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珠,天堂之珠,原來是這個意思!”禮樂望著面前的被冰雪覆蓋的世界發(fā)出了驚嘆。
大自然是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它把大地當作自己雕刻的基底,用風霜雨雪的力量去雕琢出自己想要的景象,這些是人力遠遠無法做到的。
北風嗚咽著劃過冰雪覆蓋的地面,日積月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溝壑。從冰原的邊緣看,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個由冰雪制成的珍珠底部。天空倒映在冰面上,人就像行走在云端。稍微一不留神,就摔個粉身碎骨。
馬兒到了這再也不愿前進,極度的嚴寒把它們擋在了冰原以外。
“回家吧?!崩じ┥頊惖今R耳邊輕聲地說道,說完后又伸手拍了一下馬屁股。
那馬兒似乎是通了靈,蹄子一揚,長嘶了一聲,不舍得回望了一眼坤,繼而轉(zhuǎn)身往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你就這樣放他們走,他們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禮樂對于馬兒能否成功的回去感到有些擔心。
“馬往往比人厲害,它的大腦沒有那么復雜,所以它只會記住自己該記的東西,比如回家的路?!?p> 坤望著已經(jīng)遠去的馬兒,拍了拍手掌。
“好了,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坤似有所指,嘴角微不可察的擴張。
禮樂渾身一抖,只覺得這北風更像利刃割過肌膚。他下意識的雙手抱胸,盡量保存自己的熱量。
反觀坤,上身穿的是一件puma的運動外套,內(nèi)襯一個無袖背心,下身是一條運動短褲。對于這種奇葩的造型,禮樂很是不解。
你武功高強,內(nèi)力深厚,那你就穿短袖短褲啊。你非要穿一件外套再搭一個短褲是什么鬼?于是冰原上就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一個穿短褲的男子,露出長滿腿毛的小腿毫不費力地走在前面,后面跟著的是一個雙肩不時抖動,裹得像一個球的生物。
“嗷嗚!”
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狼嚎,禮樂停下了腳步。
“坤,冰原上有狼哈,多嗎?一會碰見了,您老人家定能三拳兩腳定乾坤,對吧?”
坤沒有回應(yīng),只是給了禮樂一個大大的笑臉,讓他自己體會。
這是禮樂頭一回從見到坤笑的如此張揚,因而他給出的解讀是:“妥妥的,三兩匹狼我還不放在眼里,跟緊我,五步之內(nèi)!我保你平安!”
不一會,禮樂就發(fā)現(xiàn)自己曲解了坤的意思,而且是大大的曲解。
他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觀察過狼,據(jù)他所知狼這種動物酷愛自由,很難被馴服。所以說馴養(yǎng)有狼的動物園都極為少見。
面前的這匹狼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慵懶的氣息,灰色的毛發(fā)均勻的包裹著每一個部位,極為有神的一雙眼睛中透漏著見到獵物時才會表現(xiàn)的兇狠。
禮樂往后退了幾步,拿出了卡拉斯之盾立在身前,空著的右手上握著卡拉斯之匕,神色凝重。
坤在禮樂拿出盾牌后,在禮樂詫異的神情中,默默的閃到了一邊。
說來也怪,禮樂只是做出防守的姿勢,也并沒有主動的去招惹面前的灰狼,但是這灰狼就像是認準了禮樂,圍著他打轉(zhuǎn)。
“大哥,狼兄,你沒看見旁邊還有個人嗎?你咋就盯著我不放呢?”
禮樂的盾牌對著坤的方向晃動了幾下,試圖將面前的灰狼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赤手空拳的坤身上去。
那匹灰狼早就在等待著禮樂露出破綻,趁著他盾牌晃動的時候從側(cè)面撲了上去。
禮樂只露出一雙眼睛,發(fā)現(xiàn)灰狼向自己撞了過來,急忙將盾牌往灰狼的方向格擋了過去。
禮樂低估了一匹成年灰狼的力量,整個人連同盾牌被撞的拋飛了了出去。
禮樂的后背撞擊在被冰層覆蓋的凸起的巖石塊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握住盾牌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失了力道。
幸而他的身體在此前經(jīng)過了一次強化,否則就僅是這樣一次小小的撞擊就足以讓他肋骨斷上兩三根了。
灰狼沒有急著上前徹底弄死自己的獵物,在它看來面前的人類似乎弱小的出乎意料,它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將他收入腹中。
現(xiàn)在它只想榨干他的最后殘余價值,在漫無邊際的冰原這樣的玩物可不多見。
禮樂看出了灰狼眼神中的戲弄,只覺得有一股熱血倒流進腦袋,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只是奈何背部一陣陣的刺痛讓他失去了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氣力。
他意識到此刻不能輕舉妄動,既然灰狼不急著咬死他,他就索性先躺在那等待身體適應(yīng)背部的疼痛。
灰狼看著面前的龜殼好一陣沒有動靜,在想也許底下的人類已經(jīng)死了,不由得有點失望。
灰狼十分人性化的晃了晃腦袋,就好像在說:“下爪有點重,下次要控制好力道啊!”
如果不是旁邊立著的坤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讓它出于本能的忌憚,它這會早就沖上前去大快朵頤了。
禮樂深吸了一口氣,他只有一次機會。
所以他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生死時刻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使得大腦變得十分敏銳。
他從盾牌底下觀察到灰狼有那么一瞬轉(zhuǎn)頭往坤的方向望去,“是了,就是現(xiàn)在了!”禮樂在心中對自己說到。
幾乎是下意識的禮樂將手中的盾牌對著灰狼的脖頸部位砸了過去,灰狼被砸了個正著,被瞬間激怒。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發(fā),正打算放下顧忌,生吞了眼前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家伙。
禮樂卻先它一步,抓住機會,跟在盾牌后面死死地壓在了灰狼背上。
灰狼受到壓制,四肢蜷曲折疊在冰面上,一時無處借力,竟難以站起。
禮樂不敢有半分的松懈,他只覺得自己壓住的是一個有彈性的注水氣球,隨時可能反彈。
約莫過了三分鐘,灰狼的四肢長時間被擠壓在冰面上導致它血流不暢,反抗的力道也跟著弱了下來。
禮樂慢慢地松開一只壓在盾牌上的手,拿出卡拉斯之匕,對準灰狼的喉部,還有小腹刺了十幾刀。
一股股還帶著熱氣的狼血噴濺到了斜前方的冰面上,溶出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洞,露出了底下的黑色凍土。
禮樂望著那醒目的紅色,呼吸不暢,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不由松了手。
尚未死透的灰狼翻了個身,最后眼里漸漸失了神采,變成了一片灰暗。
“我殺狼了?”
禮樂轉(zhuǎn)頭望向染上少許血跡的坤,眼神呆滯。
“嗯,你殺了它?!?p> 坤的眼中毫無波瀾,袖角粘的血跡對他而言就像是一攤紅色染料。
對于第一次殺死一個活生生的動物的人來說,所帶來的沖擊和殺死一個人是一樣的。
而也許在黑暗的世界中,想要活的更好,必要的殺伐是逃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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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給,休息了一會,很順利的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