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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夜未秧

第三十六節(jié) 目標

夢里夜未秧 文刀陽月 4888 2021-03-25 21:38:33

  尤里從羅斯國邊陲小鎮(zhèn)逃出生天的第一天夜晚,是在邊疆牧場那個熟悉的氈房度過的,除了蘇牧,沒有第二人知道它的地方。那個荒廢的邊疆牧場已經(jīng)是一片綠草如茵的所在,不同的是,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牧民,隨著華夏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需要人在這里放牧為生了。換之而來的是綠色的草甸和美麗的風光,這幾年華夏國通過大力的治理,昔日荒涼的牧場已一片綠意盎然了。

  而早在幾年前,尤里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看到牧場的民眾大面積的移民,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他在牧場的底下深挖了一個隱藏的地堡,在一片熟悉的白樺樹葉埋沒的土層深處,就是這里的入口。

  地堡里,儲存著他在羅斯國經(jīng)營紅寶石生意時積攢的不少藝術(shù)品,還有那些寶貴的價值連城的紅寶石。尤里父親對于自己的手下早就有了懷疑,但沒想到他們會如此迅速的在自己去世一年后發(fā)動叛變,而且,還是一場涉及當?shù)卣蔚寞偪衽炎儭?p>  蘇牧跟隨尤里進入地堡已是下午四時,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底下,不曾想,這里竟然別有洞天,里面的陳設(shè)與其說是一個地堡,更像一座功能齊全的氈房,充滿著溫馨的氣息。

  “這是你家?”蘇牧坐在軟糯的毛毯上,問道,

  “這里是我和我爸爸夢想的家,但現(xiàn)在不是了!”尤里略顯傷感的說道,金黃頭發(fā)下曾經(jīng)傲氣凌然的模樣早已不見,換之而來的是疲憊和消極的神情。

  “我一直以為你是羅斯人,沒想到你的家竟然在華夏!”蘇牧對尤里的身世一無所知。

  “都到了這里,我也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情,是可以跟你分享的!”尤里主動打開了話茬,

  “我從小就出生在這里,這里曾經(jīng)是華夏國的邊疆牧場,26年前,我的父親由于大羅斯國的國體變故,家人遭遇了仇殺......”尤里說著說著開始語無倫次的抽泣起來,但并未哭出聲,倔強的她不想讓身邊這個男人看到她柔弱的一面。

  “所以,你父親后來回羅斯國報仇了,還建立了自己的集團!而你最終繼承了這一切?”蘇牧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

  “是的,但我父親和我都沒想到,那些曾經(jīng)跟著他干事業(yè)的羅斯人,內(nèi)心卻一直期待著更大的改變!也許是他們覺得我年紀小,不想聽我號令吧!”尤里強忍著悲痛,故作鎮(zhèn)靜的說道。

  “你父親多久去世的?”蘇牧依然是冷靜的問道,

  “一年半以前!”說到這里,尤里哽咽了一下,她不想提起這件傷心往事,雖然父親是自然死亡,但,越提及此時,她心里越難受,畢竟,在這世上,他們家族,其實已經(jīng)只剩下她一人了!

  “那你父親的那些手下,不全是因為你年紀??!華夏有句古話‘少主年幼,其臣必亂’!”

  “沒聽過,這是古文,我不懂!”

  “意思就是說,如果一個集團內(nèi)部它的領(lǐng)導人是一個很年輕的人,就像你這種,老父親去世,而你又很年輕的情況,你下面的人必然會打著各種算盤起來作亂!這是一個不變的通理!”蘇牧解釋道,沒想到,這個一口流利華夏語的金發(fā)女孩兒,原來對于自己國家的文化如此的欠缺,他還以為每天紅酒下肚的姑娘是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

  “你這么一說,我倒符合你這個古語里面的所有情況!于我而言,其實并不像帶領(lǐng)這個集團取得怎樣的成績,我只是想替我父親完成他臨終的心愿!”尤里坐在角落的沙發(fā)里,望著墻上父親的油畫,油畫里,她的父親騎著一匹高頭大白馬,身后是一個微笑的女人!只有半張臉,另外班長伏在父親的后背上。

  “那是你父親和你母親吧!”蘇牧看出了尤里的眼神,問道。

  “確切的說,那是我父親,后面的母親只是我想象的模樣!”尤里說道。

  “你沒見過你母親?”

  “見過,但我母親只陪伴我到三歲,就被那殺手結(jié)束了生命!我唯一的印象,就是我母親微胖,皮膚很白!每次都會把我抱在懷里睡覺!”想到這里,想起她那苦命的母親尤里從眼角流出一顆淚水。

  蘇牧低下頭,從懷里掏出錢包,錢包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尤里,

  “這是什么?”尤里問道

  “這是我的母親,給你看看!”蘇牧說道,

  “很慈祥!很溫暖!”尤里端詳著蘇牧遞過來的泛黃照片,那是蘇牧母親留給她的除遺像之外的唯一一張照片,照片里的母親,抱著年幼的蘇牧端坐在相館的椅子上,兩人笑開了花。照片泛黃,宣告著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失去了色彩。

  “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了,蘇牧!”想到第一次認識蘇牧時,他那叫花子模樣和克爾亁在尤里舉槍對準蘇牧時候給她講述蘇牧家人全無故事時候,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身旁這個男人極度相似的命運。

  “不同的是,我是生在安逸的環(huán)境;而你,生來就背負著不幸的命運!”蘇牧補充道,自從和依夢失去聯(lián)系后,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跟他有過如此的默契。

  “相同的是,我們的命運都對我們不公,而最后,我們都拾起了自己丟失的命運!”尤里補充道,她從沙發(fā)上起身,望著蘇牧。蘇牧也第一次遇到知音一般默契的走了過去,兩人在這地下地堡里,緩緩的走進,沒有任何預(yù)兆的相擁,只是相擁!

  時間,在此刻靜止,兩個孤獨的心,此刻同頻共振,而后,在互相的擁抱里,莫名的留下了那叫“知音”的熱淚。

  而后,兩人又迅速分開,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坐好,像孩童般,害羞的整理著自己的著裝。

  “我們,這叫兩情相悅嗎?”尤里低著頭,害羞的問道,

  “不,最多算產(chǎn)生共情!”蘇牧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冷靜。

  “我就很欣賞你這股認真勁兒!”尤里又哭又笑,流著眼淚看著蘇牧說道,

  “我欣賞的是你的這股子執(zhí)著!”蘇牧又哭又笑,也留著淚看著對面的尤里。

  兩個人哥哥妹妹般笑了起來,雖然,對面的姑娘美麗動人,雖然,對面的小伙兒,帥氣逼人。但他倆卻不想破壞這兄妹一般溫暖的時刻。

  在尤里的地堡里,蘇牧和尤里度過了一個開心的夜晚。尤里換上自己蒙族人的服飾,為蘇牧制作晚餐,給他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那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第二天,蘇牧離開地堡,回到公司,就迅速接到了混混探子的匯報,羅斯國邊陲小鎮(zhèn)已經(jīng)被叛軍全面占領(lǐng),但按照目前的國際局勢,整個羅斯國與華夏國接壤的密他州一段時間將會戰(zhàn)事連連,羅斯國不會允許這樣的叛軍長期存在,至少,他們不能允許一個急需團結(jié)的國度再次出現(xiàn)分裂。

  這樣的局勢讓蘇牧不免擔心,雖然,尤里回到了華夏,但他的紅寶石市場路子,似乎斷了!他需要選擇一個新的目標,或者,跟尤里一起,開創(chuàng)一條新的渠道,這就需要先看看自己內(nèi)部有沒有全新的苗頭,要知道,在這種極度混亂的時刻,不免有一些蠢蠢欲動之輩出現(xiàn)。

  蘇牧沒有召回混混探子,反而給他打了一筆不小的款項。

  “蘇總,您這是?”電話那頭,混混探子不知所措,

  “你在那邊好好待著,看看有沒有其他變化!謹記一條,保護好自己,同時,再不要跟尤里集團其他人有過多接觸,尤其不要詢問紅寶石市場的事情!”蘇牧在打著招呼。

  “謝謝蘇總,我....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那頭,也許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暖心的老板,混混探子竟然暖心到哽咽。

  而后,蘇牧迅速掛斷了電話,開始以查看公司導游為名,開始一個一個約談公司導游。希望能從他們內(nèi)部聽出這些“司機”最近的異動。而“司機”隊伍里,卻異常的平靜。這讓蘇牧反而有了一絲不安,他沒有聽到導游對公司司機的任何評判,他也不會主動問這些司機,他裝作不了解羅斯國情況的樣子,依然大搖大擺的在夜晚去到“神秘部門”了解當天的情況。一樣對有業(yè)績的團隊開展著固有的資金業(yè)績獎勵。

  但,本就魚龍混雜的水潭,怎會沒有波瀾,不過是暗流涌動罷了。

  反偵察能力極強的蘇牧,除了跟自己大哥克爾乾保持著正常的交流外,他一個星期沒有去見過尤里,他知道,此時他的一舉一動,或許會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

  懷疑的日子,持續(xù)了兩個周,終于在第三個周周二的夜晚有了眉目,蘇牧像往常一樣告別大哥克爾乾回到自己的住處,在停車準備上樓的瞬間,他收到了手機里家居監(jiān)測系統(tǒng)的報告,他的大門系統(tǒng)剛剛被不知名病毒破解,目前已有兩人潛入。蘇牧故意在家安裝了兩套系統(tǒng),一套是明眼人能夠知曉得大門安保系統(tǒng),另一套是他單獨從李昂處購置的家居監(jiān)測系統(tǒng)。

  江南的李昂在銷售這套獨家定制系統(tǒng)的時候,并不知曉買家是蘇牧,蘇牧使用了另外的方式。但,李昂公司所生產(chǎn)的這套系統(tǒng)卻是異常的好用。

  蘇牧打開地下車庫的隱形無聲電梯,徑直來到自己的臥室衣柜暗格,在里面換上夜行衣,取出消聲器帶到暗格手槍上,帶上紅外眼鏡。打開手機,通過熱感應(yīng)系統(tǒng)掌握了兩個入侵者正在他的書房翻看他的電腦。他毫不掩飾的拿起對講機說道:

  “我勸你倆別費心了!”

  正在書房翻看電腦的兩人被書房內(nèi)安裝的音響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知道事情泄露,立即從書房跑出,

  “biu~”第一槍,正中第一人的小腿。

  “bang!”身后另一人對著門外開了槍。

  蘇牧在暗,對方在明。對方只得一陣亂打,但除了第一人中槍后的慘叫,屋內(nèi)再無其他聲音。

  一個在沙漠里拿自己生命試探理想的人,內(nèi)心已經(jīng)沒有多少波瀾,在這樣的條件下,對方是不可能激怒他的任何情緒的。待對方退回書房,蘇牧繼續(xù)用對講問道,

  “是你倆束手就擒,還是我親自來?”

  屋內(nèi),沒有了聲響。蘇牧通過手機系統(tǒng),檢測到兩人一個在門后,另一個在電腦桌下,他不想搞得太麻煩,于是,按下了手機里的房屋關(guān)閉系統(tǒng)。

  “嗑~”書房門鎖自動鎖上了,而后,書房內(nèi)的燈自然開啟,排風扇內(nèi),干冰凝結(jié)出一圈圈白煙從排氣孔排入。

  “大哥,不好,有毒氣!”書房內(nèi),持槍的人開始慌亂,他不停地用手按壓著房門,怎么都打不開,他用槍對著房門幾槍有節(jié)奏的扣著扳機,門鎖被破壞,他迅速跑了出來。

  “biu~”又一槍,蘇牧守株待兔。

  他走上前去,踢掉第一人手里的手槍,用棍子把他拍暈在地,又進入書房,找到第二個小腿正在流血的人,同樣的解除他的武器,而后,身材魁梧的他,把兩人反綁在大廳的椅子上,摘掉他倆的面罩,這兩人竟然是皇貞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

  “蘇牧,有本事就把我殺了!”賭玉師皇貞罵罵咧咧,

  “我說怎么如此執(zhí)著從江南專門跑來跟我合作!原來你看中的不只是我手里的這些!”

  蘇牧問道,

  “呸,你那點業(yè)績提成,對我來說,我在南方比你這些高多了,我不過是想另起爐灶而已!”

  “哦!那么你身邊這個就是你的新爐灶?”蘇牧打量著身邊這個人,那人皮膚黝黑,清瘦如柴,走大街上估計沒人看得出來他是個做寶石交易的主,倒更像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

  “呸,這是我小舅子,我今天是請他來幫忙的!”皇貞迅速補充道。

  “是嗎?你小舅子愿意跟你拿命來干這個?”蘇牧用手槍抵著這個所謂的“小舅子”,對方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蘇牧判斷,這絕對不是一個什么小舅子,這絕對是皇貞的新合伙人。

  “小舅子?給我說說,你的姐姐是如何和皇貞認識的?”蘇牧故意問道,對方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我看?。∧阈【俗討?yīng)該是個啞巴!”蘇牧用槍對著皇貞,

  “bang”一槍打在他的另一條小腿上,

  “啊?。。?!蘇牧你個混蛋!?。。?!”皇貞尖叫著,那“小舅子”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現(xiàn)在多了一點哆嗦。

  “還真以為我是個年輕人,好騙嗎?”

  “咚咚咚!”門響了。

  蘇牧把門打開,是虞城,

  “老板?。?!”虞城帶著自己的三個貼身小弟走了進來,神情慌張的看著蘇牧,

  “你懂得!”蘇牧冷冷的看著虞城,虞城知道,蘇牧需要他去給自己審問這兩人。于是,二話沒說,迅速叫來另外兩個貼身小弟,抬走了兩人,自己又帶著另一個小弟,畢恭畢敬的給蘇牧打掃完書房。蘇牧在虞城的引導下,已經(jīng)是一個冷些的殺手型老板,他的槍法,全是虞城一手教的。

  虞城是蘇牧集團內(nèi)唯一一個讓蘇牧可以信任的人,說來也巧,虞城是蘇牧在西北讀大學時候,隔壁學校的好友,隔壁學校是一個警官學校,虞城的理想就是一名刑警,不同的是,當遇到蘇牧之后,他的人生軌跡發(fā)生了改變。他佩服蘇牧一個人在沙漠生活一年半,更希望能夠跟蘇牧一起創(chuàng)造一個強大的商業(yè)帝國,所以,來到蘇牧公司后,他從不以朋友稱呼,選擇埋掉自己的身份,做蘇牧的貼身護衛(wèi)。

  打掃完一切,虞城帶著手下離開了蘇牧的家。

  “呵,小舅子!有意思!”今夜,蘇牧很高興,他三個禮拜的擔憂,終于有了結(jié)果。而在心里,他有了全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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