的人,這才發(fā)現(xiàn)你有情有義,這些消息陪我渡過了很多個無情的日夜,漸漸的我就想再去見見你,這才有了后來的事情,我從沒有想過要害你,可是不論在哪,只要有人的地方總會有勾心斗角,所幸你現(xiàn)在修為重塑,也沒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發(fā)生,這已經(jīng)比我想到的結(jié)果更好了?!背窈f完喝了杯酒看向邵劍心,等他繼續(xù)發(fā)問。
邵劍心安靜的聽完之后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可你們魔族的內(nèi)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陷害我有什么好處?又是誰想加害我呢?”
楚玉涵舉起酒杯說道:“干一杯吧,就這么干聊多沒意思?!?p> “好?!鄙蹌π膽?yīng)聲也舉起酒杯與楚玉涵碰了杯一口直接下了肚,干脆利落。沒有什么寒暄的話,倒也沒有讓楚玉涵生出點什么情緒,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邵劍心雖然不死板,但也絕對跟她沒有什么深情厚誼,楚玉涵微微一笑說道:“你還是很介懷啊,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只怕你的刀已經(jīng)架在我脖子上了吧,你倒還不算腐朽不堪,品嘗一下吧,這可是我請了我魔族中名匠特別釀制的,可說是天下獨此一份,別無二家哦?!?p> 邵劍心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玉涵,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想來,自從獨自下山搶奪機緣伊始很少這么悠閑了,他倒也不擔心酒里會有什么貓膩,在人家的地盤上,想動他還需要陰謀詭計么,美酒入喉,愜意消愁,楚玉涵看著邵劍心的豪爽,微微一笑,也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自顧自的說道:“你倒是不擔心我會在酒里下毒啊?!?p> 邵劍心回道:“人在屋檐下,何事不由人呢?如果你真想把我怎么樣又何須等到現(xiàn)在?況且…”邵劍心頓了頓接著說道:“楚大小姐,請來的人又怎么會對我隨意出手呢?”
“什么意思?”
“楚大小姐,該出來了吧?雖然我到這里時間不久,但是好歹也聽說過千面魔君的名號。楚大小姐不會忘了吧還是你給我講的故事呢?!鄙蹌π某练€(wěn)的說道。
“啪啪啪”真正的楚玉涵拍著巴掌從密室里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果然聰明,喂,愿賭服輸,東西拿來?!薄拔业拇笮〗?,你還沒等他說完理由呢,你這不是耍賴嗎?”假“楚玉涵”氣憤的說道:“哪有你這樣的,話才說了一半,你怎么就出來了,我倒是懷疑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坑我來的?說,是不是?”
“別不服氣了,我告訴你理由吧,楚大小姐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名貴的妖皮獸骨打造的,氣味各不相同,她是個女孩子,自然會做香味上的修飾,而你身上只有一種奇蘭幽香的味道,再加上她之前跟我提起你的時候的語氣,應(yīng)該跟你很是熟絡(luò),并且還說過你的一些行事風格,所以自然不難判斷,只是我有些好奇的是你為什么會來找我呢?不會只是為了喝喝酒的吧?”
“哈哈哈,果然快人快語?!奔俪窈笮χ忠粨]出去了偽裝,露出了本來的面容,白凈的皮膚,清秀的五官,邵劍心微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千面魔君竟然長的這么帥且細看之下還有一股書生氣,只是唯一違和的就是這狡黠的笑容了,千面魔君看著邵劍心有些吃驚的表情狡黠的說道:“年輕一輩很少有人看穿我的偽裝的,可是萬一我真的是想對你出手呢?”
“不會的,楚大小姐的閨房里怎么會容別人隨意進來呢?而她真的想對我怎么樣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在兩個多月前她就可以直接把我煉成傀儡了,我之所以拆穿,是因為好酒當然一起喝了,不然楚大小姐一會兒急著跑出來的時候,不就失去了你試探的意義嗎?”邵劍心毫不在意的說道,“既然是試探,那么肯定是想來看看我這個幾乎被內(nèi)定的女婿的頭腦了,至于實力,擂臺上的比試想必你早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是沒必要的,我猜你應(yīng)該是想跟我也交個朋友,想聽我聊聊外面的事情,畢竟你應(yīng)該是沒有走出過魔域的吧?”
“喂喂喂,你們兩個倒是聊的挺開心,啊?多面鬼,東西拿來,還有以后不準再變我的樣子了!不然我要你好看!”楚玉涵粉拳虛握的威脅道。
“好好好,愿賭服輸,喏,給你?!鼻婺Ьχ〕隽艘槐鷦G給了楚玉涵,邵劍心又有些吃驚,還真是有身份的人啊,這上品靈器竟然只是個尋常的賭注,心中大感無奈,他雖然是蔡少松夫妻的養(yǎng)子,可也沒有多少這么任性的機會,只能付之暗嘆了。
“嘁,本小姐才沒你那么無聊呢,賭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以后你不能再變我的樣子了,否則本小姐一定好好收拾你,哼。”說著舉著小拳頭威脅意味十足,說完便自顧自的坐到了邵劍心的旁邊,隨手取出了一只翡翠杯,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來,邵劍心頗感疑惑,他還是想不通,他一個普通修士為什么會卷進兩族紛爭的漩渦中心,難道真是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非凡之處?不過想來他們此時應(yīng)該也是不會說的,不過不管怎么樣,實力不夠才是他最大的硬傷,實力不夠才會讓人擺弄淪為手中棋子,雖然著急,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當下還是應(yīng)該先弄清楚彩兒和楊雪的情況,只是目前看來,他們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惡意,不然也不用拿來嚇唬他了。邵劍心雖然心緒百變,但還是隨手取出了幾樣戒指里收藏的肉食,說道:“好酒怎能無菜相佐?嘗嘗吧,我自己圍獵時順手做的。”
千面魔君感覺到了一絲靈識,微微驚奇,好奇的看著邵劍心,好奇的問道:“閣下難道是靈體雙修?”
楚玉涵剛拿起一塊準備吃的時候也被提起了好奇:“你丹田不是廢了么?靈識還在?”
邵劍心轉(zhuǎn)念一想,使用戒指的血契和意念之力自是不同于靈識,這么近距離的使用被分辨出來也很正常,不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想著便不在意的說道:“只是丹田被廢,靈識大概是我?guī)煾迪胱屛叶嘁唤z活命的機會吧,所以就沒廢掉。也沒什么,充其量是比正常體修多了一點保命的機會罷了,不值一提,況且沒了丹田氣海的支撐,這靈識的使用也不能持久?!?p> 邵劍心的解釋讓千面魔君恍然大悟:“哦~我說你白天怎么能打得贏那小子呢,也該讓這小子吃點苦頭了,讓他長長記性,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恃才傲物,哼?!?p> 一提起楚玉涵的小師兄,楚玉涵始終有點不舒服,畢竟她小師兄對她很不錯的,就是骨子里傲了點,至于手段,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里,只要能變強,什么樣的手段都不算出人意料,邵劍心一聽這話題,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再回想起剛才他們之間的那個賭注,那可是上品靈劍啊,就算自己用不著,到時候給彩兒她們用也是好的,隨即便開口和楚玉涵商量道:“楚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用那枚戒指換你們剛剛賭的那把劍,你看如何?”
“噗呲”千面魔君倒是樂了,當邵劍心奇怪的時候,他開口解釋道:“別這么看著我啊,實在太好笑了,我越來越覺得你們是串通好了坑我來的,楚大小姐一共跟我打了兩個賭,你這家伙都幫她贏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我可就不認賬了。笑死我了,怎么就剛剛好呢?”
邵劍心一臉懵,沒看懂這是個什么局面,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兩個小狐貍,一個笑得開懷,一個洋洋得意,下意識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品嘗著,楚玉涵一看這個場面多少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給,這把劍本來就是跟你換我?guī)熜值慕渲傅?,我還能不知道他?他身上除了幾本功法也就是那個武器厲害點,別的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你正好用不著,一開始提到了你的佳麗們,然后再讓你看到上品靈劍,以你重情的脾性,自然是要試試交換的咯,所以啊,我們的第二個賭就是這個,賭注嘛,他以后見了我要叫我姐姐咯,終于有弟弟了,我終于不再是最小的了,哎呀,當姐姐的感覺原來這么好啊。來來來,快叫姐姐,別害羞啊,哈哈哈。”“哎,我愿賭服輸,但是你也沒說什么時候叫啊,我現(xiàn)在就不叫,就不叫,略略略…”號稱千面魔君的人竟然耍起了小孩子的把戲,但是邵劍心聽完依然有些微怒,他竟然被當成了小丑,竟讓人算計到這種地步,心中雖有不服,可還是沒什么辦法,又不能發(fā)難,只能郁悶的飲罷杯中酒,繼續(xù)倒上一杯,然后取出了那枚戒指,交到了楚玉涵手里,伸手說道:“大小姐,既如此,那就請把東西拿來吧?!?p>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看你不高興的樣子,我就一次告訴你吧,我爹是派人去接她們了,可是卻沒想把她們怎么樣,你就放心吧,她們的安全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你被襲擊的事情還記得吧,我爹爹懷疑不是正魔兩道所為,如此大規(guī)模的暗殺精英,而且絕大部分的痕跡就連回溯術(shù)法都查不到,這就說明,這股勢力根本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面目,卻又想讓低階修士們陷入恐慌,距離上次正魔大戰(zhàn)以來才過了兩百年,雙方元氣沒那么快就恢復(fù)的,而且正道那些人這么多年從來沒放棄過查我們的安身所在,而我們族中的人也不敢輕易出去外面,所以這里的資源也是用一分少一分,自然是能避免損失最好了,又怎么會這么大費周章的去引起正道的注意呢?況且正道的勢力一向都是以你的宗門為首,你都不曾聽說過有什么新勢力的崛起,那就大概率的不是我們?nèi)俗逅鶠榭?,至于其他種族,自從遠古一戰(zhàn)之后,全都銷聲匿跡了,距今已經(jīng)很久遠了,如果真是它們,那很有可能將會是人族的一場浩劫,所以我爹爹正想借此機會讓族人們重新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外面的世界,畢竟幾次大戰(zhàn)下來,我魔族的損失實在是承受不起了,我族人好戰(zhàn),實力為尊,所以再加上內(nèi)耗,怕是再過幾百年沒被消滅掉也會自我消亡了,可是一旦出現(xiàn)其他種族的時候,我們便可以一個中間人為契機周旋轉(zhuǎn)圜之地了,那我們就會有走出去的機會了,畢竟遠古大戰(zhàn)時我們還沒有分正魔兩道,也沒有這么水火不相容的,這就是你心中的疑問,至于為什么非要聯(lián)姻,大概是在布局吧,先讓你我聯(lián)姻,有了這層關(guān)系后,到時候就更順理成章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她們爭的,我很清楚你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情愿的,而且你覺得我還很陌生,自然不會跟我談什么感情了,我有自知之明的?!背窈豢跉庹f了一大堆,邵劍心聽得云里霧里的,而千面魔君則不然,很淡定,顯然他也是知曉的,邵劍心就更奇怪了,為什么一定得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