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嘿嘿一笑,冷然道:“魔后?哼,葉家姑祖葉漣漪前數(shù)日帶著侄孫女葉清綺來乾京招婿。
兩個老虔婆的恩怨,你也清楚。
有葉漣漪在,閆芷蓉焉有空暇管咱們閑事?”
辛馨道:“終究是大宗師,神魂稍動,千里方圓纖毫畢現(xiàn)。
我傾心于你,便是惡了高銳。
高銳是魔后外孫。
萬一魔后挾怒出手,爹爹也保不住咱們?!?p> 慕容白道:“不必害怕。有顏法古伯伯和你爹爹在,魔后既是當今太后。
有些事便需依循朝廷法度,絕不能仗力壓人。
何況我已傳訊本宗老祖。
依老祖對我喜愛,很快就會趕來乾京,盡可寬心。”
“但愿如此,唉,白哥,我也是為你擔心?!?p> 辛馨說話時,泫然欲泣。
慕容白看得又暖又愛,憐意大生。
“你心情不好,咱們不如出去逛逛?”
“去哪?”
“大明湖,怎么樣?”
“嗯!”
……
這時節(jié),高洋略微頭疼。
不是因為何溪。
他與高婉梓三女會帳之后。
剛出春風細雨樓,就遇到一位名叫趙煒的銀章捕頭領著幾名銅章捕快,找他問詢涼亭出現(xiàn)尸首之事。
“我說過了,那兩人意欲不軌,被我當場擊斃。閣下還有什么要問的?”
趙煒斥道:“你說不軌就是不軌嗎?如何處置,朝廷自有法度。
不經審訊,置人于死,犯了藐視當今之罪。
無論如何,都要隨我們走一趟。
還有,朱捕頭說你有一枚銅章,老實交代,銅章由何而來?”
“呵呵……原來找兇手是假,是朱啟讓你們來的?
怎么,替他出頭?還是要抓我進天牢?”
高洋似笑非笑望著他們。
“什么出頭不出頭,你無故殺人,犯了死罪,束手就擒不定有條活路。
一直在這啰嗦,是不是還有同伙?”
趙煒是個老實人,沒想高洋直言快語說破。
神色微有尷尬。
不過做都做了,半路退卻,不好交代。
眼角余光尤乜了下高婉梓三女。
硬著頭皮抽出六扇門專用的六合刀。
呼喝四位銅章把三女圍攏。
高洋怒了。
針對自己也就罷了,偏生把高婉梓三女株連。
讓他如何能忍?
心說,公羊伯伯的六扇門貌似該整頓一下了。
未見他怎么動了一下,雙足一晃。
五位捕頭和捕快,恍惚須臾,手中驟空。
五柄六合刀悉數(shù)落到高洋手里。
空手入白刃,前世拿手絕活。
此世淬體有成,肉身強大,六扇門的六合刀即便千錘百煉,也無懼分毫。
身具金烏血脈,當世除個別妖族,論敏捷,人世間無出其右。
腿足遽動,速如奔雷。
無數(shù)人影,幢幢重重,直至回到原地,五把刀扔于足下,趙煒方始驚覺。
駭然退了數(shù)步。
怔怔望著高洋。
漫說是他,在旁的何溪與段天樓未嘗不覺震撼。
趙煒出現(xiàn),二人始終不曾說話。
心下思著,讓趙煒稱稱高洋份量。
乍見高洋,實難相信。
一個初臻先天之人不費吹灰之力,接連壓服凝元二重的朱啟和凝元四重的丹陽子。
他們怎知曉,高洋肉身先天,除非大宗師,或者與人動手。
往那一坐,氣機內斂,沉穩(wěn)如山。
遑論修為相若之輩,便是一些宗師強者,也別想堪破高洋實力。
譬如當日邪王石無敵就曾看出高洋精氣如海,氣血如淵。
趙煒進退兩難,打又打不過,退了不免折損六扇門的威名。
春風細雨樓上,豪賈巨商,世家公子,比比皆是。
樓下動靜不小,各聚窗前觀望。
其中一座包廂有年青男女若干。
聽到樓下動靜,紛紛俯身探視。
“嘿嘿……好玩了。那不是太后外孫女高婉梓嗎?
咦……
還有你家妹子顧寧?!?p> 一位俊郎青年嘖嘖而道。
“哦?”又一青年探出頭看了片刻。
“果然是我家妹子。那捕頭想干什么?”
前面說話的俊郎青年笑了笑。
伸手捋捋自己額前發(fā)梢。
“現(xiàn)在的六扇門亂得很吶!真是隨便什么人都敢抓。”
說著,看了下居中端坐的一位少女。
鄭重其事道:“清綺妹妹,日后出來逛街,定要約上我或是顧兄,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p> 那叫清綺的少女笑了笑。
“多謝不群哥哥關心?!?p> “應該的……應該的……”
姓顧的青年瞅了一眼。
士不群這個家伙,果然會鉆空子。
我也要說兩句好話。
“清綺,我家妹子在下面,要不要喚她上來陪你說說話?”
“不必了。寧妹妹有師姐妹在邊上,想必有正事。我不好打擾?!?p> 幾人說話間。
樓下趙煒心急如焚。
朱啟交托給他的任務,就是要給高洋一個難堪。
可是自己五人連配刀都給搶了。
這下子,也不知誰給誰難堪?
唯有找上司【掌心刀】蓋丕。
取出一枚焰筒,點燃火信。
半空鳴響陣陣,猶如驚蟄雷鳴,縱是夏日如火,也見斑斕焰光。
樓上這時有人識出了高婉梓,均覺不可思議。
朝中太后派誠然和司農、司律為首?;逝啥返貌灰鄻泛酢?p> 但六扇門光天化日對付太后外孫女,委實膽大包天。
有人疑惑,六扇門總捕宣安侯公羊述可是堅挺太后派,手下之人怎向高婉梓動起手來?
再說高婉梓見到當今圣上,也要喊一聲舅舅。
照理不論何派皆不該向其出手。
眾人費解難猜,不明所以。
殊不知,事情并不復雜。
先是仙霞谷丹陽子醋海生波,再是銀章捕頭朱啟公器私用。
替丹陽子出面,反遭高洋之辱。
心怯氣怒,不敢露面。
卻攛掇趙煒,盼其搞大事情,好渾水摸魚,試圖六扇門高層不明究里的懲戒高洋。
朱啟、趙煒既是同鄉(xiāng),又是同僚好友。
臨前叮囑過趙煒,只對付青年男子,莫要針對三女。
他認識高婉梓。
只道高洋是丹陽子情敵,始料不及這個情敵身份全然是高洋故意為之。
可惜趙煒不是逢場作戲之輩,平日兢兢業(yè)業(yè),遑論高婉梓,有些皇親國戚也不大認識。
被高洋繳了械,惱羞之下,遷怒三女。
卻也惱了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