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秧悄悄回到自己的屋子,開門望著冰冷的床,第一次有了凄涼之感,他想打電話給李昂,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還是算了吧!太晚了!”她安慰自己道,心許李昂已經(jīng)睡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昂此時正在另一座城市跟瀲夜翻云覆雨。
他睡不著,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靜聽窗外的車流。半夜的車流很少,可以清晰聽見空氣中車輪壓過路面的聲音,雖然,很少,但也是清清楚楚。
無聊至極,又無法入眠。她始終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就這樣無意識的被棲寒掌控了身體。
“要不挑戰(zhàn)下自己!”她在心里念道,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又心跳加速了。她從未像此刻這般勇敢過,已經(jīng)是心情恐懼了,還要突破承受極限,這在之前是從來都不敢想的。
她帶上房門鑰匙,一個人穿著薄薄的睡裙出門了。她徑直走入旁邊的附體樓道,在門口站住了??吹窖矍暗暮诎?,她有意思恐慌。但想了想,還是咬咬牙走了進去.......
蘇牧從圖爾斯耶夫嘴里知曉了針對他的正是瀲夜后,對這個頂著一張依夢臉的女人越發(fā)懷疑起來,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能在這面容姣好的背后是如此的蛇蝎心腸。雇傭團伙直接綁架尤里,而且對他們的信息了如指掌,她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更可以說在她背后一定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團隊存在。她一介女人,怎會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這是蘇牧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坐在尤里的病床前,安靜的看著她,他想她早些醒來,這樣才能給他動力繼續(xù)奮斗。然而,她一如既往的還是躺在這里,呼吸著空氣,一言未發(fā)。
“蘇總,我要跟您說明一下!”凌晨三點,見蘇牧還在墻邊睡著,醫(yī)生過來悄悄叫醒他,把他帶到了診療室。
“您說!”
“您愛人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了!”
“你什么意思!不是輕微的迷幻藥中毒嗎?”
“我們起初也是這么認為的,后來從血液檢查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她不只是輕微迷幻藥外加春藥中毒!”
“什么意思?”
“您可能還不知道,您愛人事發(fā)前剛剛懷孕!她在掙扎的過程中,為了孩子意志力使用過度,現(xiàn)在大腦自控力已經(jīng)嚴重受損!外加藥物過量,且是混合藥物,我們還在血液里發(fā)現(xiàn)了C19H21NO3!”
蘇牧聽到這個工程式,突然驚愕,C19H21NO3是一種異喹啉生物堿,中文名叫蒂巴因,有劇毒。更讓他驚愕的是,尤里已經(jīng)懷孕。
“蘇先生,可能還有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您,鑒于您愛人現(xiàn)在的情況,孩子恐怕是已經(jīng)保不住了!”
驚愕,無助瞬間涌上心頭,蘇牧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人生有時就像有人給你開玩笑,你在前半段過得很快樂,也許一個突然地轉折,后半段就變得痛苦不堪。蘇牧一個人坐在冰冷的診療室,突然感覺到了人生的黑暗,這黑暗跟多年前背著母親遺像初入沙漠時候一模一樣。
他緩緩走出診療室,來到尤里身旁,輕撫著姑娘的手,和她雙手合十,他看著她,想著那些熟悉的畫面。遇到她時,她還是個不可一世的大家閨秀,表面穩(wěn)重內心實則極度可愛的小女生。在遇她時,她已失去了家人,變成孤苦伶仃無人可信的驚弓之鳥,是他的守護,才讓她遠離了恐怖的人生。也是他的付出,才讓她開始相信世界,相信旁人,相信愛情。也正是因為遇到了她,內心如鋼鐵一般冷血無情冰冷僵硬的蘇牧才有了再一次的心跳和溫度。
他們倆,是一對兒苦命鴛鴦,他們倆也是一對兒患難之交。
可誰知,上天卻是如此的造化弄人。尤里的事讓蘇牧對自己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認識,似乎他的命運永遠都是如此,開心的時刻不會很長,煩惱的時候卻有很多。一旦有了真感情,就會是噩夢的開始。
但,這一次,他不信命了。
他,要打破這一切。
擦拭干臉上的淚水,蘇牧一臉冷血,他親了親尤里的額頭,對她微笑,而后,轉身離開。
漆黑的樓道里初秧靜聽著自己的心跳,這樓道竟是如此的安靜,沒有一點點的恐懼,她內心如此平靜。初秧想到了前段時間在公司地下車庫一個人坐在廢棄沙發(fā)上的那股寧靜,竟和此間一模一樣。
“看來我是喜歡黑暗的,難怪棲寒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出現(xiàn)~”初秧對自己說道,
可奇怪的是,今時今日此情此景,要在平常,棲寒早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卻沒有一絲蹤跡。
初秧疑惑著,她今天非得跟棲寒做個了斷,不然自己無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她不管了,決定大著膽子來一次突破自己的嘗試。
她走出漆黑的樓道,走到電梯前,按下了電梯,凌晨三點的小區(qū)電梯,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她徑直走了進去,沒有一絲顧慮的按下負三樓。
此刻,另一座城市的酒店里,李昂已經(jīng)疲憊的睡在床上,一旁的瀲夜正用被子蓋住半裸著上身在手機上敲打著文字,
對方問:可以開始了嗎?
瀲夜:可以
蘇牧來到公司最底層密室,許久不再召集人的密室,空氣略有不透氣,但所有人卻沒有一絲懈怠的坐在了滿是灰塵的椅子上。房屋正中央,大燈亮起,蘇牧板著臉出現(xiàn)在中間的椅子上,
道: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聚會了,但今天不得不召集大家
屋內齊刷刷一群人都是蘇牧當年安排到各地的公司骨干,他們依舊和當年離開時候一樣冷峻和健碩。
其中一人突然舉手,道:蘇總,吳四出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知道,我們和蘇總團聚的時間到了,有什么吩咐,您說,我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一人單呼之后,所有人開始齊呼: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蘇牧很欣慰,這一群烏合之眾曾經(jīng)不是他的收留和培養(yǎng),不會有今日的成績,但他們現(xiàn)在都和離開時候一樣,依然忠心不二,折讓蘇牧很感動。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蘇牧舉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本以為,我們轉行過后能夠有個安穩(wěn)日子,但,我還是把這塵世看的太過簡單,今日一聚,與眾兄弟只講兩件事,大家不能有怨言,也不許反對!”
“我們無怨言,不反對!”所有人齊刷刷回應,
“第一,40歲以上的人,現(xiàn)在不再參與我接下來的行動!”聽蘇牧這第一個條件過后,那些開始臉生皺紋的人開始面面相覷流露出晦澀難懂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有疑問,但是,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條巨輪,我不希望我某一天出事后,你們又回到曾經(jīng)的樣子,所以,今天我私人做主了。你們不再參與這些行動,并且,你們要去我的所有部門和公司任要職,把這艘船給我開好!”說完,蘇牧背后的大屏幕上顯示屋內40歲員工的名字和新安排的工作職務。
蘇牧從旁邊端起一杯酒,所有40歲以上員工的桌上也有一杯酒,大家端起后,蘇牧道:兄弟們,這應該是大家最后一次在這間屋子團聚,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蘇牧一飲而盡,40歲以上的那十幾個老員工,滿含淚水顫巍巍的端起那杯酒,卻始終喝不下去。這10年來,蘇牧把他們從無望的人生帶上正途,又給他們身份和體面地工作,現(xiàn)在又要他們去為自己擔任領航。這是一份恩情,更是一份禮物。他們只有接受,卻無法回饋。40多歲的人,一個個哭的跟淚人兒似的,他們都已聽說尤里已不醒人事,虞城也大腿殘疾,克爾幹已經(jīng)虛弱不堪,現(xiàn)在蘇牧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這幾十人中,他們又不能參與他接下來的行動,他們責任重大,但擔心更多。
所有人流下淚水,在并不整齊的喝酒聲中,飲下了這杯酒。
在蘇牧背后的大屏幕上,工作崗位最遠的人會去到中東的分公司,最近的也在漠北市隔壁。他們都遠離蘇牧接下來即將開展的斗爭中心,為的是給他蘇牧留下一點這世界的念想。所有人齊刷刷抹掉眼淚,出了門,只剩下屋內僅剩的二十余人,他們坐得端端正正,靜靜等待著蘇牧的安排,他們并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怎樣的事情....
初秧走出電梯,站在負三樓的樓道門口,幾個小時前,她就是在這里從那個男人身上爬起來,迅速逃離的。她不知道棲寒用她的身體跟這個男人干了什么,但冷靜過后,從身上的衣服她大概猜得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但仔細一檢查,又似乎沒有發(fā)生最可怕的事情,正在矛盾間,她沒有猶豫,決定進入這熟悉又陌生的樓道,去再次感受,
“棲寒,我就看你出不出來!”她小聲念叨著,緩緩走了進去。
她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來嘗試,就是因為這凌晨三點的夜晚幾乎沒有人了。如不是如此,她這一身薄沙睡衣可不敢坐電梯獨自出門。
正思考間,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把她徑直拉了進去。
她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