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聲色俱怖的睚眥千嗔火遇到蘊(yùn)含真陽之力的遮天印,居然無聲無息,悄然隱沒了。
在場之人俱皆怔然。
丹陽子更是目瞪口呆。
旁人只知異火威力驚人,不似他身為仙霞谷核心,對異火了解迥然不同世人。
睱眥千嗔火,七大異火之一。
當(dāng)世能蓋過睱眥千嗔火,唯有九天神焱和十地靈炎。
這小子掌出泛焰,莫非身具靈炎?
要知偌大仙霞谷也只有一種鎮(zhèn)派靈炎。
至于神焱,丹陽子想都不敢想。
與他來說,高洋有靈炎,已是奇跡,若是神焱,簡直是荒唐。
李若塵愕然萬分。
身為強(qiáng)者,自有宗師風(fēng)范,原不想欺壓一位先天初境武者。
奈何她生性護(hù)短,既然本門弟子吃了虧,今日無論如何都要一力還之。
不過她也沒用修為壓人,而是用了自身異火,想著灼燒高洋一下,讓他吃個教訓(xùn)。
異火沒顯威,還被高家天火印給滅了。
得到睚眥千嗔火的人,不管生性如何,久而久之皆會變的暴躁易怒。
此刻李若塵就是。
吃驚之余,怒火更熾。
十指交錯,雙手如花芯綻放。
轉(zhuǎn)眼,一大團(tuán)黑紅色睚眥千嗔火再次顯現(xiàn)。
她就不信睚眥千嗔火居然敵不過高氏天火印法。
除非這小子身具靈炎。
想及此,猛然心中一動。
對呀,這小子定然靈炎傍身,否則焉能湮熄異火。
心念分神,思慮頓晰。
猝然想起,自家徒弟高婉梓不是高家人嗎?
眼前這年青人也是,豈不是說,兩人興許大有干系?
她生性護(hù)短。
高家高婉梓是自己徒弟,那么眼前這個高家小子也算不得陌生。
念及此,當(dāng)即收了異火,直直看著高洋。
高洋分外疑惑。不知這女長老為甚緊盯自己?
“你姓高?”
“不錯……”
“叫高什么?”
“在下高洋?!?p> “高……”
李若塵正想追問高婉梓是你什么人。
驟聞一個聲音先遠(yuǎn)后近,急促響起,“師傅,師傅……”
高洋聞聲而笑。
聲音熟稔異常,正是自家二姐。
聲音尤未全落。
高婉梓曼妙身影出現(xiàn)在前堂,身后還跟著急匆匆的顧寧和雪箬。
高婉梓進(jìn)來,看見李若塵與高洋全然無恙。
喜色浮現(xiàn)。
走到李若塵身邊,拽住她袖子,“師傅,你老歇歇氣,他是我三弟高洋?!?p> “二姐……”
高洋喊了一聲。
高婉梓道:“三弟,快跟我?guī)煾档纻€歉。”
高洋也很聽話。
“前輩原來是我家二姐的師傅,真是大水沖倒龍王廟,晚輩高洋魯莽了,敬請前輩諒宥。”
李若塵手一擺,爽氣道:“沒事,說不定是我錯了,你道什么歉……”
高洋一愣。
怎么二姐一來,她師傅態(tài)度頓時前后不同。
他是不知李若塵平日護(hù)短至極脾性。
先前李若塵打他,是為丹陽子出氣;乍聞眼前年青人居然是自家愛徒三弟。
兩廂一較,丹陽子關(guān)系無疑顯得遠(yuǎn)了。
而且她懷疑高洋身具靈炎。
整個仙霞谷只有一朵紫幽育明炎。
這朵靈炎還不是私人擁有,乃仙霞谷鎮(zhèn)宗至寶,非宗主不可開啟。
當(dāng)年太上觀嬴長秋煉制護(hù)道劍器,特意遠(yuǎn)來仙霞谷商借。
最終薛萬方也沒應(yīng)承。
可見靈炎珍異,在仙霞谷煉丹士心里,委實比性命尚要珍貴三分。
高洋疑似靈炎傍身,這么一來,等若鎮(zhèn)宗至寶。
遠(yuǎn)古流傳,上古有九天十地。
每一天與每一地皆有一朵造化鐘靈的鎮(zhèn)天或鎮(zhèn)地之火。
大乾神火榜,靈火十九,異火為七,共計二十六朵神異火焰。
仙霞谷紫幽育明炎就是出自于十地中暗地。
她身上睚眥千嗔火卻屬七大異火之一。
整個仙霞谷煉丹師里,能有異火為伴,且用異火煉丹,除了她,也就谷主薛萬方。
只是不知年青人身上靈炎,究竟為哪一天或哪一地?
靈炎何等珍稀?
只需不施展睚眥千嗔火,李若塵便思慮謹(jǐn)慎。
她慮及目下人多嘴雜,不好細(xì)問。
靈炎,天地鐘秀,一旦認(rèn)主,除非主人身故,不然休想獲得靈炎的認(rèn)可。
她怕問了引發(fā)高洋忌諱與憚懼。
依她護(hù)短性子,高婉梓出現(xiàn),便認(rèn)可高洋為自己人。
豈會害高洋被外人覬覦。
靈炎之事,暫且濾過,稍頃由愛徒去問就是。
她轉(zhuǎn)頭問向丹陽子,“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鬧起來?”
丹陽子何曾回答得了。
早知這老虔婆出來必?zé)o好事。
他曉得高洋與高婉梓關(guān)系,依老虔婆性子一旦獲知高洋是其愛徒弟弟,自己決計過不了關(guān)。
果然欣喜未多久,高婉梓出來,頓即時事易移。
丹陽子支支吾吾。
李若塵最恨吞吞吐吐,忒不爽氣。
大喝一聲:“快說!”
丹陽子駭極,臉色煞白,幾如死尸。
高洋曬然,心道就這種家伙,生氣也不值得。
拱手作禮道:“前輩,還是我來說吧?!?p> 當(dāng)下把孟韶華入來,丹陽子出言狎戲,最后又如何出爾反爾。
自己實在看不過去,遂仗義執(zhí)言之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說得清清楚楚。
他爽直性子,話不多,卻能盡顯事情原貌。
別人也如畫面,腦海里重演。
聽完后,李若塵轉(zhuǎn)問周圍女侍和護(hù)衛(wèi)。
“這位小哥說得可有錯漏?”
大伙面面相覷,即各自點頭認(rèn)可。
丹陽子生性輕佻,煉丹藥堂內(nèi)稍有姿色女侍無不被其調(diào)戲過。
眾女侍待他實無好感。
求證過的李若塵哼了一聲,轉(zhuǎn)首望向丹陽子,斥道:“還不給我滾進(jìn)去?佇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俊?p> 丹陽子以袖遮面,灰溜溜走了。
臨走前,連個狠狠眼神都不敢給高洋。
大明湖畔一抓一扔,今日一記耳光,又有高洋獨自湮滅李若塵異火之事。
在其心里,高洋此人,萬不可開罪。
待他走遠(yuǎn),李若塵怒色收起,朝高洋笑道,“不愧婉梓的弟弟,心懷正義,剛正秉直。好……”
高洋連道,“慚愧……前輩過獎了……”
心想就算我是你徒弟的弟弟,不用這么捧吧?
旁邊孟韶華美眸一翻。
怎的上了年紀(jì)女子都對他夸贊不已。
這家伙實在太會奉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