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蓋丕明白，包括六扇門所有捕頭，包括公羊總捕在內(nèi)，多半不會出手搶奪這枚果子。
尤其是公羊總捕，非但不會出手，還會第一時間出手阻止。
高洋道：“蓋捕頭，首先我要聲明。我并非為了挾公報私。
只是慕容白在乾京連續(xù)作案殺人，可見窮兇極惡。
不立時捉拿，也須遣人暗中跟隨，免得惹下驚天血案?！?p> 蓋丕道：“本座何嘗不知？但慕容白居住于貫云侯名下一處府宅。
那是先皇賞賜的恩邸。
無陛下諭旨或太后懿旨，咱們?nèi)f不能闖入。
兼且血河宗是靖海軍盟友，數(shù)次抵御?？?，皆出了大力。
所以血河老祖是靖海侯座上賓。
倘然沒有總捕批令，咱們擅自行動。
一，得罪貫云侯與靖海侯；二，萬一逼得血河宗反目。咱們兩人便屬罪大惡極，百死莫難贖罪。”
“呵呵，沒想到慕容白背景還挺深?！?p> 高洋笑而無奈。
蓋丕看他一眼。
慕容白背景再深，與你一比，也是小巫見大巫。
“這樣吧，慕容白之事暫且放下。待本官問過總捕再說。目下倒是有樁要緊事，須盡速辦理?！?p> 蓋丕笑容里透著一絲神秘。
高洋奇道：“什么要緊事？”
蓋丕道：“本官打聽過了。你在春風(fēng)細(xì)雨樓不僅輕松擊敗朱銀章，還大肆辱了丹陽子顏面。
憑你實力，早該晉級銀章。免得被人說，咱們六扇門整日扮豬吃老虎。”
呃？
扮豬吃虎？
高洋心想，我也不是故意，純屬巧合而已。
蓋丕道：“晉升銀章，尚需去韓金章處。你跟我來。”
他當(dāng)先而行。
高洋隨在后頭。
不一會來到另一處廂房。
門口站著四位銀章。
這些人先是低聲議論，繼而望向高洋。
其中一人目光兇狠。
高洋瞥了一眼，心道之人多半和老曹一樣皆屬朱啟的朋友，當(dāng)下保持沉默。
蓋丕只做未見，推門而入。
廂房內(nèi)一位面白無須，風(fēng)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伏首批文。
“韓兄……”蓋丕咧嘴笑著。
中年男子抬頭。
“哦？原是蓋兄。蓋兄來此何事？”
擱筆起身，看向高洋。
“這位是……”
蓋丕笑道：“這是總捕為蓋某安排的新下屬。名喚高洋?！?p> 又道：“高洋，來見過韓金章，韓捕頭?！?p> 高洋上前見禮。
情知這人是乾京總部十二金章之一。名
叫韓信達(dá)。
管制六扇門人事參退及升降事宜。
不過這位金章大人隸屬何方勢力，不甚清楚。
韓信達(dá)笑道：“蓋兄麾下當(dāng)真人才濟濟。這位小兄弟，年歲不大，已臻先天。厲害，厲害??！”
高洋酷肖其父，五官英挺，面相生威。
若非骨齡幼小，乍一眼，壓根看不出弱冠未至。
只是在大乾，弱冠年齡的先天也足傲睨。
譬如當(dāng)年高懷德就是以弱冠齡先天獲得懷帝欣賞，并把自己長女姬麗敏下嫁。
蓋丕笑著謙遜：“過獎過獎，都是為朝廷辦事……”
話鋒一轉(zhuǎn)：“韓兄可接到總捕特令？”
韓信達(dá)恍然。
“總捕特令原是為了這位小兄弟。不錯……我就說嘛，本門之內(nèi)近日可沒有晉升先天的武者。
正覺古怪。
哈哈……”
走近桌案，取了一件信封模樣口袋。
里面掏出一枚銀章和諭令，遞給蓋丕。
“這是總捕大人上午批示的諭令。蓋兄拿去便是?！?p> “好。蓋某謝過了。”
蓋丕把銀章和諭令傳給高洋。
要他把銅章?lián)Q下。
又道：“高洋，你來了沒兩日，已是銀章捕頭。晉升速度，當(dāng)為六扇門創(chuàng)建以來最快。
依我看，沒多久，或可升任金章，甚至是玉章?！?p> 高洋換上銀章，笑道：“承蓋大人吉言，不過大人這么過譽，小心我驕傲！”
說話間，留意到韓信達(dá)臉色很不自然。
心中一動，暗道，這位金章約莫和蓋丕不是同一陣營。
前世有過特訓(xùn)，包含了微表情觀察。
作為學(xué)霸，這個眼力還是有的。
可惜六扇門上下，他都不怎么熟悉。
一切盡靠猜測。
卻聞蓋丕接著他口吻，大聲道：“驕傲好，咱們六扇門就該驕傲。
倘然個個沒了心氣，怎么維持京城的治安？
尤其滿京城皆是世族弟子。
這些家伙又精又壞，仗著背景，飛揚跋扈。
若無心氣，被人一嚇，怕是就要軟了腿，癱倒在地?！?p> 蓋丕頗為有感而發(fā)道。
韓信達(dá)在邊上道：“蓋兄的正義感，數(shù)十年如一日。韓某佩服?！?p> 蓋丕笑了起來：“嘿嘿……我也是瞎扯一通。大半學(xué)著總捕大人?！?p> 韓信達(dá)道：“總捕大人金玉良言，確該謹(jǐn)記。也就蓋兄忠誠不二，才能牢記總捕大人一言一語?！?p> 韓信達(dá)夸得太過。
蓋丕老臉泛紅，搖搖手，“走了，走了……與你說話，總覺得既舒服又難受，不知為何？”
韓信達(dá)大笑，“哈哈……慢走，不送?！?p> 高洋跟在后頭。
心道，這人算是長袖善舞之輩。由他來轄人事升遷，公羊伯伯當(dāng)是物盡其用。
……
昭和宮毀了大半，閆芷蓉一夜未睡，愈想愈氣。
忽然想起師侄女孟韶華。
命人去傳。
未幾，孟韶華來到。
她也是青蛇幫事了，剛剛回到禁宮。
閆芷蓉笑瞇瞇問：“乖女，昨晚休息得可好？”
孟韶華恭謹(jǐn)回道：“謝師叔關(guān)心，休息得很好?！闭f完，瞧見閆芷蓉神色怪異。
這時，閆芷蓉又意有所指道：“真得很好嗎？”
孟韶華心中咯噔，無儔美顏彤紅一片。好在有薄紗面具，不愁教人看見了去。
強裝鎮(zhèn)定，口音卻有微顫：“真得很好。禁宮之內(nèi)護(hù)衛(wèi)森嚴(yán)，世上再無這般安全隱秘的休息所在了?！?p> 閆芷蓉咯咯笑了起來。
“乖女真會說話，師叔喜歡得緊。倘若你與師叔關(guān)系再進(jìn)一步，師叔便更是欣慰了。”
孟韶華不語。
她與閆芷蓉雖有師侄名份，但有記憶至今，殊無往來。
還是這次閆芷蓉去信魔相門，她才知曉自家父親還有這么一位功參造化，當(dāng)世無雙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